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照提劍急追,不多久,又一次發動戰印絕技,剎時帶着殘影追出去。
然而,那斷手的王將的混沌印力量也可以再次發動了,小風行的衝刺距離雖然短,但衝刺速度卻極快。
那王將扭頭看李天照動了,立即發動小風行,改向衝了出去。
於是李天照戰印絕技衝鋒距離更長的優勢,因爲撲空而喪失。
不但沒有拉近距離,等他調整方向再追時,反而落的更遠。
王將的混沌風語力量讓他奔走中身體猶如被風託着,移走的速度遠比尋常更快。
不過一會功夫,李天照眼裡已經看不到敵人的身影了。
‘混沌風語加上混沌印的小風行,移動能力果然不是我比得上。’李天照卻並不心急火燎,因爲,敵人逃出了他的視線,卻沒逃出他對氣流的捕捉範圍。
李天照發現那王將拉開一定距離後,竟然折嚮往回去了!
‘好傢伙!是想回去撿劍騎馬!若非能捕捉氣流,還真未必能及時料到你有這一手!這王將的膽色果真不凡!’李天照暗暗讚歎。
這王將的決定確實大膽又出人意料。
倘若不是雙戰印力量的使用,李天照其實都不想繼續追擊。
說到底,爲的是敵人的戰印,他剛纔若不追人,直接拿了戰印回去報功就行。
但現在,他卻必須設法擊殺。
李天照身上十三四道刀傷都火辣辣的疼,最危險的是臉上的一道,雖然很淺,但當時卻險些能斬開他的頭。
但他知道,那王將身上的劍傷數目也一樣多。
事實證明,他與混沌風語的近身廝殺,實在是兇險的很。
大雨如幕,洗刷林木。
李天照奔走過處,積水四濺,到處都是。
他見到合適的林木,就縱身上去,踩彎了借力彈射,直接越過偌長的林木之上,疾飛移動。
這種有明確目的地的山林移動,李天照憑藉此能卻不怕落後於人。
但追擊的時候卻難以施展,因爲敵人會不斷調整方向逃走,他一個借力飛遠,等落地時混沌風語興許都從另一個方向逃出老遠。
但跟王將距離拉遠,對方變成定向移動的時候,他卻可以憑此拉近距離,因此原本就打定主意,就算追到天王城下,也是要追的!
李天照回到交戰地方時,混沌風語的王將還有一些距離。
李天照迅速把睡躺在泥濘地裡的刀撿起,取了上面的戰印後,又把刀原樣放回去,然後一躍跳到樹上,手握孤王劍對着下方,只等敵人回來。
雨,淋的那王將難受,斷了的右手手腕還在流血。
王將踏着地上的積水,通過林木枝葉稀少處時,雨幕澆的他眼睛都睜不開。哪怕勉強睜着,眼前也始終是刷刷流落的雨水,全然看不見其它。
那王將拿手掌擋在額頭上,看見橫在地上,位置沒有變化的刀,不由鬆了口氣,彎腰伸手抓過去。
眼看劍柄已然觸手可及,李天照帶着一竄殘影,挺劍突然殺至!
此刻,這裡,儼然就是不久前李天照襲擊帳篷時候的情景再現。
只是上一次,劈開帳篷落了空,而這一次,再沒有遮掩。
這一劍,斬入那王將肩頸,衝擊力壓的他不由自主的跪地,只把一片泥濘濺起!那王將急忙抓着刀柄揮動,卻吃驚的發現,無法引動戰印的力量流入身體裡!
劍斬進那王將的肩頸處,卻沒想到,竟然遇阻。
與之同時,那王將一聲高呼:“慢!”
劍勁,戛然而止。
劍刃,斬開了王將肩頸處的防護厚甲,原來是內置於要害部位的特質護具,但能發揮的也只是緩衝作用。
此刻劍刃一入肉,斷骨,再往下,輕易就可將那王將斬斷兩截。
雨水洗刷着劍身,順着流入那王將肩頸的傷處。
他忍着痛楚,沉聲說:“取備用戰印,我對着劍說,立誓保密,並且讓你多得一倍功績!換不死。”
李天照微微一怔,不由懷疑,是否對於王將和混沌之心來說,這種交易屬於常規操作?
李天照目光示意,嘴裡說:“用你的刀。”
“根本不必用刀,有戰印即可。”那王將說罷,見李天照皺着眉頭,分明是有疑慮,就說:“你有空自己試試就知道了。”
那王將說着,此刻也不指望取信於他,就緩緩從懷裡取出枚十戰將的戰印,因爲用特製的布包着,於是一層層打開,露出裡面好幾塊戰印,他取了塊要用,邊自說:“戰印隨身,衣物也不能很好的阻擋聲音,這種特製的布卻可以隔絕了聲音傳遞。”
李天照聽着,卻還是擔心這王將弄鬼,萬一拿損壞的戰印立劍誓,可就白撿了條命了。
那王將看李天照遞過來塊戰印哂然失笑,接過後按在刀上,然後橫刀面前道:“我,風刀王將、程源起,對劍立誓,絕不對任何人透露孤劍李天照會天王蓋世劍的秘密,也不對任何人透露其劍勁力量強大過人的事實,並且許諾,三年之內,必定提供完整有效的信息,讓他獲得擊殺兩位王將的獨功。如有違背,願立即斃命當場,並且永不得死而復生!”
李天照讓那王將調整說辭,重新又對着劍說了一遍,感覺再沒有可供鑽的文字漏洞了,這才挑飛了他手裡的刀,放下了劍。
一個王將,沒有了戰印本就不可怕,李天照收起戰印,又把長刀也當作戰利品,邊自問他:“這樣的交易,是否常態?”
“孤劍這話問的有趣!試問能有多少戰鬥能給人這種機會?如果是片刻之前,孤劍得了擊殺的機會,哪裡能有留手的餘地?沒等我說話,就已經把我殺了。此刻只是知道我沒有戰印,才能從容劍上留力。”那王將說到這裡,頓了頓,又意味深長的說:“再說孤劍怕也不是第一次了,現在看來,天王城死的王將怕是你下的手吧?上一次天境裡聽說龍心後來走脫了,現在看來,該是許諾了用更多功績換她自己一命。這女人,一如既往的狠辣!出賣的那幾個王將,跟她過去可都有深厚交情的啊!”
“你想想自己,如何還我功績更好。”李天照心想他還不是要出賣自己人的,此刻說這些,分明是想套話。龍心死活雖然跟李天照沒什麼關係,但好歹愉快的合作過,他也沒道理對眼前的王將說什麼。
“我可不是龍心!難道非要出賣自己人還債麼?拿着大地武王和黃金武王的王將了給你殺,又有何不可。”那王將倒是高傲,一副只要願意,就有把握能獵殺旁的王將似得。
李天照不知道這是混沌風語的自信,還是這個綽號風刀的王將一貫如此自信。
不過,這跟他也沒什麼關係。
這王將的戰印他照樣要留下的,另外欠的,是換他自己性命的代價,如果死而復生,掉落萬戰將不說,混沌碎片的力量也會失去。
李天照唯獨好奇的是:“你怎麼知道我會天王蓋世劍法?”
其實他當然不會,他的劍力突然暴漲,全是因爲擁有萬戰將混沌之氣濃度的體印緣故,一旦使用,就是雙倍力量。但他不可能說,就假裝那王將判斷正確。
“除了天王蓋世劍法,哪裡還有能讓劍勁暴漲那麼多的絕技!只是,你怎麼可能會天王蓋世劍?”那王將百思不得其解的道:“天王蓋世劍法本來就只有第一王將龍王纔會,其中的奧秘更是藏在戰印之中,連王龍都不知其所以然!”
“我不會什麼天王蓋世劍,這是我千殺劍法的殺招,大約恰好跟天王劍法有類似之效。”李天照看也問不出來什麼了,就否了這事,實在是考慮到,萬一將來有什麼變故,他別被當成了天武王派來的奸細了。
“不可能!你當自己是誰?妄想破解天王蓋世劍的奧秘!”風刀王將這話竟是說的十分自信。
不過,他說的其實沒錯。
李天照本來就是胡扯。
“這就沒有討論的必要了。好好養傷,等你還債。”李天照揣着風刀王將的戰印,徑自走了。
他本來想牽上馬,考慮到風刀王將有傷,萬一累死在半路,欠他的債就沒人還了,就把馬留下。
李天照冒着大雨往回趕,暗劍王回城後,情況到底會如何發展?
暗劍王回城時,沒有驚動天王城裡的人。
它翻過城牆,回到暗靈族的府邸,卻發現,空無一人。
屋子裡,分明被人翻找搜尋過,東西都亂七八糟。
但是,並沒有打鬥的痕跡。
而且,有些暗靈們喜歡的東西都不在,像是收拾帶走的。
‘難道他們逃出城外被圍殺了?’暗劍王既希望暗靈族的人都安然無恙,又擔心全都已經死了。
他在城裡轉了一圈,沒有發現任何暗靈的蹤跡,又跑出城外,在之前說過的幾處緊急集合點,也沒找到人。
‘天王城的王將!簡直欺人太甚!’暗劍王原本就是爲了族衆才假裝對天武王忠心賣命,這時以爲族衆出事,激怒之下,就想報復。
恰好他看見前方街道上,一個王將被幾個女人環繞簇擁着,不由更是惱怒。
等到那王將累了,入睡時,暗劍王突然發動襲擊,直接撞穿了牆壁衝進去,握着短劍刺進那王將心口。
那王將極力想要推開,卻哪裡能夠辦到!
王將身邊的幾個女人,嚇的驚慌奔逃,大聲喊叫。
“你!你——”那王將又憤怒又絕望,更沒想到暗劍王會突然回來,還對他下手!
“說!暗靈族的人死在哪裡?你有沒有動手!”暗劍王兇相畢露,只恨不得撕碎再生吃了眼前的王將。
即使,它當了人後,發現生肉根本不好吃。
“城外有人喊話,說你被我們殺了,暗靈族的人信以爲真,突然就收拾東西逃走,誰知道它們去了哪裡……你、你中了挑撥之計,卻把我拖下水!”那王將意識到意識到狀況,更是悲憤交加,只恨死的如此冤枉!
“還想騙我?”暗劍王故意施虐,看那王將慘叫着,卻仍然沒有說改口的話,反而激憤痛罵不止,恨他中計又連累他喪命。
“可惡的孤劍!”暗劍王這才確定,他是真的中計。眼前這王將都臨死之際了,犯不着如此這般僞裝。“你我早晚該有一個倒下,何必再等下去!”
暗劍王逃出天王城,估摸着李天照如果回來,一定會經過的地方,便急速趕過去,要與他決出生死勝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