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閉了閉眼睛,下一刻便撐手從牀上坐起,她要回學校。
腳剛沾地,一陣頭暈眼花,砰的一聲,洛安然雙腿一軟,雙膝前傾,直接跪在了地上。
膝蓋沾到地面的那一刻,就好像有針直接鑽入了皮膚裡頭似的,很痛。
身體找不到一個支撐點,整個人就像一團棉花。
她咬了咬有下脣,克服身上的疼痛感,撐手慢慢的站起。
這次就要順利許多,沒有直接倒下去,她扶着牆壁走到牀櫃邊換了一件衣服,即使是換衣服這樣的事,她仍舊感覺吃力非常。
換好衣服之後,她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好像發燒了,於是決定去洗手間洗把臉。
好不容易到了洗手間,看着鏡子裡的自己,那臉色紅的嚇人,扭開水龍頭洗了一把臉,直到感覺自己已經完全清醒了過來,她找到放在公寓裡頭早已打印好的論文,便離開了公寓。
這一路昏昏沉沉,可能是因爲發燒的緣故,即使她從昨晚到現在肚子裡都沒有填任何東西,也不覺得餓。
半個小時以後,司機在T大停下,洛安然給司機付錢,司機看着她的樣子,道:“姑娘,你是發燒了吧,發燒了就不要回學校了,去醫院看看。”
洛這然對着那司機扯出一絲笑容來,“沒事的,只是一點點的燒,吃了藥很快就退了。”
司機見洛安然如此說,就沒有再說,給洛安然找了錢。
洛安然抱着手中的論文往教室去,然而從公寓到T大或許已經到了她的極限,她的意識終於再也沒有辦法繼續清醒下去。
不行,要答辨啊。
洛安然心中告訴自己,可是靠着這種念頭可以支撐一時,卻支撐不了長久,她太累了,真的太累了。
這樣想着,那視線裡的景物開始變得模糊了起來,下一刻,眼前驀然變的一片漆黑。
她身體向前傾,在將要一腦袋栽在地上的時候,卻並沒有想象中的痛感偉來,反而感受到了一種柔軟的溫度,她倒在了一個人的胸膛裡。
雙手穩穩的扶住洛安然的腰,傅良辰低眸看了看倒在自己懷中的洛安然。
他眼眸一暗,繼而便覺擱在洛安然腰上的大掌有些燙人,不是他的掌心人燙人,而是隔着她的衣衫,從她身上傳到他掌心的溫度燙人。
傅良辰皺了皺眉。
他轉而收回了一隻手,摸了摸洛安然額頭,發現她的額頭比她的身體要更加的燙。
該死,傅良辰暗暗咒了一句,隨即打橫抱起了洛安然,往T大外面走。
洛安然手中的論文全部散落在了地上,傅良辰沒有去撿,他今天也是來答辨,然而這種情況看來,答不答都沒有必要了。
將洛安然抱上自己的車,傅良辰很快啓動車子,往醫院去。
來到醫院,傅良辰又將洛安然抱下車,沒掛號,他地直接踹開醫生的門,臉色沉暗,冷的可以嚇死人。
醫生看着傅良辰的的臉色,在那種無形的壓迫之下,他掃了一眼傅良辰手上的洛安然,道:“要看病的話,你先得將人放下來。”
傅良辰將洛安然放下之後,醫生上前試了試洛發然的額頭,拿出一支溫度計讓洛安然含着。
然而不經意的一撇,醫生又發現洛安然手上似乎有傷。
將洛安然的袖子往身上捋了捋,這一捋將醫生嚇了一跳,天,她身上這些青紫的痕跡都是哪裡來的,而且已經積成淤血了。
無論把袖子往上捋多長,那大片大片的青紫痕跡彷彿沒有盡頭,醫生沉下了眸,問傅良辰,“這些傷是哪裡來的?”
傅良辰自然不知道洛安然身上的這些傷是哪裡來的,如果不是醫生剛纔發現她手腕上的痕跡,否則他還不知道洛安然身上有這些傷。
傅良辰沉默。
醫生看出了傅良辰不知道,又道:“你在這裡等着,我把護士叫過來,給她做進一步的檢查。”
說完,醫生就離開了。
傅良辰站在原地,睨着洛安然手臂的那些痕跡,他的心臟狠狠一緊,那是種什麼感覺,心疼麼?
……
病房裡,護士給洛安然檢查之後,整個身上,除了臉頰、脖子、雙手雙腳沒有傷痕之後,其餘剩下的地方,沒有一塊是好的。
尤其是腿腹和肚腹那裡,連護士這樣見過各種傷口的人,都有點兒不忍直視,很難想象洛安然到底遭受了什麼。
洛安然安安靜靜的躺在病房上,傅良辰站在牀邊,他只要想到剛纔醫生和他說的話,情緒便無法平靜下來。
那些外傷,像是人爲毆打所致。
是孟琳娜?
傅良辰的腦海中緩緩閃過這樣的念頭。
護士進來給洛安然打點滴,一邊打點滴對傅良道:“她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浸溼了,她還發着燒,穿着溼衣服會不舒服,你待會兒將病服給她換上吧,要要不方便,我待會兒叫別的護士來幫忙換。”
傅良辰道:“沒事,我自己來就好。”
護士聽完點點頭便出去了,傅良辰看着放在病牀邊櫃子上的病服,於是走過去拿起,要給洛安然換衣服。
整個過程是極其緩慢而又冗長的。
傅良辰捏緊手中的衣服,在褪下洛安然身上衣服的時候他的喉節動了動。
緊張這個詞語似乎不應該用在傅良辰的身上,因爲他從小到大沒有緊張過,也不知道緊張的概念是什麼,但此時此刻,他看着洛安然雪白的脖頸,心中想到待會兒要褪下她身上全部衣服的時候,他的確是有些緊張。
想到此,傅良辰壓下心中的翻騰的情緒,即而將洛安然的衣服一褪而下。
聽到護士口中敘述洛安然身上的傷和自己親眼看到洛安然身上的傷是不一樣的,他眼眉擰起,視線劃過她身上的每一道傷痕,那種心疼的感覺愈加擴大,撞擊着沉悶的心臟。
終於穿好衣服,他的手機正好也在此時響起。
是孟琳娜打來的,不想接,於是便把手機放到了一旁,任它響。
……
下午五點,洛安然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她看了看頭頂白色的天花板,繼而又聞到了消毒水的味道,反應了良久才發現這裡是醫院,而她現在正躺在病房裡。
低眸,她看着身上的病房,愈要撐手坐起,動的時候才發現手背傳來一陣刺痛,看過去,發現是針頭正紮在自己的血管裡。
誰帶她來的醫院,她什麼時候到的這裡?
這些記憶統統一概不見,她唯一記得的是她坐車到了T大,再然後她沒走幾步便昏了過去。
越想越是頭痛,洛安然決定叫醫生。
牀頭上有個傳喚護士的開關,洛安然剛要伸手去按,那病房的門就在此刻被人推了開來,洛安然擡頭看去,只見傅良辰緩緩走了進來。
傅良辰拎着什麼吃的東西,進來之後便把那些東西放到了牀頭櫃邊,對上她疑惑的目光,他道:“怎麼,看見我很驚訝麼,還是你不希望送你來醫院的是我?”
聽到傅良辰的話,洛安然便全部都瞭解了,是他將自己送來的醫院?
可她爲什麼什麼都不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