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念突然站出來道:“皇上,與其擔心文書和律法條例的問題,不如擔心最近在京城引起的騷亂吧。現在京城百姓,一個個就好像瘋魔了一樣,不事生產,開店的關門,做工的罷工,就連生病的也不去看大夫,小孩子也不去學堂……每個人都想着要去買一套鳳凰城的房子,很多貧民家庭甚至已經開始四處借債了。這樣下去,京城恐怕要陷入一場巨大的危機之中了。”
皇甫裂驚呆的道:“他們的房子不是還沒建起來嗎?”
李念道:“準確的說,是還沒有開始建房子!他們一直都在修建公園,遊樂場,道路設施,聽說他們將馬路修的二十米寬,簡直就是瘋了!據說還有什麼消防設施……反正就是在修建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唯獨不建房子!”
皇甫裂道:“那他們賣什麼?”
李念道:“他們說要預售!”
“什麼叫做預售?”
“據說就是一種銷售機制,簡單來說,就是房子還沒有建好,就先賣給別人,收取費用,簽訂契約。他們會在契約規定的時間內建好房子交給買主,若是規定時間內沒有建好,便會承擔賠償損失的責任。”
“聽起來,似乎也挺公平的。”
皇甫裂仔細的咀嚼一番,隨機道:“不過那個交付的時間肯定是他們定的,自然不會給自己設置關卡,因此最後他們想什麼時候交房就可以什麼時候交房。但是錢,卻早已經落入了他們的口袋中了。天底下最狡猾的果然就是這些商人啊!”
華國雲不屑的道:“哼!難道天下人都是傻子嗎?房子都還沒影呢,就有人會花這麼多錢去買?據說他們最便宜的小房子,也要八千兩!這哪裡是普通人能買的起的啊?”
陳維陰陽怪氣的說道:“誰說的?今天早上他們剛打出了最新的宣傳廣告,說是要建每一個老百姓都買的起的好房子!”
富察瑞驚呆的道:“建每一個老百姓都買的起的好房子?不知道是誰想出來的,這人一定是個天才啊!如此有煽動性的話,勢必會一傳十十傳百,幾天之內便會人盡皆知了!”
華國雲道:“可問題是,普通的老百姓根本就買不起!”
陳維道:“嘿嘿!至少很多有錢人,是削尖了腦袋往裡面擠,想要去鳳凰城買一套房子呢。據說,華尚書的兩個兒子,都已經準備好銀子了?”
華國雲一臉敵意的看着他:“你們陳家難道就沒人打算買嗎?”
“好了!別吵了!你們全部都是一羣廢物!朕讓你們來解決問題,不是來讓你們吵架的!”
皇甫裂一臉的不爽!
他一想到自己被那個女人被欺騙了,心裡就有氣!
難道,她的目的從一開始就是爲了自己的玉璽蓋印?
那麼……那幾晚的繾綣纏綿,也是一種假象了?
他恨不得立刻去將那女人抓來,狠狠的折磨一番。當然,一定要先脫光她的衣服!
衆大臣被他這麼一罵,便乾脆都不出聲了。
省得多說多錯。
現在鳳凰城的問題,是全京城最讓人頭疼的一個大麻煩。
誰沾上身誰倒黴!
皇甫裂見每一個人都沉默,更加憤怒:“你們這些廢物,幾百個人難道就沒一個人想出辦法來嗎?現在朕命令你們每個人說一條建議出來!誰不說的話就立刻撤職,回去種田去吧!丞相,你先說!”
陳維站出來道:“回稟皇上,微臣以爲人們只是貪圖新鮮罷了,不足爲慮。過一陣子,新鮮感過去了,人們也就忘記什麼鳳凰城了!”
皇甫裂道:“兵部尚書,你說!”
華國雲道:“微臣以爲,他們的房子價格太貴,老百姓買不起,於是就跟着瞎起鬨罷了!這一點我同意丞相大人的話,不足爲慮!”
皇甫裂又指着李念道:“右丞相,你說說看!”
李念道:“皇上,這件事可大可小!若是老百姓只是湊湊熱鬧,瞎起鬨,倒也罷了。十天半個月之後,老百姓的好奇心減退了,混亂自然也就消散了。但是……”
“但是什麼?”
“但是鳳凰城的房子,若真有許多人去買,而且是老百姓們搶着去買,那就麻煩大了!權貴,富商,地主和富農如果全部都跑到鳳凰城去買房子住了,那整個京城就會癱瘓。所有人的銀子,都會如潮水一般嘩啦啦的流入鳳凰城幕後老闆的手裡。而鳳凰城將會成爲國中之國。到時候,朝廷想管也管不了了。”
李念是堅定的保皇派,他在朝堂上的意見,皇甫裂一向都慎重考慮接納。
不過,今天他說的話,卻引起了滿朝的贊同。
就算那些反對派,也紛紛表明立場,贊同他說的極有道理。
如果天價的昂貴房子,如果人們還搶着去買,那就是等於將白花花的銀子全部都白送給鳳凰城啊!
不用多久,鳳凰城就會比朝廷更加的富有!
富察瑞站出來道:“右丞說的甚有道理,只不過卻有一個問題。他們的房子太貴,老百姓根本就買不起,又如何一擁而上跑去買房子呢?”
李念道:“這也是老臣唯一感到心安的地方!老百姓買不起他們的房子,自然就不會去買了,這樣一來,所有的問題都迎刃而解!”
皇甫裂道:“也就是說,其實朝廷根本就不需要頭疼?”
李念點點頭:“只要隨他們去,等到老百姓發現根本買不起他們的房子,那時候好奇心和熱情都會消退,風靡京城的鳳凰城自然也不再是人們討論的話題了!”
“就這麼辦吧!退朝!”
皇甫裂早就有些心不在焉了。
退朝之後,他馬上召來了韓雲壁。
結果,韓雲壁沒有來,一個侍衛頭目也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末將參見皇上!”
“你是誰?”
“末將叫燕飛雲。”
“朕記得你,你是負責巡守養心殿附近的侍衛,你怎麼來了?韓雲壁呢?朕不是讓太監去召見他了嗎?”
“韓都統馬上便到。末將先來伺候着,聽候皇上差遣。”
“噢?”
皇甫裂突然頗有些好奇而警惕的看着他,這小子的行爲實在有些太古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