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空沒空,你永遠都是這一句!”慕懷薇不甘又一次被扔在當地,叫嚷着追上去,“安陵清絕,你就這麼不把我放在眼裡嗎?我跟你這麼多年的夫妻了,你對我到底有沒有半點在意?人家說一夜夫妻百日恩,可是你呢,你對我有半點情意嗎?”
安陵清絕氣極,掃一眼四周的內侍宮女,怒道,“慕懷薇,你是不是非要跟本宮吵,讓人笑話?”
“哈!”慕懷薇怪笑一聲,滿臉不屑,“你還怕我跟你吵?你還怕人看笑話?這些年了,他們看笑話還少嗎?你還會在乎?”
安陵清絕登時無言,對這樣撒賴耍潑的女人,你能把她怎麼樣?“慕懷薇,本宮警告你,不要再無理取鬧,否則——”
“怎麼,又要說休了我的話?”慕懷薇對他這些說辭早就倒背如流,不屑地挺了挺胸膛,“好啊,你有本事的,就休了我試試?”誰不知道現在皇上有多倚重慕家,給安陵清絕一個膽,他也不敢休了她!
安陵清絕豈會不知這一點,儘管暗裡要氣炸了肺,表面還是強行擠出一絲笑意,“懷薇,不要再說這種傻話,你是本宮的正妃,又沒犯什麼過錯,哪有休掉的道理?總之本宮這次是真的有要事,不能陪你,你先回東宮,稍候再說。”
媽的,慕懷薇,慕嘉容,別仗着父皇信任你們,寵愛你們,你們就騎在本宮頭上,作威作福,總有一天,本宮要把你們全都踩在腳下,讓你們也知道任人羞辱的滋味兒!
慕懷薇越是見他服軟,就越不依不饒,“你能有什麼正事?就是想法子把南雪鈺給弄到手,是不是?安陵清絕,我警告你,你在東宮怎麼玩,我也就由了你,可你要敢把南雪鈺弄到東宮來,我絕對讓她活不過第二天,不信你就試試!”那個賤女人,天生一副妖豔樣,爲的就是迷惑男人的,而且看她那心機重重的樣子,就不是好相與的,要是讓她進了東宮,自己還能有好日子過嗎?她指定得把安陵清絕的魂兒給勾了去!
安陵清絕不屑地冷笑,暗道本宮想要怎樣,你還得阻止得了!“懷薇,你想太多了,南雪鈺現在是大秦的犯人,而且馬上就要被送去斬首了,本宮能把她怎麼樣?總之你別多事,快點回去,本宮先走了。”說罷一把將她推開,大步離去。
“你——”慕懷薇追了幾步沒追上,氣急敗壞地大叫,“我的話還沒有講完!安陵清絕,你給我聽着,我絕不允許你讓南雪鈺進東宮,否則我一定不讓她好過,你聽到沒有?”
安陵清絕當沒聽見,加快腳步離去。
“該死的安陵清絕,該死的狐媚子!”慕懷薇跺着腳大叫,眼神兇狠,“想要那賤人?你休想!”
——客棧裡,慕容夜陰沉着臉,眼神肅殺。
“王爺,屬下去把王妃救回來?”楚赫磨刀霍霍,殺氣騰騰,“這擺明是承德帝的陷阱,爲的是讓楚城主自投羅網,屬下先救了王妃,也免得楚城主上當。”這麼明顯而拙劣的計謀,虧承德帝拿得出手。
“楚城主會比我們更明白承德帝的用意,”慕容夜無聲冷笑,“不過承德帝居然拿雪鈺的性命開玩笑,本王豈容他如此對待雪鈺!”如果不是雪鈺非要回皇宮,說是自有安排,他也不會讓她以身犯險。
藍玥神情不屑地坐在窗臺上喝着酒,要救南雪鈺,還用得着旁人出手,他一人足矣。在他眼裡,大秦那些侍衛,根本就不堪一擊。
“那王妃是否另有計謀?”楚赫幾乎按捺不住,“沒有的話,屬下去救人?”
正說話間,唐奕走了進來,施了一禮之後,道,“王爺,王妃說到時安陵清絕會親自監斬,讓屬下等全力對付他,將之重傷,但留他一命。”
誒?楚赫大爲不解,不是應該全力救王妃嗎?陪安陵清絕玩什麼遊戲?
慕容夜與藍玥對視一眼,知道南雪鈺肯定有了全盤的計劃,頓時瞭然。
“那,雪鈺呢?要不要救她出來?”藍玥忽地從窗臺上跳下來,將手指掰的喀嚓響,終於有機會痛痛快快打一架了,想想真是期待呢。
“王妃說暫時不需要,”唐奕其實是想先救出王妃,保證她的安危的,“說是傷了安陵清絕之後,她自有主張,沒人能將她怎樣,再說蒼冥還在宮裡,不會有事。”
“如此,就依雪鈺之計行事,”慕容夜絕對信得過南雪鈺,而且她將自己的安危放在了首位,他還有什麼不放心。“記住,到時一定要確定雪鈺無恙,再回來稟報。”他蠱毒未解,就不去給這幫兄弟們添亂了,現在不是逞英雄、意氣用事的時候。
“是,王爺!”
“大哥,”慕容夜拍拍藍玥的肩膀,“拜託你了。”
“交給我。”藍玥豪爽一笑,“等我的好消息。”
慕容夜點頭,轉身吩咐,“所有人聽從藍大哥吩咐,違令者趕回大燕去!”
這幫人不怕死、不怕被罰,就是怕會被趕離王爺身邊,不能替王爺效力,那就慘了,聞言立刻恭敬地,“是,王爺!”
藍玥即帶着衆人一起出去,有這幫高手在,南雪鈺自然會沒事。而承德帝和安陵清絕千算萬算,也絕對算不到還有這樣一羣人在,最後會輸,也就不足爲奇了。
快到正午時分,從皇宮緩緩駛出一輛囚車,南雪鈺並沒有戴手銬腳鐐,神情淡然地站在上面,儘管路兩旁都擠滿了搶着看的百姓,但她並沒有屈辱或者驚恐的樣子,而是微擡着下巴看着天空,眼神幽遠,彷彿眼前這一切都跟她沒有關係一樣。
百姓們爭先恐後往前擠,大聲叫嚷,“爲什麼要殺雪鈺公主!”
“雪鈺公主有什麼罪?是誰說她勾結亂黨的,根本就是無中生有!”
“就是!雪鈺公主這般柔弱的人,怎麼可能做出那種事,好沒道理!”
“皇上冤枉雪鈺公主了!”
“冤枉啊!冤枉啊!”
到得後來,所有百姓都揮舞着手,大叫着“冤枉”,羣臣激憤,場面大亂,侍衛都有些壓不住了。
安陵清絕在最前面騎着馬,原本威風凜凜,也想借此機會樹立起威信來,結果被百姓們這一鬧,他登時有些沉不住氣,厲聲喝道,“喊什麼?你們這幫叼民,再叫全都抓起來,統統處斬!”
南雪鈺嘲諷冷笑,枉安陵清絕做了這麼多年的太子,就快登位爲君了,還不明白“得民心者得天下”這話的意義嗎?光是靠強行鎮壓,能壓住百姓幾時?難怪他和承德帝都不得百姓擁戴了。
“太子殿下,雪鈺公主冤枉!”
“請太子殿下替雪鈺討回公道!”
安陵清絕越發氣的臉色鐵青,大喝道,“你們這些刁民,快快閉嘴,否則別怪本宮不客氣!”
百姓又是一陣大叫大嚷,安陵清絕的語聲很快就淹沒在人聲當中,不起什麼作用,他怒不可遏,可這麼多百姓都在叫嚷,他總不能把他們全都殺了吧?只能裝做沒有聽見,繼續前行。
好不容易來到刑場上,安陵清絕下了馬,揹負產着雙手,自認爲很有氣勢地到前面監斬臺上坐下,而後吩咐將南雪鈺從囚車裡拽下來,押到臺子中間去,強迫她跪下來。
一旁的屋頂上,蒼冥用胳膊肘頂頂唐奕,“你們安排的到底行不行?不行我要下去救人了?”他原本是聽了安陵凝眉的話,要劫法場救人的,可唐奕忽然出現,說是雪鈺都安排好了,讓他不要輕舉妄動,他才決定先看看再說。
唐奕自信滿滿,“放心,王妃足智多謀,早已安排好一切,我們會全力保護王妃,你先別急,免得壞了王妃的大事。”
蒼冥唸唸有詞,不過既然是雪鈺的安排,他也不會破壞,最多好好看着就是了。
而在不遠處的人羣中,一身白衣的楚凌雲悠然自得,除了臉色比尋常人更爲蒼白,看起來就像一般富家公子無二。安陵清絕還整天叫叫嚷嚷要抓他呢,卻根本沒見過他長什麼樣,所以即使他這樣大大方方出現,他們不也都不能將他怎麼樣嗎?
“公子,要動手嗎?”聽風目光凜然地看着臺上的南雪鈺,已按捺不住要出手。
“不必,”楚凌雲微一搖頭,低聲道,“雪鈺已說過自有安排,我們不必急着出手,看是什麼情況再說。”承德帝此舉意在引他出來,他豈會不知。
“是,公子。”
安陵清絕知道,要救南雪鈺的人都來了,只不過都藏在衆人看不到的地方而已,當然他也安排好了精銳人馬守在這裡,誰如果敢出手,插翅難飛。擡頭看看時辰,差不多了,他起身厲聲道,“南雪鈺勾結亂黨,謀害父皇,罪無可恕,斬!”
一聲令下,劊子手按住南雪鈺的肩膀,強迫她跪下,跟着揚起手中的大刀,使足渾身的力氣,向着她脖頸,急砍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