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元燁

到了四香園,梨花看到秦氏已經換好了那套珍珠裙,正坐在自己的貴妃塌上,等着她,梨花顫顫巍巍的走過去,一擡頭,就迎上秦氏冰冷的眼神,她心頭不由一怔,一下子令她想起夫人平日的威嚴,不由自主跪倒在地,身子帶起一陣顫抖。

“梨花!”秦氏兩眼盯着梨花,沉吟片刻,突然單刀直入地冒出一句出人意料的問題,“

你恨我吧?”

“夫人……奴婢不敢,是奴婢做錯了事,纔會被夫人趕出去。”梨花一愣,隨即咬住嘴脣,竭力讓自己維持鎮靜的表情。

“你說的可是真的?”秦氏平靜地說。

“奴婢絕不敢撤謊騙夫人。”

“要是那天我真把你打死了呢?”

“那也是奴婢自己的錯,絕怪不了夫人。”梨花心裡不斷打鼓,額頭上沁出一片細汗。

“你知道這一點就好,不枉我留你在身邊這麼多年。”秦氏長長吁了一口氣,口氣和緩了許多。

“梨花!夫人恩典,你在四香園這邊的月例銀子照舊,你懂夫人的意思吧。”楊媽媽慢慢地說了一句,就是這一句,讓梨花心裡更加害怕,夫人從不會無緣無故對一個人好,尤其自己是個犯了錯的丫頭……絕不只將五小姐身邊的事情透露給她知道這麼點事!她一定還有別的要求!

“對了”,秦氏若有所悟,定定望着梨花,“今天,我是要讓你幫着做一件事。”

“夫人請吩咐!”梨花低下頭。

“楊媽媽,你去和她說。”秦氏沉吟了一會兒說。楊媽媽立刻到梨花的耳邊,認真說了幾句話。

梨花一聽,頓時臉色煞白,如同篩糠一樣不停地在地上磕頭,“奴婢不敢,求夫人饒命,求夫人饒命啊。”

楊媽媽冷笑一聲,“你是從夫人這裡出去的,還真以爲五小姐把你當自己人哪?不爲夫人做事,你想怎麼着!”

梨花渾身一顫,“奴婢……奴婢……”

秦氏望着梨花,眉眼之間都是凌厲:“你想清楚了再回答,這機會我可只給一次。”

那一邊的戲臺上已經是第四折的間歇,戲子們去臺後做準備,夫人小姐們熱鬧地坐在一起說話談心,季莨萋站起來,見二夫人正與幾位女眷閒聊着,便則向二夫人告罪後離開了院子。

季靨畫她離開,眼神一閃,立刻對身邊的丫鬟香草揮了揮手,香草點了點頭,立刻飛快地離去了。

走過花園走廊的時候,季莨萋猛然間聞得有醺然冷幽的酒香撲鼻而來,夾雜着一股陌生男子的氣息,她不由得駐足,低聲對小巧道:“還是走別的路吧。”說着便要回身,卻不料花圃拐角處有一個男子突然攔住了她的去路,小巧慌忙擋在季莨萋身前,呵斥道:“大膽!誰這樣無禮。”

來人墨發玉冠,身形如竹,整個人的氣場卻剛烈如刀,他眉眼英俊,卻非百里昭那種妖孽,也不如司蒼序那樣的清潤,更不是司蒼斂那樣的精緻,他身上的特別是屬於武將的特別,冷厲剛硬,彷彿千軍萬馬從身邊踏過,也能眉目不動,身形不移。

季莨萋盯着來人,一時間竟有些失神,她失神當然不是因爲她目光狹隘,被他的美色所迷惑,而是這人,她竟覺得十分熟悉,在哪裡見過……

……對了,是他。

“這個……”那剛烈男子看到季莨萋似乎鬆了口氣,然後從懷中掏出一隻白色的兔子,遞到季莨萋面前,面色不耐的道,“勞煩你將它交給季府的下人。”

季莨萋看着他手中那隻白兔,兔兒的腳下有灘血漬,這白兔受傷了。

小巧向來心疼小動物,見狀就想將那兔兒接過來,可她看着眼前這陌生男子,還是不敢放鬆警惕,“這位公子從男客的院子走到女賓的院子來,就是爲了送個兔子過來?”

小巧這話的音色帶着明顯的起伏,是人都聽出了她話音中的輕蔑,那剛烈男子似乎因爲人品受到了質疑,眉目有些不悅的蹙起,他將小巧上下打量一番,然後又用那鷹隼般的目光在季莨萋身上繞一圈兒,最後嗤笑的道,“我只是要去茅房路過這兒,正巧看到這隻兔子在叢裡被樹枝扎傷了,便順手抱起準備交給季府的下人,莫非你還當我是蓄意潛伏在這兒,就爲了輕薄你家小姐?”他眉目坦然,眼底卻有一片狹促,他冷漠的看着季莨萋,幽幽的道,“一個黃毛丫頭罷了,本少還沒這樣拙劣的眼光。”

“你……”小巧聞言一怒,氣得想當場反駁。

季莨萋卻一把拉住她,淡淡的道,“小巧不得無禮,來者是客,莫要讓客人看了笑話。”說着,她又對對面的男子道,“這位公子,我的丫鬟不懂規矩,這兔兒的確是我府中所養,因家中新添的男丁是難產而來,便養了幾隻小動物沖沖喜,這兔兒交給我便是了,不打擾公子了。”

那剛烈男人哼了一聲,將兔子丟到季莨萋懷裡,轉身大步楊颯的從她跟前走過,走向了另一個院子的方向。

“那人真是太無禮!”小巧氣得不得了。

季莨萋看她一眼,搖搖頭,“他的脾氣就是如此。”頓了一下,她又扯着脣角,嘟噥一聲,“真沒想到,他居然回京了。”

“小姐認識他?”

季莨萋涼薄的哼了一聲,淡漠的道,“秦家四少,,大夫人的親侄子。”

“秦……秦家的人?”小巧楞得半天說不出話來,她怎麼也沒想到這人居然是秦家的人,秦家的男眷不是聽說都在邊境鎮守嗎?怎麼會跑回京都來?

季莨萋沒有再說話,低頭看了看自己懷中的兔子,摸了摸兔子的腿骨,然後冷笑道,“這兔子的腿是被人打斷的。”

“啊?”小巧一愣,連忙將兔子抱過來,一看那兔兒可憐巴巴的紅眼睛,立刻不忿起來,“是那位秦四少嗎?豈有此理,堂堂男子,怎麼對小動物這般狠心,還將門之後呢……”

小巧還想侃侃而罵,季莨萋卻截口道,“不是他。”

季莨萋前世與見過幾面,有過少量的接觸,知道他的爲人比之其父和其伯還有上頭那幾位兄長,要坦然一些,秦家雖然沒幾個好東西,但也不乏有些真男人,性格粗狂,脾氣火爆,卻難得的有一份秦家人都沒有的菩薩心,也就因爲他外強內柔,所以他做不到面對敵人的心狠手辣,因此他在邊境多年,到前世司蒼宇奪宮成功時,都還只是個領頭小兵,連個品階都沒有,但反觀他的三位兄長,年紀輕輕已經是二三品的中軍、領軍了。

換言之,就是個心慈手軟之輩,這樣的人,又怎麼會沒事閒着傷害一直兔子。

“不是他,那是誰?”小巧沒問小姐是怎麼斷定不是所爲的,但她無條件的相信自家小姐說的任何話,但同時她也好奇,到底是誰這麼無聊,好好的兔子,惹着他了嗎?

“你想想,這兔兒的用途是什麼?”季莨萋提醒道。

用途?小巧愣了一下,隨即恍悟過來,“沖喜,擋剎。”

季莨萋一笑,“沒錯,那這開過光,特地擺在家裡沖喜擋剎的吉祥物突然死了,你說下場是什麼?”不等小巧回答,季莨萋繼續道,“下場就是所有人都會懷疑柳姨娘的兒子是個煞星,連吉祥物都能剋死的天煞孤星,你說誰最願意這件事發生,那這兔子的腿,就是誰打斷的。”

不過這兔子明明是被打斷腿的,季莨萋不相信深處軍營這麼多年,會連斷傷還是戳傷都分不清楚,什麼被樹枝絆了兔子腳,估計是找茅房的時候發現了有人要殺這兔子,便一時多手給救了,可救下了又不知道怎麼辦,畢竟這裡是季家,是他親姑姑的家,他不可能將季府下人虐待動物的事說不出去,便在這兒等着,看誰過路,就將這兔子交過去,也算脫了燙手山芋。

其實完全可以將那兔子丟了,這樣,這燙手山芋就脫手了,可他估計是擔心這兔子若是不及時救治會死,所以纔等着人路過將兔子交託出去,他想不管是誰路過,只要是女眷,看到這麼可憐的兔子都會不忍心,而且女子在男眷面前天生就有裝柔扮善的本能,當着他這個翩翩君子,肯定不可能不管這兔子,這兔子有救了,他又於此事無關了,豈不是一舉兩得。

不得不說,季莨萋將的心思猜得簡直一模一樣,這當然不是因爲季莨萋有多聰明,而是這個秦家唯一的奇葩,真的太簡單了,前世季莨萋曾司蒼宇說,秦家四少是扶不起的阿斗,但她倒是覺得,這位秦四少比之秦家的那些老狐狸都單純,這樣的性格,他反而會活得開心點。

“將這兔子抱去給高然,讓他送出去救治,到底是府裡的吉祥物,不能有個三長兩短,你再在院子裡看看,別的動物還好嗎?若是死了,讓高暢去府外買幾隻一樣的送進來,在開宴之前一定要辦好。”養兔子的花園就在前面拐角,等到開宴的時候,看戲的女眷們都會從戲園子回到前廳,到時候她們就會路過花園,也就會看到那裡的所謂吉祥物一隻都不剩了。

“是。”小巧連忙應下,可是她又不放心季莨萋一個人,便遲疑的問,“要不要我去將秋染叫來,今日府中閒人太多,小姐一個人行走,要是遇到了不方便……”

我要去拜祭我娘小魔女月下相遇秦家來人先定下來先定下來見秦氏入獄探監將計就計這纔是老狐狸莨萋生病季靨畫做的噩夢利用司蒼闊原姨娘驚險一刻找金牌要緊與太子對弈梨花的糾結有內鬼冷梅怎麼樣了麝瑙鐲子來串門季靨畫死了和司蒼宇單獨見面罌粟花讓她出風頭簾朗閣有男人默寫名冊先定下來來串門簾朗閣有男人杜心柔沒人會無條件對你好氣哭秦氏,氣暈季靨畫四香園有戲事了挑撥離間季碩死了冷梅怎麼樣了可疑的車伕出門驚險涼亭巧遇季葉老抽身曾今的愛京都來接人了一個圓圈代表什麼大行動再見太子季碩死了派去的殺手,殺了自己孫女沒人會無條件對你好公主的賞花宴大出風頭,是好是壞找金牌要緊公主的賞花宴破解五殺棋局梨花的糾結秦氏心計誰的專場麝瑙鐲子我們,天生一對竟然是曹越誰的專場莨萋生病破相路見不平三人勾搭可疑軍人的義氣百里太子多年不見,又漂亮了一個圓圈代表什麼兩兄妹二小姐的守宮砂還在?秦氏心計收買人心挖肉取眼司蒼斂跟上山丞相壽宴極空大師季恬羽的親事公主府養傷霍止零的一票家法伺候秦氏心計把這藥給五小姐吃一個吻先定下來三皇子,我還你個人情太子,瀾郡主,季莨萋曾今的愛連殺兩人,繼續窮追不捨刺客大好的替罪羊霍止零的一票二小姐的守宮砂還在?那香味究竟是什麼曾今的愛送衣服來太子提親不請自來的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