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有了期盼的時間點,時間就會過的特別快。
彷彿這葡萄吃着吃着就到了該進宮赴宴的時候了。
木瑤早早由沅兒給她打扮好,但卻也不像其他閨中女子一般的打扮。馬車行駛到禾午門外就必須停下了,剩下的路便只能步行前往。
木瑤從馬車上下來,便能感受到附近官員的目光朝她聚集:看我幹什麼?我又不是那種仙女。
雖說木瑤並沒有宛若天人的容顏,但她倒也算是個美人。今日的木瑤雖還是紮了馬尾,但平常用的絲帶換成了銀色發冠,發冠上插着一件銀色百合的簪子。衣着也並不是平常女子所着的衣裙,而是一件用蜀錦和月影紗製成的紅色束腰長袍,若是外面再穿上盔甲,大概別人會認爲她是要去打仗吧。
木瑤沒有在意他人的目光,徑直朝今日宴會的保雲殿走去,路上碰到見過的官員就打個招呼“趙爺爺好!哎陳叔叔好啊!……”就這樣一路打着招呼走到了保雲殿前。
東離國雖也是男尊女卑的思想與制度,但卻也沒有男女不能同席的規定,因此此次宴席無論男女,都入保雲殿。
剛邁進保雲殿的門,木瑤就在四處張望,好像在尋找着什麼。“哎呀,這不是以瑤郡主嗎?”
聽到這茶茶的聲音,木瑤不用轉頭就知道是誰,那必定是張左相家的嫡女張可怡,並且木瑤也知道她接下來要說什麼。
“啊對對對,就是我,你是不是又要說,你個醜女穿的什麼啊,怎麼那麼不合規矩,那麼粗鄙,肯定沒人要。是不是?”木瑤轉頭看着她,搶在她開口之前便把話說完了。
“你……”張可怡原本的話都被木瑤搶先說了去,現在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真是又張不了口又生氣。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想說讓我等着,好嘞好嘞,我還就不等你。”木瑤說完轉身就走,跟着引路太監坐到自己的席位上。
過了沒有一刻鐘,保雲殿的宴席位也就坐的差不多了。但是上面的四個席位還空着。
“皇上,皇后駕到,太子駕到,二皇子駕到!”隨着太監的一聲尖細的喊聲,四人便出現在了衆人視野裡。
“給皇上,皇后,太子,二皇子請安”席下大臣及其家眷都跪下行禮。“免禮,今日各位不用拘禮。”坐在主位的皇帝開口說話了。
木瑤不是沒見過皇帝,在她眼裡皇帝長的的確沒有她家爹爹英俊,但是身上所帶着的威壓卻是實實在在的天子威壓。
木瑤確實第一次見東離太子劉疏明,便多打量了幾眼。面容算不上特別英俊,但卻也是棱角分明,和二皇子劉疏中相比那簡直好看多了。太子今日一身黃色蟒袍,頭戴象徵太子身份的發冠,並不隆重,但這氣質卻也是壓了劉疏中一大截的。太子是先皇后林氏的嫡子,在太子6歲的時候因病去世,東離皇帝與林皇后的感情十分好,爲了不讓劉疏明在失去母親之後不被人欺負,便立了他爲儲君,卻不知,這一立,便給劉疏明帶來的是更多的明爭暗鬥。
二皇子劉疏中是舒貴妃張氏的兒子,對,就是張可怡家的那個張氏。因此左相自然而然的便成了劉疏中的助力。
當今皇后膝下並無子嗣,前兩年求了皇帝將劉疏明過繼到自己膝下,皇帝一直推脫到如今。當今皇后的母家是高右相,高右相與皇后是父女關係。至於爲何皇帝未同意過繼劉疏明,並不是因爲念着先皇后,而是最近幾年,皇帝有了易儲的想法。
“今日朕爲了慶祝柱國大將軍的大捷設宴,諸位今日都要盡興!”
“是。”席下所有人都回答。
“以瑤,今日你父親不在,你就代表你父親吧”皇帝看着木瑤的方向笑着說。
“是,那以瑤便先代父敬陛下一杯,我木家永遠忠於皇家”木瑤拿着酒杯站起來,向着皇帝的方向舉起酒杯相敬。
“哈哈哈,來”東離皇帝一飲而盡,眼中卻是閃過一絲恨意。因爲離的遠,木瑤看不到皇帝眼中的情緒。木瑤也一飲而盡。嗯,味道還不錯。
木瑤在二十一世紀的時候酒量就超好,與夥伴聚在一起喝酒時,便是從無敵手。
“謝陛下。”木瑤微施一禮便坐下了。
坐下之後木瑤又開始在四面搜尋,希望能找到那個她想找到的那個人。
木瑤只顧在尋找,忽略了上面的行動。
裴行一悄悄走到皇帝耳邊說了個什麼,皇帝小聲說道“讓他進來吧”
裴行一對着門外點了點頭,便有人明白了其意。
一襲白衣,宛如神者,與那日不同的是,白衣外面有着一層繡着竹子的紗籠罩。神者的頭髮是用一根棕色的木頭簪子束着的,全身上下尋不到一絲金銀玉器,素的厲害,但也更襯托了他的仙。
蘇卿辰緩緩走進保雲殿,左腿不似昨日那麼痛,走起路來也沒有一瘸一拐。走到殿中央,跪下“草民參加皇上,皇后,太子,二皇子”
這好聽的聲音就是讓木瑤想了一夜的聲音,話沒結束,這聲音便鑽進了木瑤的耳朵裡。
木瑤一直盯着蘇卿辰看:真好看,太好看了
而席間的熱鬧卻也因這句話安靜了下來,逐漸有一些嘀咕聲傳來“他怎麼來了?”“這種身份怎配進大殿?”“……”
“嘰嘰喳喳,真吵。”木瑤自己也小聲嘀咕,若不是上面坐着她不能得罪的人,她一定就張口懟回去。
上面似乎沒有動靜,沒有想說話的意思,也沒有想讓蘇卿辰起來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