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訴人皺着眉:“法官大人,法庭上是講究證據的,這樣的推論毫無事實支撐依據,被告律師這是惡意譭謗和誣衊,這一切都是來自被告律師的臆想和詭辯,如果被告和被告律師拿不出證據來支持論點,那就不要再說什麼了!祁傲風作爲證人不該受到這樣的誣衊和詆譭!”
“邏輯上的推理就可以被忽視嗎?”辯護律師冷言着:“法官大人,總所周知,陳馨怡前一陣對外謊稱有盛市長的違法證據的事,就是墨氏旗下的南方週刊放出的消息,而墨氏在z國的負責人是F國的懷特沃倫先生,事情澄清之後,懷特先生就把事情撇了個一乾二淨,而媒體拍的照片的是陳馨怡從靜香灣的別墅出來的,那裡是懷特先生的私人住所吧,而且祁傲風也曾經一同參與過這件事,這中間又或許有什麼必然的聯繫……”
“而前幾天吳市長中槍遇害的事,大家也都知道吧,兇手是懷特先生身邊的貼身保鏢,雷蒙。雖然他沒有承認過事情是懷特沃倫指使的,但是想必大家都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公訴人爭鋒相對:“被告律師,你的這些都只是推測,不要再說這裡沒有理論支撐的事了。”看着白芸薇辯護律師的目光也帶着挑釁:“聽聞王律師可是從來沒有敗過官司,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正在此時白芸薇辯護律師的助理忽然起身湊了過去,在主辯律師的耳邊低聲說了什麼,很快,辯護律師露出了一抹笑容:“法官大人,我方找到了新的證人,申請傳喚。”
祁傲風轉身朝着聽證席上的男人看去,他始終都在看着白芸薇,好像其他的一切都與他無關,眼神深不可測,修長的手指相交,撐着自己的下頷,靜靜的在等着什麼。
他的身邊做着王宇成,眉目間也是焦急的神色。
證人很快被傳到,一個30多歲的中年男人,他好像是急忙趕來的樣子,明顯的在喘着粗氣。
一份資料很快被遞到辯護律師的手裡:“法官大人,這位是在事發時在現場的周先生,他的車當時就在盛夫人車子對面的位置,他能證明我的當事人沒有殺害陳馨怡,並能指認真正的兇手,因爲他對現場看到了全部的經過。”
祁傲風的臉色微微的有的幾絲惶恐,不可能,那天他去停車場的時候已經檢查過周邊,根本就不可能有人。這人一定是盛明哲找的……
“周先生,案發時,你也在停車場,所以看到了所有的案發經過?”
“是。”周先生點了點頭。
“那那聲發生的事情,你應該記得吧。你身後的那位先生,你還有印象嗎?”
周先生推了推自己的金絲眼鏡,仔細的觀察着,突然很驚恐的樣子,伸手指着祁傲風:“是他,就是他,那個女人就是被他殺死的。我當時正準備離開,突然就聽到了女人的尖叫聲,但是我又害怕所以就躲到了車裡,然後就看到他拿刀捅了那個女人。還強行上了這位小姐的車,我只看到車子有些失控的衝了出去,好像撞到了原本就已經受傷的那位小姐……”
公訴人終於呆不住了,也不顧法庭上的規矩,直接就衝過逼問着:“那你當時怎麼不出來?你有什麼證據能證明你當時就在現場?”
“不是我不出來啊,是我太膽小,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所以我也不敢出聲,也不敢阻止,所以當時就撥了救護電話,護士對我說已經出車了,後來我看來了不少的警察,我又怕惹上麻煩,所以就躲在車裡沒有出來……當時真的嚇壞了。”周先生回頭看了祁傲風一眼,還是一副擔驚受怕的樣子:“他簡直就是個瘋子!”
白芸薇的辯護律師臉上掛着勝利者的笑容,路過公訴人身邊的時候還特意的輕輕的撞了一下他:“現在看來真相已經很清楚了,我想這件案子,已經可以結案了。”
公訴人一臉灰敗,像是一隻鬥敗了的公雞,而祁傲風的臉色變的很難看,他看着法官一副打算舉槌宣佈結果的樣子,心頭一急,也不顧自己呼吸不穩,直接就開口喊着:“法官大人,他們隨便找個人就能證明人是我殺的?”他冷眼看了白芸薇一眼:“說不定是盛市長爲了幫夫人洗脫罪名而對好的供詞做的僞證!”
白芸薇的辯護律師好像早就算準了他會這麼說一樣,直接拿出一份裝訂好的文件給法官呈了上去:“這是我們調取當時的醫院那邊的通話記錄,還有電信方面的通訊號碼,能夠證明周先生在那段時間裡確實打了求救的電話,上面的數據都在警方到達現成之前,因爲當時的監控不知道去了哪裡,那麼我方證人的這份證詞自然就是最真實的案發經過。”
祁傲風一下被堵的啞口無言,他甚至都已經分不清這個姓周的說的到底是真是假,現在的局面幾乎朝着一邊倒的趨勢倒去,而這份證詞,也好像已經取得了所有人的相信。
白芸薇的辯護律師眯眸逼視着祁傲風:“你現在可以告訴我,陳馨怡是不是你殺的?”
“你們是在逼着祁傲風承認人是他殺的嗎?”邪氣的聲音隨着法庭厚重的門被推開而傳來:“好像我的手裡有你們要的監控。”
來人是懷特沃倫,他把一盒帶子從文件袋裡拿了出來:“這裡應該能看到事情的真相。”
公訴人連忙走過去,從他的手裡接過帶子。
盛明哲皺起了眉頭,眸色極暗,如果這真的是錄像帶,應該是能幫白芸薇翻案纔是。可是爲什麼他的心會覺得這麼不安?
懷特沃倫淡淡的笑着:“這是案發時地下停車場的監控錄像,足以證明陳馨怡是被白芸薇撞死的。”
白芸薇盯着那盒突然出現的錄像帶,她的心頭緊了緊,懷特沃倫想做什麼?她把視線落在從樓梯上走下了的懷特沃倫身上,眸中凝着深深的不解,這個男人,她沒有任何的印象,爲什麼他會這麼緊逼着自己?爲什麼他會說陳馨怡是她殺的?難道那盤帶子被他做了手腳?
法官看了一眼懷特沃倫,問道:“既然有錄像帶,爲什麼不早點拿出來?”
“我原本想着事情跟我無關,所以也就沒有想把帶子交出來,後來想了一下,我和陳馨怡,祁傲風之間好像是那麼一點過往,萬一有人懷疑是我想殺人滅口,那就不好了。”懷特沃倫的語氣中滿是邪氣。
公訴人拿着錄像帶淡淡道:“既然這份監控來之不易,我想在場的所有人都想知道事情的真相,那我們就當庭播放,我想應該沒有反對吧。”
白芸薇似乎對公訴人有這樣的決定並沒有什麼意外,她擡頭看着房樑角落裡已經開始播放的監控錄像。
開始播放的位置,是她開始上車,祁傲風也跟着上了車,然後車子開動,從視頻中很難看出到底是誰在握着方向盤,而車子突然就直接朝着陳馨怡撞了上去。
視頻中陳馨怡一副毫無抵抗,驚慌失措的樣子,那時候她正播着電話,然後車子朝着她撞了過去,她直接就被撞飛了出去,手機也從她的手中滑落。因爲那個時候她的身上本來就已經渾身是血,視頻又比較模糊,根本就看不到她的胸口到底有沒有傷口。
這視頻的結果就是陳馨怡是她開車撞死的,而視頻也就是隻有這麼一段。
這一刻沒有人關心帶子是被刪減的,只有議論的嘈雜聲,證人的證詞,顯然沒有這麼一段視頻有渲染力,局面又開始逆轉了,事態好像又朝着對祁傲風有利的一面發展。
祁傲風盯着白芸薇,脣畔勾出嘲諷的笑意。
今天旁聽席上出現了很多A市和省裡的權貴,盛明哲前段時間打擊吳光標,拉吳光標下馬,影響到了很多人的利益,所以很多人都在等着他的差錯,等着機會把他拉下來,而現在就是絕佳的機會。
他就是再有權勢,背後再有勢力,在這裡也不能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把白芸薇不經過程序撈出去。
“這明明就是故意陷害,特麼的完整的呢?我們現在就把錄音拿出來……”王宇成已經沉不住氣,這怎麼能看着別人這麼誣陷小嫂子。
“還不到能用錄音的時候。”盛明哲一把拉住王宇成的手,英俊冷漠的臉上沒有半分的表情,他所有的視線和目光都落在那段反覆播放的視頻上,陳馨怡被撞擊時的驚恐,深深的刺痛着他的心,這件事,他一定會給已經去世的她一個交代!
現在他能做的只有等,他漠然的對着厲武交代着:“去給白芸薇辦理取保候審的手續。”因爲白芸薇懷着孩子,取保候審完全符合程序,他這麼帶走她沒有人會攔她,只是這樣她這個“犯罪嫌疑人的頭銜”還得再帶着一段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