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特沃倫的話讓她的心狠狠的疼着,這個男人怎麼可以用這種方式禁錮她的自由,捆綁她的生活,剝奪她所有悲喜的權利……
他不願意放開,她就必須陪着,他不願意看着她走向別人,她就必須只能呆在他劃的生活圈裡……
“呵,懷特沃倫。”她低垂着眼眸,以半閃躲的姿勢避開他的動作:“你總不能這麼圈着我一輩子。”
她仰着臉蛋,輕輕的笑:“現在我算你的什麼?躲在你庇護下,見不得人的情人?”
男人的眉頭緊緊的皺着,冰寞的看着她:“那你想要什麼?一個名分?還是想讓我放了你?”
她突然就嗤笑了起來:“名分?我又沒有想過跟你在一起,我要名分做什麼?我讓你放過我,你會放嗎?就是我不去找王宇成,也不會跟一個強迫我,限制我自由的人在一起。既然你想這樣下去,那就這樣下去吧,反正在這裡我過的很好,吃喝不愁,南方週刊暫時也不會出事,你是一個說話有信用的人,只要我還在你的身邊,你不會不守信用的,嗯?”
話剛說完下巴就被扣住,男人已經生出幾分怒意:“周芷柔,你的膽子變大了,嗯?”
她說這些話不過就是爲了控訴他對她的禁錮,可是隻要他願意,她不還是沒有抵抗的能力?他以爲這段日子他對這個女人很有耐心,他以爲這段時間,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有所緩和,他以爲,他們之間會慢慢變的好起來,她不會再這麼牴觸他的不是嗎?
畢竟他把她放置在自己的別墅,她接受了,畢竟他讓她跟他共處在一室,她也沒有拒絕,一切都是順從的模樣,可是爲什麼總覺得有什麼開始變的不一樣了。
他深色的眸子,隱痛的暗色,可是她選擇視而不見,如果這一切都是他的選擇,那麼她不要爲他有什麼情緒上的變化,即使她的心還是會爲他這樣的神色動容,但是她清楚這個男人不會做出任何的妥協。
周芷柔閉上眼睛,承受着他的逼視,淡淡的開了口:“你總以爲自己瞭解我,其實並不是,不是嗎?”
他盯着她漠然的臉看了好幾分鐘,才自嘲的笑了出來,低低的嗓音含着啞音:“看來你很瞭解我,是不是你認爲你現在說什麼,我都會由着你,不會對你真的生氣?”
“我從來沒有這樣的想過。”她的心口顫了顫,她何德何能會這樣想。
他俯身摟上她的腰,明明是憤怒的態度,卻還是保持了繾倦的溫柔,他輕輕的把她圈在懷裡,沒有半分越矩的動作,既然他的脣就在她的耳邊:“其實你可以這樣想,因爲我會這樣做,我會給你足夠的縱容,別跟我太生分,嗯?”
她在他的懷裡一下就僵住了。
他這樣的溫柔讓她不敢碰觸,她以爲她的疏離已經很清楚了。她總有一天會離開,他總不會就這麼控制着她一輩子,自己現在不過是他手心上的玩物,等了倦了厭了,總歸是會放手的,他那樣高傲的人,又會保持多久的熱情呢,所以她即使有時候再感動也不會蠢到對這個男人放置自己的感情。
只是她不想再這樣糾纏下去了,時間拖的越久,她就越沒有安全感,她就越控制不住心裡的感覺,她不想對他有所留戀,一旦有了留戀和不捨,便會有更多的牽扯不清。
“縱容?你會縱容我會問陳馨怡的事?她是你害死的吧?是你故意嫁禍白芸薇的吧。”她倏然睜開眼,掛着涼薄的笑:“你看,你也是底線的,你能對我縱容到什麼樣子?不過也是在不觸及到你深藏起來的那部分的前提下。”
她以爲她這麼問,他總歸是生氣,甩身離開的,卻不想懷特沃倫卻把頭埋在她的脖頸笑着:“是,是我讓祁傲風嫁禍白芸薇的,她說的對,你這麼聰明怎麼會不知道呢?芷柔,我想從今天起,或許所有事我都不該瞞你,畢竟我親自告訴你,比你自己去猜要好的多,也更能讓你聽話。”
他不會察覺到自己話裡深藏着怎樣的繾倦深深,直到有一天,他再次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才明白自己當初的捨不得,放不開,不過是因爲對她動了情,而絕口不提的那個“愛”字,終究像是利刃一般傷了他,那一刻他才明白,感情果然是一把雙刃劍。傷了自己也傷了她,而他那麼多的捨不得,放不開,終究也會放手……
見懷裡的人沒有動,他才起身坐在沙發上隨意的翻着茶几上的財經報紙。
周芷柔沒有想到他會承認的這麼坦蕩,坦蕩的像是這不是一件會牽扯到人命的事,她把一直撐在伸後的手,放入挎包,順着把懷特沃倫給她的手機也順進了口袋裡,她仔細的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男人,然後起身就筆直的朝着門外走去。
“去哪裡?”
男人淺淡的聲音,還是讓她停住了腳步,但是她沒有回頭,只是努力平復着自己的聲音:“我……坐的累了,想出去散散步……一會兒就回來。”
男人從報紙裡擡起頭:“要我陪你嗎?”他的語氣溫淡的太正常:“外面風大,你穿的這麼少,着涼了怎麼辦?”
“既然你這麼擔心,你上樓給我拿外套好了。”周芷柔側着頭對着他笑着:“不然我就這麼出去也是可以的。”
她這是在主動對他示好?男人看着她固執的仰着小臉的動作,把手中的報紙放在了茶几上,頎長的身子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然後他淺淡的笑了一下:“你說什麼都好,我去幫你拿外套,在這兒等我。”
“好。”周芷柔乖巧的站在沙發旁:“我就在這裡等你。”
女人難得的乖巧,很是讓他心情順暢,他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臉,轉身上了樓。
周芷柔見他上了樓,快速的拿出自己手裡的錄音筆,用藍牙傳輸的方式發到了懷特沃倫剛纔給她的手機上,然後直接就把文件傳輸給了自己的父親,她快速的給自己的父親打了電話,說話的聲音很小:“爸爸,你幫我把這份文件發給這個號碼。”然後她報了一串數字:“傳完之後就把消息刪掉。”
多虧着她這個做記者的職業性,所以纔會隨身帶着錄音筆,剛纔她不過是想隨意的問一下,並沒有想到懷特沃倫會承認的這麼坦蕩。希望剛纔她錄到的內容能幫白芸薇的忙。畢竟現在王宇成他們能找到的對白芸薇有利的證據不多,她幫着懷特沃倫做了這麼多的事,都是錯的,希望這一次能彌補她以前的過失……
聽到樓梯上傳來動靜,周芷柔快速的刪除了自己的傳輸的內容,也把手機裡的文檔刪除乾淨,然後把手機放在自己的口袋裡,等着懷特沃倫從樓上下來。
“就穿這件吧。”果然懷特沃倫拿着一件淺褐色的大衣朝着她走來。他的語氣溫淡平常,應該是沒有發現什麼。
“好。”周芷柔正要伸手接過他遞過來的大衣,卻被他制止了。他爲她親自披上了大衣,擁着她去了庭院。
這宗殺人案以最快的速度鬧得人盡皆知,儘管盛明哲和王宇成已經盡最快的努力強壓住消息,但是人們都好似在等着看一出好戲,都在議論着。
尤其是主角是白芸薇,這位從和盛明哲結婚以來就出鏡率極高的美女,這個都不知道是第幾次上頭條了,前幾次她都化險爲夷,可這次她犯的可是殺人的罪,所有人都在等着對她的這件事的進度保持着高度的關注。
而上頭對這件事也追的很緊,在她傷口恢復的差不多之後,就立刻接到了法院的傳票,看來這上面的人是連給她在醫院躲避的機會都不給了。
想想也是,盛明哲在A市的任職間的被報道的那些事,雖然最後都得以解決,但也都不是捕風捉影的事,加上上次的爆料者是陳馨怡,現在陳馨怡又傳言是被她害死的,盛明哲自然也脫不了干係,而且A市是塊風水寶地,等着盛明哲下臺的人不在少數。
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了機會,他們自然不會放過,加緊的逼她,讓她出現在公衆面前。又或許這是懷特沃倫已經迫不及待了……
法院的外面,被一大波的記者圍的水泄不通,白芸薇剛一出現在大衆面前,就被涌上來的記者團團圍住。
白芸薇看着這一幕,冷冷的笑着,原來人們對這件事的關注度,遠比她預想的還要高。
她被盛明哲護在懷裡,額頭上還貼着創可貼,爲了表示對逝者的尊重,她穿着一身黑色的大衣,襯着她的臉色愈發蒼白,大半個人被盛明哲摟在懷裡,倒顯出幾分單薄的樣子。
“別怕。會沒事的。”盛明哲又將她摟緊了幾分:“我會一直陪着你。”
對着身後的人動了動手指,還不等任何記者有機會上來發問,後面的凱迪拉克上就迅速的下來了十幾個黑衣人,將那些記者通通隔離在外,不讓任何人有靠近白芸薇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