男人看冷爵的目光變了,就好像在看什麼恐怖的東西似的。
在冷爵還未真正靠近的時候,男人連滾帶爬從地上起來跑了。
冷爵並未去追,反而拿起了對講機。
“孟琛,有人順着東緯30度的方向跑了,你帶人去追,匆必給我攔下來,還有,我會沿着東緯30度的方向往前走,洛安然受了傷,你讓人迎過來。”
說完,冷爵便放下了對講機,轉身朝着洛安然走了過去。
洛安然勉強能夠支撐自己的身體站着,看見他過來,她說,“你受傷了。”
“我知道。”
“我想看看。”
“沒什麼好看的。”
冷爵說着在她面前背對着他蹲下來,道:“上來。”
洛安然看着他寬闊的後背,他這是……
“我說上來,你沒聽懂我的話麼?”冷爵不帶一絲感情道。
洛安然可以想象出來冷爵說出這句話來的時候,表情也一定是冷的,可她爲什麼會覺得冷爵的聲音聽起來令人感動,她竟有些不爭氣的想要哭呢。
果然真的很不爭氣。
洛安然吸了吸鼻子,“冷爵我要以自己走的。”
“我給你三秒鐘考慮的時間,如果你不上來,那麼我就把你扔在這裡,再不會有人來,你只能靠你自己走出去,如果走不出去,那麼就認命吧。”
他的話存在着一定的威懾作用,更何況他的聲音還冷硬的像是石頭。
洛安然雖然不想麻煩他,但她不敢保證冷爵在跟她開玩笑,之前幾次的事情不是早已證明了他這個人說到做到麼。
終於,她在他的威懾之下,趴上了他寬闊的後背。
一趴上去,洛安然便感到他的體溫隔着他後背的衣服傳到了她的胸口。
她胸口的衣服被勾破了,裡面的紅色胸罩露了出來,心臟位置跳的比剛纔還要快,簡直快要了她的命。
冷爵背上洛安然,他的手臂緊緊架着身後洛安然的兩條腿,莫名的令人安心。
走了一會兒,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洛安然早已找不到來時的路了,然而冷爵卻可以,她趴在他的背上,有點昏昏欲睡的念頭,她一再在心中告誡自己不能睡,這纔沒有閉上眼睛。
就在這時,肚子咕嚕叫了一下。
“餓了?”冷爵說。
洛安然不想承認也沒有辦法,因爲肚子還在不停的叫,她在他背後嗯了一聲。
“待會兒出去給你東西吃。”冷爵說。
洛安然在他背後點了點頭,又想着他不一定能看見,於是再次嗯了一聲。
她想到什麼,問他,“你怎麼找到我的?”
“你忘了我是幹什麼的了?”
“我不是問這個,我是想問你怎麼知道我被綁架了?”
洛安然將這句話問出口的時候,冷爵腳步頓了一下,他壓低聲音冷冷而道:“爲什麼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就出院,嗯?”
該來的總會來,洛安然想,她躲着冷爵出院,就想到了這樣的後果,不過她沒有想到的是,會發生綁架這種在電影裡纔會遇到的事情。
“爲什麼不回答我?”
冷爵低沉的聲音再次從前面傳來。
洛安然趴在他的背上,不知爲何有些感到心虛,剛要回答的時候,腿腹處卻有一陣溫熱的感覺傳來。
洛安然下身穿的是一件裙子,不過裙子都被勾破了,她又爲了方便逃跑,那長裙就變成了短裙,這好像還是她衣櫥裡唯一一件裙子,她的牛仔褲倒是很多。
然而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感覺到那溫熱的東西,應該是冷爵的血。
她可以確定剛纔那個男人的水果刀一定劃到了冷爵的手臂,這會兒冷爵的手又架着她的雙腿,鮮血順着冷爵的手臂流到她的腿腹上也不定。
想到這裡,洛安然不禁道:“冷爵,你放我下來。”
冷爵不回答洛安然的話,腳步也沒有停下來。
洛安然感覺到自己在說話的時候,那腿腹上溫熱的感覺愈加明顯,溼黏黏的。
“冷爵,你受傷了,把我放下來。”洛安然對着他道。
“再廢話我就把你扔下去。”冷爵說。
“那你把我扔下來吧。”
“……”
冷爵一直不停的往前走,洛安然皺起眉,什麼睡意也沒有了,“你這樣下去會失血過多的。”
“你如果可以不那麼吵,我會很快離開這片森林,你再這樣吵下去,我纔會失血過多。”
“可是……”
“閉嘴!”
“冷爵,你把我放下來吧。”
或許是洛安然真的太吵了,冷爵兩隻手一鬆,洛安在便從冷爵的後背上滑落下來,她沒有準備,就那樣倒到在了地上。
洛安然的雙腿真是一點兒力氣都沒有,倒在地上以後,怎麼使力都起不來,活像一個剛學會走路的嬰兒。
冷爵看向她,那種居高臨下的氣勢讓洛安然有種自己犯了大罪的感覺。
冷爵琥珀色的眸子醞釀着比這夜空還要清冷的味道,說,“洛安然,你是不是以爲我不敢把你丟在這裡?”
洛安然對上他的眼睛,只覺得雙眼睛就像一個沼澤似的,一不小心就能把人給陷進去。
洛安然微怔,她哪裡又惹他生氣了,明明她是爲他好,揹着自己走,他身上的血只會流得更快。
抿着脣,洛安然不說話,冷爵用危險的眸光看着她,洛安然脊背一涼,渾身上下不知道從哪裡竄出那麼多的寒意來。
眼前這個男人好像要吃了她似的。
就在洛安然以爲冷爵會做出什麼舉動來的時候,她只見他轉身,丟下她一個人往森林深處走去了。
洛安然忽然明白過來他剛纔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她是真的要丟下她。
冷爵走的很快,當他的身影逐漸消失在森林深處的時候,洛安然的心底莫名開始發慌,他真的走了,他真的丟下她一個人走了。
再次回過神來的時候,冷爵已經在她的視線中消失不見,漆黑的森林裡,只剩下了她一個人。
那種令人不安的靜謐再次涌了上來,洛安然又開始發冷了。
這種一時冷一時熱的感覺讓她非常不好受,而她幾乎就在冷爵消失在她視線的下一秒,她就有些後悔了。
周圍靜的讓人發慌,忽而,前面的草從裡傳來一些細細碎碎像是嚼東西的聲音。
人一害怕,就會產生某些聯想,洛安然總覺得那草從裡會竄出來一條野狼,於是,就在那草從裡傳來某些像是樹枝折斷的聲音以後,洛安然緊緊的閉上了眼睛。
沒有野狼咬破自己喉嚨的疼痛感,反而頭頂傳來了冷爵那冷漠的聲音,“你真的打算在這裡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