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妃一招手,立即有幾個太監拿着手夾,尖刀,以及烙鐵等等刑具,擺放在楊楚若面前。
賢妃本來看楊楚若臉上的驚懼之感,卻沒想到,楊楚若一臉平靜,根本無視於眼前的刑具,心中倒是升起幾抹好奇之感,從來都沒看過哪個女人看到刑具會不害怕的,這個蘇沁,倒是有意思。
許文一看到這些刑具,本能的身體一顫,不敢直視賢妃娘娘,只是顫抖的跪在一邊,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免得被賢妃娘娘看到。
賢妃娘娘看似美豔大方,笑笑綻爛,下起手來,卻比蛇蠍還毒。
想到賢妃把她召到這裡,二話不說,便對她痛下針刑,許文還是一臉害怕。那痛苦簡直用語言無法形容的。
“你知道這些刑具嗎?只怕你是不大清楚的吧,本宮今日便跟你好好介紹一下,這個手夾呢,只要夾住你的手指,從兩邊使勁拉開,你現在這雙十指纖纖的手,可就不止燙傷這麼簡單了,只怕行了刑後,你的雙手都要廢掉了,嘖嘖嘖,那種十指連心之苦,可是極不好受的。”賢妃笑得一臉嫵媚優雅,甚至還是拿起手夾,在楊楚若面前晃了晃。
楊楚若只是斂着眉,臉上沒有表情,心中卻是不經意想到過去。
夾刑?以前軒轅錦澤沒少對她用過,她又怎麼會不知道夾刑的痛苦,只是用多了,她也便無懼了,世上沒有任何一種刑法可以撼動她的心。
賢妃見她還是沒有反應,隨手將夾刑扔了,取過一把尖刀,在楊楚若面前晃了晃,笑意盈盈道,“聽過彈琵琶嗎?這種刑法可是會讓人痛苦萬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生不如死的,你知道是怎麼使用的嗎?”
賢妃緊緊盯着楊楚若臉上的表情,不肯放過一絲一毫,圍着她婀娜的身材,上下轉悠幾分,陰聲邪氣的道,“彈琵琶就是將人犯按倒在地上,控制住其手腳,掀去其上衣,露出肋骨,用尖刀用力在人的肋骨上來回“彈撥,嘖嘖嘖,每彈撥一次,百骨盡脫,汗如雨下,血肉潰爛,求生不得,慘毒難言,可是酷刑中的姣姣者啊,怎麼樣,你想試一下嗎?”
許文聽得毛骨悚然,身上的汗毛一根根的豎起。她以爲賢妃娘娘對她動用針刑,已然是極爲殘酷的酷刑了,想不到,娘娘還有這麼陰毒的酷刑,這種刑法她也想得出來,蘇沁會招嗎?
楊楚若淡然一笑,坦然道,“娘娘若是想用刑,動手便是,蘇沁一條賤命,無需娘娘提醒。”
噝……
在場所有人都倒抽一口涼氣。
她是聾子嗎?沒聽到娘娘剛剛說的話嗎?還是她以爲娘娘不會對她用刑?
賢妃臉上燦爛的笑容微微一僵,微微側頭,疑惑的看向同樣不解的青兒,似乎沒有想到,蘇沁竟然軟硬不吃。其她女人聽到這一番話,哪個不是求爺爺告奶奶的?
看着楊楚若坦然無畏的眼神,賢妃忽然有些敬佩她,如果她不是秀女,如果她長得沒這麼傾國傾城,如果她不跟她搶男人,也許,她會跟她成爲朋友,可惜了。
“很好,你很有骨氣,那本宮便要看看,你的骨氣可以撐多久。來人,用夾刑。”賢妃一揮衣袖,端坐上位,優雅的拿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餘光看到嚇得心魂皆顫,瑟瑟發抖的許文,不禁不屑的鄙夷冷笑。
“嗯……”楊楚若冷不防被人按了下去,燙得紅腫的手,被人粗魯的套在夾刑裡,疼得她倒抽一口涼氣,冷冷看着兩個粗壯的侍衛各執半邊刑具,她毫不猶豫的相信,只要她們這麼一拉下去,她這雙手,定然是要廢掉了。
“蘇沁,你可想清楚了,若是你不招的話,這雙手,可就廢了。”賢妃娘娘再一次提醒道。
楊楚若嘴角上揚,只是吐出一句,“蘇沁沒有做過的事,爲何要承認,娘娘想殺便殺吧,只是娘娘殺了奴婢後,最好能夠清楚得解釋,爲何濫殺秀女。”
賢妃起初確實想置她於死地,可後來看到她一臉無畏的樣子,忽然改變心意,只是想恐嚇恐嚇她,如今……她卻是非處死這個女人不可了,留着總會留有後患的。
至於皇上追究起來……呵,她怕什麼,難道皇上還會爲了一個沒有見過面的秀女貿然開罪於她們周家嗎?
“動手。”賢妃冷冷道。
楊楚若心中惆悵一嘆,難道今天她當真要在這裡失去一雙手嗎?用這個手段博得皇上的注意,代價會不會太大了?
閉上眼睛,楊楚若等着撕心裂肺的疼痛的到來,直以爲她今天必定要毀去十指,卻沒想到,外面傳來一聲略微熟悉的聲音,“住手。”
楊楚若猛然張開眼睛,看到屋子裡的下人們,臉色紛紛一變,賢妃也是錯愕幾秒,這才揚起嫵媚的笑容,“唷,這不是皇上身邊的大紅人,水凌總統領嗎?怎麼什麼風,把你吹到本宮兒了?”莫不是皇上知道了這件事?皇上政務繁忙,怎麼會去注意這些小事?
“屬下見過賢妃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皇上有命,讓蘇小主再下三子。”水凌鏗鏘有聲,直接說明來意。看到一邊的刑具時,忍不住蹙眉,心裡閃過一絲厭惡。
楊楚若側頭看去,卻是那天來宣旨的統領。
是他,他來了,那麼楚皇一定知道她在這裡的一切了,所以纔會讓水統領來救她的。是書棋設法通知楚皇的嗎?
賢妃臉色微微一變。
皇上找她下棋?憑什麼?她只是一個縣令之女,而且……她如今的身份還是秀女,就找她下棋?皇上不是素來不近女色的嗎?怎麼會讓水統領接她回去下棋?還是皇上看中她了?
“皇上既然有命,本宮又怎敢不從,只是蘇沁涉嫌殺人,此事事關重大,還是由本宮去跟皇上詳細稟告吧。”
“皇上說了,兩名秀女失蹤一案,自有大理寺調查,娘娘無需記掛此事。”
“本宮乃是二品賢妃,後宮大小事宜,都由本宮管理,後宮出了這麼大的事,本宮怎能不管。”賢妃面色不善,卻有意不肯放人。
楊楚若一直靜靜聽着她們說話。早前便聽到賢妃娘娘恃寵而嬌,囂張跋扈,與素來溫和善良的容妃形成強烈對比,想不到,如今她居然敢連皇上的面子都不給。
“即然娘娘執意抗命,那麼屬下便據實以待,屬下告辭。”水凌一抱拳,冷冷道,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偏院。
青兒趕緊湊到賢妃耳邊道,“娘娘,爲了一個蘇沁,惹得皇上厭惡,着實不值,她只是一個身份卑賤的秀女,咱們想對付她,難道還怕沒有機會嗎?皇上若是對您厭煩了,只怕殺一千個一萬個蘇沁,也無濟於事啊。”
賢妃手心緊攥,狠狠瞪了一眼楊楚若,狀似警告,這才朗聲道,“水統領請慢,既然她是皇上要的人,那你便帶走吧,秀女一事,本宮看還缺少線索,待查清再說。”
“如此,那便多謝賢妃娘娘了,蘇小主,請吧。”水凌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直接無視賢妃。
楊楚若對賢妃福了一禮,隨着水凌離開偏院。
賢妃卻是追了上去,有些討好的笑着問道,“不知水統領可知皇上最近都在忙些什麼?爲何多日來都未曾召寢?”
“屬下的職責是保護皇上,屬下不知,告辭。”
賢妃臉上的笑容頓時拉了下來,狠厲的瞪着離去的水凌。
“狗仗人勢的奴才,一點眼色都沒有,早晚有一天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青兒不知何時,已然站到賢妃後面,冷冷瞪着水凌的背影。
賢妃冷哼一聲,轉身卻撞到身後一個宮女,忍不住心頭火起,怒聲道,“沒長眼嗎?來人,把她拖下去,杖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