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吟雖然還眷戀溫柔,但她到底是戰士,儘管她覺得升上了千戰將,以後戰鬥的機會沒那麼多了,每天的日常練功還是要堅持的,身手絕不能荒廢了。
練了三趟,豐吟已然渾身熱汗,卻見李天照仍然積極熱情的很,分明還抱有過去的那種修煉熱誠,只好說:“昨晚累着了,我去洗個澡,今天不陪你練了。”
“好!”李天照也不強迫,自行練的仍然來勁。
豐吟洗浴了出來,看李天照獨練的招式動作奇怪,她早就想問,只是上一次剛結婚,覺得不妥當,這時就問:“你練功好奇怪,跟你的劍法套路有關嗎?”
“是啊。你要感興趣,可以教你,不過得先練成了基礎關。本來想教山芊啓,結果她熬不過去不惜自殺對抗,我都不敢再主動對你提了。”李天照想起此事,還覺得有心理陰影。
“哦?那麼辛苦?”豐吟覺得很荒誕,還有爲練功自殺的?
原本她也聽說過這風波,只是流傳的說法版本太多,有說是因爲她豐吟的緣故吵架動手,險些被李天照失手刺死;有些說是李天照嫌棄山芊啓不能幫忙殺敵立功,反而分功績,故意折磨,逼山芊啓熬不住了自殺;還有的說是……
“繩子吊起來,不停旋轉,什麼時候能連續旋轉半個時辰猶自可以清醒分辨東南西北,就算過了基礎關。”
“等我回去了試試。”豐吟倒是好奇,想要挑戰一下,至於說李天照的劍法,她其實一直心存懷疑。
如果李天照的快劍,加上她修煉的豐氏的劍法,肯定比他那三流戰士般的劍招更快更兇吧!
只是,這話豐吟不好說呀。
“你要回去了?”李天照頗爲意外,豐吟笑着說:“後天走,在都城再陪你兩天,然後我回豐收城,宗族裡等我到千戰將很久了,一直有些事務安排。”
“好。”李天照明白了,沒意外,山芊啓是後天來。很顯然,豐吟覺得她們少見面更好,也就不說多的話。
天色晚了,豐吟見李天照吃完晚飯,還要練功,就委婉的暗示說:“最近都很累,難得一起,晚上早些休息吧。”
李天照覺得有道理,他們相處的時候其實還沒分開的多,是該好好珍惜團聚的時候。
於是他們夜晚風吟雲纏半宿,白天李天照還是練功,豐吟陪他練一會,旁的時候就看他練,時間不覺溜走。
山芊啓來的時候,豐吟已經提前撤了。
一些日子沒見,山芊啓展現的尤其熱情,剛來就纏着李天照說要休息會再去領千戰將印,原本說好午飯後去,結果她纏的李天照也忘記了時候,驚覺黃昏已至,也錯過了進內城的時候。
山芊啓卻不以爲意,趴在牀上隨意擺動着小腿,絮絮叨叨的跟李天照說他去守護城期間的事情。
李天照不禁覺得,山芊啓是不是能挑戰最淡定千戰將戰印獲得者的名聲了?
“對了,我是不是還在千山城當副城長呀?我可不想去別處!”山芊啓說罷了別的,才突然記起關心這事。
她反正也不想殺敵立功,千戰將印對她的吸引力不算大,因爲她本來就是千戰將的妻子,父親又是城長,她自己是不是千戰將,對於她的生活狀態沒有任何影響。唯一的好處,就是掛着千紋劍更威風吧。
“你是留千山城,但不是副城長,是城長。”李天照覺得,這消息會讓山芊啓吃驚的。
果然,山芊啓睜着大眼睛想了一會才接受過來,然後很吃驚的叫道:“什麼?我當城長?爹呢?”
李天照把他的功績文書取了給她看,山芊啓驚呼着拿被子抱着頭說:“我怎麼會當城長!石家很麻煩的,我爹都煩他們!還有別的幾個姓氏,整天想些好處,逮着機會就鬧騰,跟不給糖吃就使勁哭的討厭小孩似得,我纔不要像爹那樣天天跟他們勾心鬥角!”
“我覺得讓你當城長,意思是讓山家繼續保有對千山城的控制權,城務說到底還不是你的哥哥姐姐們幫忙料理。”李天照這話發揮了作用,山芊啓立即高興了起來,兩眼放光的想着,笑了。“對呀!我就只管掛個城長的名頭威風就好了!三姐主持具體事務就好了嘛!”
她說完,突然很正經的注視着李天照,好半天,看的後者都有些納悶了,才突然捧着他臉親了口,份外溫柔的說:“我以後再也不說你鄉野出身的事了,雖然你出身差,可真是厲害的很!我這樣的妻子,你竟然能把我拉扯成了千戰將,還當了城長!以前是我小瞧你了,往後都聽你說的!除了練那個轉轉轉啊——那個我不聽!”
李天照哭笑不得的反問說:“出身有那麼讓你在意?”
“事實呀!你想,我是城長的千金,你是荒僻小山村裡鄉野出身,我瞧不上很理所當然吧。難道你覺得,我還該引以爲傲?”山芊啓說罷,又笑着說:“不過你本事太大,這些就無所謂了,以後我不提了。”
李天照就不討論這個了,又聊了一會,山芊啓又湊過來,甜膩膩的說:“天黑啦,咱們早點睡嘛。”
“……睡一下午了,能不能真的睡一會?”李天照覺得挺困的,尋思着兩個妻子沒碰一塊就這樣,要是同個屋檐下,他是不是不用做別的了?
“嗯嗯,聽你的……”山芊啓嘴裡說的好聽,可從眼睛到腳,就沒一處安份的,過不多久,反倒成了是李天照不讓她睡似得。
折騰小半宿,山芊啓累的突然就睡着了。
次日兩個人一早就進內城領了千戰將印,出來的時候,李天照看見條白色的身影眼熟,追過去,發現真是天蒼山時候俘虜的那個白衣女人,村隊長說過,玄天武王給她賜名天蒼靈。
當初村子裡她跟隊長走了後,就不曾見過。
這時突然碰上,天蒼靈也很意外,怔怔打量了他一會,笑了起來。
“噯——我還記得你把我在雪地裡拖着走,以及晚上扔角落睡地板的‘深仇大恨’呢!”天蒼靈說完,故意板着臉,眼裡卻透着笑意,低聲問他:“現在是不是很後悔,當初那麼對待一個混沌之心?”
“後悔當初沒把你扔雪地上睡覺。巨大功績寧予險些欺辱你的人,而不予我。”李天照想起天蒼山的事情,都覺得實在生了不少風波。
“哈哈……”天蒼靈笑開了顏,聽了這話尤其解恨,末了,又正色說:“其實吧,本來也替你可惜。但轉念一想,我如果說了真相,你村裡得了封賞的全都是個死,說不定你也會遭毒手被滅口,就什麼也不說了。聽說你在守城鬧騰的很厲害,知道的都說你這樣的簡直不能惹。”
“沒有別的辦法,討債不容易。”李天照看山芊啓過來了,遠遠朝他使眼色,催促快走,就回以稍待片刻的示意。
兩個人聊了一會,有人來喊,天蒼靈走的時候,突然問李天照說:“你這幾天在都城?”
“還沒定。”
“多留兩天,到時候咱倆的債,互相還了。讓你當護衛好好辛苦一趟,我呢,給你掙功績的機會。”天蒼靈又問了上哪找他,這纔跟別人去裡面了。
這樣的驚喜,李天照當然喜歡,他本來還在爲下一步上哪弄功績發愁。
山芊啓卻不怎麼高興,撅着嘴說:“哼!又一個被你俘虜的混沌之心,還對你這麼好,你說說,中間到底有什麼‘緣由’呢?”
“因爲我可靠吧?”李天照記得,震葉落曾經這麼說過。
“可‘靠’!我懂——”山芊啓輕哼了聲,不快的說:“最好別讓我撞個正着,那樣我想假裝相信你都辦不到。”
“我覺得,正是因爲我有讓你都不信的可靠品質!本來我覺得這沒什麼,看來其實蠻可貴。”李天照由山芊啓始終不信這事情的態度,反過來也就推敲出,應該有不少糟糕的狀況,纔會讓她認爲,都是那般模樣。
“嗯嗯,我丈夫肯定與衆不同!”山芊啓突然滿面笑容,然後又正色說:“這麼假裝相信你是不是聽了很開心?”
“換個話題吧。”李天照不想破壞原本融洽的氣氛,還好,山芊啓也不想爲此糾纏不休,順勢拋開此事,按着肚子叫道:“我餓了!咱們吃點什麼好呢?今天也是大功勞的慶祝,不能吃常例吧?”
“……好。”李天照其實問過豐吟,知道並沒有這種說法,只是說許多戰士立大功後都會打破常規的慶賀,但也有一些珍惜功績獲得不易的戰士還是吃常例。
換言之,山芊啓是加工了一下情況,作爲不吃常例的‘合理理由’。
不過這種事情,李天照覺得無傷大雅,也沒必要上綱上線非得跟山芊啓理論個對錯勝負,也不是天天如此,就只當還不知道真相了。
因爲天蒼靈,李天照就在都城繼續逗留。
山芊啓知道他每天練功,夜裡跟他折騰,早上舒服的睡到臨近午飯的時候,李天照一個人練半天劍,然後一起吃飯。
下午的時候李天照邊陪山芊啓逛,邊練體勁,修煉體印。
走過一間鍛造店時,李天照習慣性駐足打量,山芊啓拉他進裡面逛。
打鐵店裡大多都是做戰士武器修復的事情,除此之外就是重新鍛造,但還有訂製的兵器。
只是,本來兵器鑄造就很耗費功績,根據個人喜好訂製,更得花超過制式兵器五倍的功績。
這實在很奢侈,因此李天照雖然時常鑑賞,卻根本不捨得個性化訂製。
山芊啓知道這事說服不了他,她倒是想送他,奈何這麼大的功績開支,她爹不會倒貼,她也不能單方面的決定。
平常都是看看,今天本來也不例外。
他們看了一圈,正要走的時候,聽見店裡管事的生氣的罵咧個二十多歲的鑄造師。
“叫你注意注意再注意!這是千紋劍!你倒好,好好的劍身,被你鍛造成曲線形態!這麼大的製造成本,責任你自己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