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葉乘風以爲沙瑪阿依的父親也聽不懂自己的話,但是見沙瑪阿依向他介紹自己後,他居然和自己說了一句你好。
葉乘風立刻和沙瑪阿依的父親握手,說了一聲伯父好,不過沙瑪阿依的父親會的漢語也極度有限。
如果不是沙瑪阿依的父親因爲經常要把採到的藥材和砍到的木材送到距這裡十幾裡外的仙人石的鎮子上販賣,這些簡單的漢語他都不會。
很快沙瑪阿依的母親就叫吃飯了,等葉乘風和沙瑪阿依以及她父親回屋後才發現她母親已經準備了一桌豐盛的午飯了。
雖然如此也只有一道葷菜,就是她母親剛殺的那隻雞,估計要不是沙瑪阿依回來,這老兩口不知道多少日子沒吃過葷腥呢。
彝族的飯菜葉乘風雖然吃的也不太習慣,但是感覺遠比在摩加迪沙的飯菜要可口的多,葉乘風吃的胃口大開。
沙瑪阿依一直將燒的雞夾給自己的父母,父母則又把雞肉夾給葉乘風和沙瑪阿依,葉乘風知道沙瑪阿依的意思,立刻和沙瑪阿依的父母說,自己在美國常年吃肉,都吃膩了,就想着家鄉的素菜。
沙瑪阿依又和父母說了幾句,父母才吃了幾塊肌肉,沙瑪阿依的父親想和葉乘風聊幾句,但是語言有限,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雖然如此,葉乘風也聽出了一點意思來,沙瑪阿依的父親是想問自己和沙瑪阿依是不是男女朋友關係,因爲如果只是簡單的同事關係,葉乘風不會大老遠的跑這裡來。
不過看了一眼沙瑪阿依的臉色之後,葉乘風也假裝沒有聽懂,心裡卻是美滋滋的。
吃完飯,沙瑪阿依父親去收拾碗筷了,她母親則給沙瑪阿依收拾房間去了,沙瑪阿依沒一會過來問葉乘風晚上介不介意和他父親睡一起?
葉乘風當然說沒問題了,心裡卻在說,如果能和你睡一起那當然是更好了。
不過離晚上還有很長一段時間,葉乘風閒來無事,一個人在村落裡走了一圈,發現那些村民看自己就和發現外星人一樣,表面上不說什麼,等葉乘風一走,就低聲議論了起來。
雖然他們就算當葉乘風面前議論,葉乘風也不可能聽懂,但是多少能猜到一些意思,無非就是說,這是沙瑪阿依帶回來的男人,會不會是她老公或者男朋友之類的吧。
葉乘風表面上裝作不懂,見到村裡的大爺大叔的就掏出香菸散一圈,要想虜惑沙瑪阿依的心,就要從她家鄉的人入手。
起碼等自己走後,這些抽過自己香菸的大爺大叔們,肯定會和沙瑪阿依的父親聊起自己來,也許能幫自己說幾句好話。
逛了一圈回來,葉乘風發現自己身上帶的幾包煙已經散的差不多了,只恨自己帶的香菸不夠多,只是當時沒有想到這點,早知道帶一箱回來了。
沙瑪阿依和她母親剛剛忙完出來,沙瑪阿依問葉乘風去哪了,葉乘風還沒回答呢,就見院子門口走來幾個大爺,朝着沙瑪阿依問好呢。
沙瑪阿依立刻過去和鄉親聊了幾句,幾個大爺一邊抽着葉乘風散的香菸,一邊笑着和沙瑪阿依說話,不時還朝着沙瑪阿依的母親喊上幾句。
沙瑪阿依的母親立刻笑着回了幾句,葉乘風走來低聲問沙瑪阿依,幾個大爺和你還有你母親說什麼呢。
沙瑪阿依臉上一紅,卻什麼都沒有說,她怎麼可能告訴葉乘風,這幾個大爺是在問是不是快喝她和葉乘風的喜酒了。
雖然沙瑪阿依什麼都沒說,但是葉乘風心裡有數,猜的也是八九不離十,不過他也沒有追問下去,畢竟這纔是剛開始,以後的日子長着呢。
晚上葉乘風和沙瑪阿依的父親睡在一個房間,但是葉乘風卻毫無睡意,沙瑪阿依的父親只是和葉乘風簡單聊了幾句,加上有些語言障礙,也就早早睡了。
她父親畢竟是體力活人,而且在深山裡已經養成了早睡早起的習慣,因爲早上五六點鐘他就要進山採藥了,所以睡的特別香,呼嚕聲特別香。
本來就沒什麼睡意的葉乘風就更是睡不着了,一直要到天亮,沙瑪阿依的父親呼嚕聲小了一點,加上的確是困了,才沉沉的睡去。
這一夜,除了葉乘風徹夜無眠,沙瑪阿依也是整夜沒閉眼,她剛和母親進屋,母親就問她,你和你那個領導到底是什麼關係?
沙瑪阿依連忙說,就是同事關係,沒什麼其他關係,媽媽你不要多想了。
沙瑪阿依的母親卻說,你就不要騙我了,如果只是簡單的同事關係,你會把他帶回家來?而且我也看出來了,這個葉乘風對你很有好感,你以爲他散香菸給村裡的那些大爺們的目的我不知道麼?
沙瑪阿依則連忙和母親說,他這個人就是客氣,沒其他什麼意思,散幾根香菸能有什麼目的?
母親卻不以爲然,你媽媽我雖然一輩子沒出過大山,但是也畢竟活了這麼久了,見過的雖然都是村裡的人,但是什麼樣的人我都能看出來。
沙瑪阿依不禁詫異地看着母親,因爲她感覺母親的話和白天的熱情有些截然不同,不禁問母親到底想要說什麼。
母親沉默了半晌後,才和沙瑪阿依說,我白天和你爸爸商量過了,覺得姓葉的這個傢伙不適合你。
沙瑪阿依沒想到母親會是這個態度,連忙矢口否認道,我本來就換個人家沒什麼,什麼適合不適合的?
母親卻說沒什麼就最好了,有什麼也趕緊斷掉,這樣的男人不適合大山的女人。
沙瑪阿依一陣沉吟,良久沒有說話,不過她終於還是有些忍不住地問母親,爲什麼他就不適合?
說着她又補充一句,我和葉乘風的確沒什麼,但是我就是好奇,你們爲什麼會反對,他怎麼了?
沙瑪阿依的母親和她說,我們大山的女人,不管你在哪個國家工作,工資收入有多高,但最終還是要嫁回大山。
沙瑪阿依不禁從牀上坐起身來,看着自己的母親,媽媽,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難道我就註定要在村裡找一個男人嫁了才行?
母親也坐起身來,伸手想要握住沙瑪阿依的手時,卻被沙瑪阿依賭氣式的躲開了,她不禁長嘆一聲後,才和沙瑪阿依說,漢人有一句話叫木門對木門,竹門對竹門,你難道不知道?
沙瑪阿依半解不解的看着自己的母親,卻聽母親又是長嘆一聲,村東邊的吉拉大叔家的二閨女你還記得麼,她就是出山在縣城裡打工認識了縣城裡的一個難得,拼死拼活的要跟人家,最後呢,唉……
沙瑪阿依一陣沉默,吉拉家的事她是聽說過的,吉拉大爺的二閨女嫁進縣城的時候,她就在縣城裡上高中呢,後來聽說她一直被男人家的媽媽虐待,最後跳樓自殺了。
母親這時又伸手握住了沙瑪阿依的手,這一次沙瑪阿依沒有躲開,她這時才知道,母親反對自己和葉乘風,並不是因爲是葉乘風的問題,而是怕自己受苦。
沙瑪阿依將腦袋靠在自己母親的肩膀上,就和小時候一樣依偎在自己母親的懷裡,柔聲和母親說,葉乘風沒有父母,他是一個孤兒,我不會發生這種事的。
母親聞言不禁低頭看向沙瑪阿依,這麼說,你是承認你和葉乘風是男女朋友關係了?
沙瑪阿依連忙辯解說,我只是說他是孤兒,沒有說我和他是男女朋友關係,媽,我的事你就不要操心了。
母親又是一聲長嘆說,我和你父親的意思是不希望你離家太遠,不想你離開大山,你懂麼?
沙瑪阿依沒有再說話,只是點了點頭,她不知道怎麼和父母再說這件事,她父母一輩子生活在這裡,父親最多就是去鎮上賣藥,母親更是連村子都沒出過,他們的想法比較頑固,一旦認定了一件事就很難改變,她一時是不可能改變的。
母親也是點到爲止,沒有再繼續這個問題,隨便說了幾句後,就讓沙瑪阿依早點休息,自己就倒頭睡了。
沙瑪阿依卻一直沒有睡,她躺在牀上看着屋頂,滿腦子的胡思亂想,這才發現自己居然滿腦子都是葉乘風。
從第一次見葉乘風,到自己奉沐無思的命令去調查葉乘風,再到扎克的人攻進以太會總部,再到之後的一切一切,就和放電影一樣在她的腦子裡過濾着。
沙瑪阿依也是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對這個自己才認識不久的男人如此的在意了,連他生活中的每一個細節自己都記得清清楚楚。
她不禁問自己,難道自己真的對葉乘風動心了?隨即立刻又自我否認,怎麼可能,我才認識他多久,怎麼可能會這麼短時間內愛上一個人?
不過沙瑪阿依立刻又問自己,如果自己沒有對他動心,爲什麼會記得他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還把他帶回自己的家來?
而且自己明知道葉乘風有時候說話是故意在調戲自己,自己卻一點都不生氣,相反心裡還有些開心。
沙瑪阿依自己都迷糊了,不知道自己對葉乘風到底是不是愛情,但是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自己肯定對葉乘風有好感。
她一直睜着眼睛看着外面逐漸亮了起來,隨即聽到隔壁屋子傳來動向,她立刻起身出門,見父親正在客廳背上簍子準備上山採藥呢。
沙瑪阿依立刻走過去幫父親背上簍子,隨即挽住父親的胳膊,笑着說,爸爸,我跟你一起上山採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