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南雪鈺,是不是你跟章姨娘商量好了,你給樑大康通風報信,所以他先跑了,是不是?”南雪夢氣的咬牙,南雪鈺就知道跟她作對,搶她的功勞,簡直太可恨了!
穆詩凡一聽這話,皺了皺眉,忍不住替南雪鈺打抱不平,“雪夢,你怎麼能這麼說雪鈺呢?她到底是咱們相府的人,怎麼會幫着外人?再說,你不曾開口之前,誰知道三姐的那個男人是樑大康,雪鈺什麼時候去給人通風報信了?你這麼說雪鈺,對她可不公平。”
南雪鈺更是冷然一笑,並不解釋。南雪夢自認爲聰明,可她說的這些,自己早在很久以前就做了,更是爲南正衍、南旭和樑大康都做了滴血認親,何況現在這樣的局面,也是她一手促成,所有一切都在她掌控之中,南雪夢這點小伎倆,她根本就沒看在眼裡。
季書萱不高興地接過話來,“五妹,你也別隻知道指責雪夢,是雪鈺說的這話太讓人懷疑,不然她倒是說說,爲何會找不到人呢,難道樑大康會未卜先知,知道老爺識破了他跟四妹的事不成?”
暗裡更是氣炸了肺,老五跟南雪鈺果然勾結在一處了,看看,這就互相幫襯着,是要把她和雪夢也打垮,他們好霸佔相府的家產是不是?打的真好主意啊,不過,現在連老三都倒了,就只剩下她們兩房,再加上一直無所出的老六,大家實力相當,到底誰能笑到最後,還不一定呢!
他們吵成一團,六夫人舒巧蕊卻仍舊一如既往地安靜地坐在最不起眼的地方,一言不發,讓人忽略她的存在。自從嫁進丞相府,她一向如此,因爲比南正衍要小很多,做他女兒還綽綽有餘,所以似乎跟他也沒有多少話好說,也從不與其他幾位夫人爭寵,南正衍去她那裡,她也不會表現得多麼歡喜,不去找她,她也就安之泰然,無慾無求,真不明白她嫁給一個比自己大這麼多的人,到底求的是什麼。
南正衍瞪了季書萱一眼,把她瞪得縮脖子閉了嘴以後,這纔回頭,“雪鈺,你說說,到底怎麼回事。”他相信雪鈺是不會無緣無故說這話的,而且她說的絕對比南雪夢說的有道理,先聽聽再說。
南雪鈺淡然一笑,“父親,我也只是猜測而已,章姨娘的事情敗露,相信她也很明白,大家都能猜得到,最有可能是她姦夫的那個男人,就是樑大康無疑,畢竟這些年來,章姨娘就只與他接觸多些,別的男人幾乎沒有可能,是嗎?”
“對,”南正衍臉色鐵青,怒聲道,“我早怎麼就沒有想到,賤人會背叛我,否則我豈容她一直到大康米店去!”誰想到她是藉着看錶妹之名,與樑大康行苟且之事,這些年她竟在自己眼皮底下紅可出牆,風流快活,而每次還能在牀第之間再服侍他,現在想想,真是夠噁心的!
南雪鈺明白他心中所想,別提有多痛快了!父親,你不是最恨被人揹叛嗎,如今接二連三嚐到滋味兒,感覺如何?你的冷酷怎麼無情,註定不會有人真心待你,你就認了吧!“而今章姨娘被父親如此教訓,也不肯開口,也絲毫不擔心,父親會懷疑到樑大康身上去,這說明什麼?”
“說明什麼?”南雪夢下意識地順着她的話問,“不過是她還沒想到,我會想到那個男人是樑大康!”
那是因爲你把天底下的人想的跟你一樣笨。南雪鈺懶得理她,繼續道,“父親,這說明章姨娘早已經有了防範,是以前也好,最近也罷,總之她肯定知會過樑大康,有朝一日如果他們的事被你知道,就各自應對,先躲爲妙。”
南雪夢不屑地撇了撇嘴,根本就不以爲然,“南雪鈺,你這根本就是胡說八道,是你自己的猜測,我覺得根本就不可能!樑大康一定還不知道,章姨娘的事父親已經知道了,所以他必定還在大康米店,現在去找他的話,一定能找到人!”還以爲南雪鈺有什麼高深的見解呢,原來只是一些不着邊際的猜測而已,笑死人了!
南正衍也皺眉,表示懷疑,雪鈺所有說雖然也有幾分道理,但畢竟有些牽強,章平卉那賤人如果真的早料到事情會敗露,她會因此而送命,早就應該跟樑大康帶着南旭那孽種一起離開了,何必等到現在,吃這些苦頭!“雪鈺,你的意思是說,樑大康已經跑了?”
南雪鈺挑眉,無所謂地道,“就算沒有跑,也肯定不在大康米店了,父親,前兩天我經過那裡時,曾看到他們進進出出在忙碌,據說是樑大康有急事需要一大筆銀兩,所以要把米店盤出去,現在想想,應該是跟章姨娘的事情有關。”
“什麼!”南正衍頓時氣白了臉,“那賤人竟然,,”原來不是她沒想到跟樑大康一起走,而是還沒來得及啊!不然樑大康早不盤店晚不盤店,偏偏在這個時候把店盤出去,還不就是要籌措一筆銀兩,再帶着章平卉母子一起離開嗎?
“真有這事?”南雪夢好不甘心,這麼好的事,她怎麼沒碰到?“南雪鈺,你怎麼不早說,故意讓他們有機會離開是不是?”
南雪鈺臉色一冷,酷寒的眸子盯緊了她,“妹妹,我不想與你計較,免得讓人以爲我處處與你過不去,父親也不希望我們姐妹互相傷害,可是你今晚卻處處針對我,到底是什麼意思?你是覺得我怕了你,還是非要陷我於不義不可?”
“我,,”
“我是你姐姐,所謂‘長姐如母’,”南雪鈺神情冷冽,令人心驚,“就算你不肯叫我一聲姐姐,至少也該尊重我,我容忍你一次兩次,並不表示我理虧,你最好知道分寸,如果你再胡言亂語,拿莫須有的事情栽贓我,看我會不會對你客氣!”
季書萱也知道自己女兒今晚做的太過火了,處處都把南雪鈺往陰暗裡說,可南雪鈺當着她的面就聲色俱厲地指責南雪夢,她這當孃的還是看不過眼,氣道,“雪鈺,你這麼說,會不會太過分了?雪夢只是就事論事,也沒特別針對你吧?你是雪夢的姐姐,可我還是雪夢的娘呢,你不看僧面看佛面,這麼教訓她,你做的對嗎?”
南雪鈺嘴角一挑,目光森寒,“那就要看季姨娘你是怎麼教導雪夢的了,如果你教導有方的話,雪夢必定知書達理,寬容大度,可她如今做的如何,你比誰都清楚,你這當孃的教導不好她,我怎麼看你這佛面?再說,我說她幾句,還不是爲她好,否則依她這不知道進退的性子,早晚要吃大虧。”
“你住口!”季書萱頓時氣的臉上陣紅陣白,差點沒背過氣去!她好歹是做長輩的吧,不過說了南雪鈺幾句,就換來這麼一頓訓斥,讓她這張臉往哪兒擱!“南雪鈺,你別太過分!”
“好了!”南正衍本來就心情惡劣,這會兒更是氣的想掀桌子!“季書萱,你有空好好教教你的好女兒,跟雪鈺吵來吵去,你還得有個長輩的樣子!都給我閉嘴,再吵,全都滾出去!”
當家的一發火,所有人都閉了嘴,季書萱原本就很怕南正衍,如此一來更是不敢再多說,只能咬緊了牙生悶氣。
南正衍喘了兩聲,才又道,“雪鈺,你確定樑大康已經把米店盤出去了?那你覺得,他會到哪裡去?”
南雪鈺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聽人這樣說,父親,現在還不能肯定那個男人就是樑大康,父親的意思,是要怎麼做?”
“還能怎麼做!”南正衍咬牙切齒,“當然是要章平卉那賤人開口了!我就不相信,她的骨頭是鐵做的,能一直硬下去!不要臉的賤人,敢背叛我,我一定讓她不得好死!”
季書萱雖然怕他,但因爲並沒有做對不起他的事,所以臉色並沒有什麼變化,一個勁兒地安撫南雪夢。穆詩凡也一向獨善其身,何況她還懷着南正衍的孩子,更不會有二心,輕拍着他的背,幫他順氣,一臉關切。
反應最不同尋常的是舒巧蕊,因爲她沒有任何反應,既不驚慌,也不着急,南正衍氣成這樣,她也沒有一句安慰的話,就只安靜地坐着,神情很平靜。
但南雪鈺不經意間一低頭,整理衣服的時候,卻發現她一雙手緊緊攥着手帕,因爲太用力,突出的指節都已經泛白,雙腿也緊並在一起,微微地顫抖,這都是一個人內心緊張或者害怕時會有反應。
舒姨娘怎麼了,明明很害怕,表面卻如此平靜,她到底在掩飾什麼?南雪鈺不禁對她起了興趣,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看來這位年紀輕輕的六夫人也不似外表看起來那麼簡單,平時越是話不多的人,心思或許就越複雜,相府其他幾位夫人一直以來都明爭暗鬥,誰都沒有注意到六夫人也許是幾位夫人之中,最有心機的一個呢?
大概南雪鈺注視她的時間有些長,舒巧蕊有所察覺,回過頭來迎視着她的目光,略有些拘謹,不好意思地輕輕一笑,“雪鈺,你看着我做什麼,我可什麼都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