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燦燦天天裝嬌弱,如今傅予琛一病,她立馬堅強起來,請示了傅予琛之後,爲了把爹爹弄出來給傅予琛診病,她先命聽雨入宮去向永安帝報信,然後又命傅楊去報了定國公。
忙完這些,她便守着傅予琛喂水侍候。
豐笛和徐順和一起過來爲傅予琛診脈。
診完脈,徐順和看了豐笛一眼,拱了拱手,道:“四哥有勞了!”他讓豐笛先去前面小客室等着,自己留下一會兒。
徐順和見女兒在場,不好多說,只開了藥方讓徐燦燦去命人煎了。
支開徐燦燦之後,他纔看着傅予琛:“賢婿,凡事皆有度……”
傅予琛:“……”被老丈人這樣說,實在是太丟人了……
他仗着自己睫毛長,垂下眼簾遮住眼波不說話。
徐順和想了想,又問道:“回稟聖上的時候,往重了說還是往輕了說?”
傅予琛立即道:“往重了說!”
他看向岳父:“聖上和我爹想讓我納次妃。”
徐順和瞬間領會了女婿的意圖,當即雀躍道:“交給我吧!”他不方便去和永安帝說這些,那就央了豐笛去說吧!豐笛是他大哥的連襟,這點事情倒是可以拜託的。
徐順和愛屋及烏,對這個女婿也喜歡的很,又交代了幾句,這才離開了。
待屋子裡只剩下夫妻兩人,徐燦燦頗爲後悔,臉貼着傅予琛的臉:“都怪我……”
傅予琛其實沒病的那麼重,他只是昨夜由着性子撒花逗徐燦燦,結果身體有些不適罷了。
他天天嫌棄永安帝和定國公縱慾噁心不要臉,如今他也算是步了那兩位的後塵了!
傅予琛的手輕輕撫摸着徐燦燦臉,心中忽然有了一點安慰——他們是亂搞,我只是太喜歡徐燦燦了,因此稍稍放縱了一點點,比他們高潔多了!
這樣一想,傅予琛好受多了。
徐燦燦淚眼朦朧看着他:“傅予琛,咱們以後七天做一次吧,不要做那麼多了!”
傅予琛:“……這件事以後再說吧!”
到了下午,徐燦燦正侍候傅予琛喝藥,卻聽到胡媽媽急急慌慌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朱顏小大姐,趕緊去稟報王妃,聖上帶着貴妃娘娘來了!”
徐燦燦聞言忙放下藥碗:“我去見董貴妃!”
永安帝由黃琅和定國公陪着進了傅予琛的臥室。
他打量着屋內的擺設佈置,發現溫馨精緻舒適,簡直就是活生生的“溫柔鄉”,心裡不由嘆了口氣。
黃琅侍立一側,永安帝和定國公在牀前的擺着的錦凳上坐了下來,看向一臉病容的傅予琛,兩人皆滿面愁苦卻說不出話。
他和傅雲章年輕時候政治上是好兄弟,追花逐柳上是好伴侶,卻沒想到老了老了得了報應,千里土地上只剩傅予琛這一棵獨苗。
永安帝覺得自己和堂弟傅雲章都沒資格說教,靜了半晌才道:“你就那麼愛徐氏?”
傅雲章聞言也看向傅予琛,等着傅予琛回答這個問題。
傅予琛病懨懨的,卻強掙着說:“我就是喜歡她,沒她活不下去!”
永安帝和傅雲章相視一看,均面帶憂色——傅氏一族不知道造了什麼孽,獨苗苗居然是個情種!
傅予琛一病,臉色看上去白得透明,眉睫漆黑嘴脣嫣紅,倒是有了他這個年齡的少年該有的稚嫩。
看着傅予琛病弱的模樣,嘆了口氣之後,永安帝澀聲道:“那也得有個節制啊!”
傅予琛病成這個樣子了居然還理直氣壯道:“你們不是想要我早點誕下後代麼!”
又道:“女人都擺在身邊了,誰是柳下惠啊!”
永安帝傅雲章這下覺得問題大了,一向沉靜穩重的傅予琛居然第一回符合他十八歲這個年齡!
他們都覺得不能再和這個生了病變成常有理的傅予琛談下去了,叮囑傅予琛幾句便起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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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予琛現在是傅氏一族的獨苗,他挾自己身體以令永安帝和定國公,而永安帝和傅雲章也確實無計可施,只能寄希望於和徐氏談話的董貴妃了。
內院東廂房的客室裡,董貴妃端坐在錦榻上,漂亮的大眼睛盯着坐在東側圈椅上的徐燦燦,想看看這個能讓一向冷靜自持的清親王“縱慾過度”的女子到底是何方神聖。
徐燦燦按照自己預先的打算,董貴妃一問她,她就羞愧地哭哭啼啼。
董貴妃打量了半日,覺得這位徐王妃就是一個稍顯青澀的小丫頭罷了,除了胸部稍顯豐滿了一些,屁股稍挺翹了一些,帶着些楚楚動人的風情,別的都乏善可陳。
而且笨得很,見了自己也不解釋,只是哭——這樣看來,應該是清親王主動的,她這麼小,懂什麼啊!
這樣的人才宮裡比她強的多的是,單說自己的同族侄女董敏莉,就比她強了不止一點。
董貴妃想起了董氏家主董存富交代的話,明媚大眼中多了一抹算計。
晚上回到宮裡,董貴妃向永安帝覆命:“官家,妾身已經問清楚了,全是因爲阿琛女人太少,等將來他見識的女人多了,就不會這樣貪嘴貓似的了!”
永安帝身體太差了,再加上他出宮一趟儀仗扈衛非常的麻煩,因此不過是出宮探了傅予琛的病,如今他便累得動不了了。
他歪在御榻上靜靜地看着董貴妃姣美的臉,過了一會兒才道:“你退下吧!”阿琛明明是太喜歡徐氏才生病的,到了董貴妃那裡就變成了“女人太少”,難道想讓阿琛多納幾個女人,譬如她的遠房侄女董存富的嫡次女,好保住董氏的滔天富貴。
這些女人啊,只顧自己,完全不替他考慮。
到了晚上,徐燦燦把內院所有侍候的人都清了出去。
等整個內院只剩下她和傅予琛了,徐燦燦便幫傅予琛披上白狐斗篷,戴上兜帽,又幫傅予琛圍上了黑綢圍巾,自己也穿的厚厚的,然後夫妻倆一起去後面小花園散步去了。
傅予琛裝病不過一天,就在牀上躺的渾身難受,徐燦燦就陪着他出來走動走動。
冬日的花園再精緻也不過是些枯枝荒草蒼松黃竹,更不用說是夜裡了,更是沒什麼可看的。
徐燦燦的手被傅予琛握着,兩人就這樣慢慢走着。
冬日的寒風吹到徐燦燦臉上,好像有一把小刀在割,可她覺得有傅予琛陪着,即使這樣的夜晚也是那麼美好。
轉了幾圈回來,兩人便睡下了。
傅予琛的身子熱熱的,挨着很舒服,徐燦燦便在被窩裡把自己的褻褲脫了,又鑽進去摁着傅予琛把傅予琛的褻褲也脫了,然後掖緊被子緊緊貼着傅予琛。
傅予琛今夜也有些活潑,挨着她蹭來蹭去。
徐燦燦很少見他如此幼稚,也是歡喜,兩個人直鬧了半日。
徐燦燦見他額頭出了汗,不由大喜:“傅予琛,你退燒了!”
她也不披外衣,躥下去倒了杯水,喂傅予琛一口一口喝了,然後又鑽進了被窩裡。
兩人一夜到天明。
第二天徐燦燦一醒來,就撲過去用臉貼傅予琛的臉,發現涼陰陰的這才放下心來。
服侍傅予琛喝了水後,她笑嘻嘻問傅予琛:“傅予琛,今日我的生日宴會取取消不取消?”
傅予琛雖然也是剛醒,可是眼睛已經很清明瞭,他一邊起身一邊道:“當然舉行!”不但不取消,他還得抱病參加飽覽春色,嚇他的父皇和老爹一次!
因爲身上發了汗,傅予琛便要去洗澡。
他又不讓別人侍候,徐燦燦沒辦法,只得陪了他進了浴室。
幫傅予琛脫衣服的時候,徐燦燦一邊解傅予琛的腰帶,一邊道:“傅予琛,你可別獸性大發啊,要不然咱倆都沒法出去了!”
傅予琛睨了她一眼,沒說話,伸手捧住徐燦燦的臉,低頭吻了下去。
徐燦燦正被吻得身酥體軟,卻被傅予琛鬆開了,水汪汪的眼睛意猶未盡地看向傅予琛。
傅予琛鳳眼微眯:“你我現在是誰獸性大發?”
徐燦燦:“……”
清親王府今日高朋滿座勝友如雲。
清親王傅予琛爲了給徐王妃面子,抱病在前殿招待客人。
軒昂壯麗的內院大堂上,徐王妃端坐在華美的錦榻上,美麗的臉上帶着幸福的笑,接受來自汴京高門的女客們的跪拜祝福。
董嬤嬤和朱顏立在徐燦燦兩側,幫她指認客人,免得她臨時出錯;朱顏立在屏風後面,專司守着預備賞人的物件;灰慧、粉衣、褐衣、紅拂等丫鬟各司其職穿梭往來,把諸事都安排妥帖。
延恩侯夫人、承恩伯夫人和密陽侯夫人三位姑母立在花廳外迎接客人,胡媽媽、李嬤嬤、陳嬤嬤和尹嬤嬤則候在一旁,專門負責接引客人到指定屋子去。
在尹嬤嬤的引領下,禮部尚書馬明光的嫡女馬慧穎、御史靳偉煥的侄女靳美韻、工部尚書董存富的嫡次女董敏莉、稷山將軍宋世飛小女宋紅雲和義亭侯朱素壽的嫡孫女朱正潔五女聯袂上前,在丫鬟提前準備好的五個繡墊上盈盈拜倒,鶯鶯嚦嚦道:“恭祝王妃芳齡永繼!”
徐燦燦看着在榻下立成一排個個鮮妍明媚的閨秀,心中得意傅予琛只愛她一個人,不由微微笑了:“平身吧!”
這五人中的馬慧穎、宋紅雲和董敏莉是她先前見過的,就是在爲傅予琛選妻的金明池會上,沒想到光陰荏苒,如今又見面了。
比起上次見面,馬慧穎、宋紅雲和董敏莉似乎成熟了很多,情感不再外露,恭謹地看着她,臉上帶着適宜的笑。
徐燦燦身處花團錦簇之中,耳邊全是巴結逢迎,眼前全是衣香鬢影——衆人都心照不宣地讓未出閣的閨秀們圍繞在她周圍。
她淡淡地笑着,做一個合格的木塑美人,等待着和傅予琛商量好的時刻到來。
董嬤嬤看了看西側的西洋金自鳴鐘,屈膝行了個禮,開口問道:“王妃,王爺不是說要給您來拜壽麼?怎麼還沒過來?”
大堂裡頓時靜了下來,閨秀們都想看看傅予琛這個以美貌著名的親王到底生得怎麼樣。
徐燦燦眼中含笑掃了一圈,道:“嬤嬤帶人去前院看看吧!”
沒過多久,董嬤嬤便回來了:“稟王妃,宮裡來了位中貴人,宣了王爺進宮去了!”
徐燦燦“哦”一聲,一臉的不在意,心中卻在想:怎麼和傅予琛定下的劇本不符?
傅予琛坐在黃金大轎裡,身後靠着一個錦緞大靠枕,懷裡還抱着一個赤金暖爐,神情蕭瑟一臉黯然。
黃琅坐在他對面的梨花木圈椅上,手裡捧着一杯茶,慢慢啜飲了一口,才道:“官家自從早上醒來,便一句話都不說,看上去情緒很是不穩。後來方說了一句‘阿琛比皇孫重要’,然後便命老奴來宣王爺您入宮覲見。”
今天太累了,只有這兩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