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亮,我們一行人便坐上汽車,直奔目的地而去。
從早上六點開始,直到晚上七點,這個時間段就是我們用來幹活兒的時間。
在來之前瞎老闆就提醒過我們,天黑之後,絕對不能動手。
黑水孽本來就是冤孽之中至陰至怨的狠角色。
天黑之後,水裡陰氣大盛,黑水孽可謂是如魚得水,自身的實力也會成倍的往上竄。
董老仙兒跟鄭小仙兒的實力夠強了吧?
三教九流裡,董老仙兒是上三教的高人,薩滿一門的掌舵者。
他的實力自然是毋庸置疑的,用瞎老闆的話來說,除開方時良這種異數,他完全可以碾壓所有九流的術士。
當然了,那時候我也好奇的問了一句,他能不能碾壓你啊?
瞎老闆很認真的想了想,說不知道,但要是拼起來,應該能打個平手。
從這句話來看,鄭小仙兒跟活閻王沈世安一流的狠角兒,在董老仙面前完全不是個兒。
鄭小仙兒的實力不弱,在九流術士裡,他算是排名靠前的角色,靠着一身龍門派的道術,外加自己堂口裡供奉的那些仙家還能拉偏手,這位老哥的實力也不是一般的強悍。
就算他倆再怎麼厲害,聯起手來,照樣不敢在白天對付那個黑水孽。
從黃河下游開始,董老仙兒他們就開始圍追堵截這個冤孽,當然,他們也沒有跟冤孽玩命的打算,只是用了一些特殊的手段,攪亂了下游百米的陰陽平衡,讓冤孽開始“噁心”下游的陰陽狀態,從而將它趕往上游。
直到將這個冤孽趕入晉陝大峽谷之後,董老仙兒他們這纔算是輕鬆下來,靠着鄭小仙兒佈下的陣局跟董老仙兒叫來的十幾號仙家,硬是把黑水孽困在了峽谷之內。
但這種手段所能持續的有效時間很短,如果再有半個月的功夫,沒人來處理黑水孽,那麼它就會衝出峽谷。
到時候的情況可就沒人能控制了。
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就這種冤孽在黃河裡流竄奔逃的速度來看,想要在黃河裡再一次找到它,並且收拾掉它,那難度可就高了去了。
且不說這個冤孽上了岸會給人們帶來多大的危險,就是它不上岸,照樣能沿河弄死不少人。
黃河是咱們中國的母親河,流經青海、四川、甘肅、寧夏、內蒙古、陝西、山西、河南及山東.
各位可以想想,冤孽順着黃河走,經過這麼多地方,天知道會有多少人死在它手裡。
就因爲事態嚴重,所以這次國家政府纔會催着三教九流的先生動手。
我們對自己很有信心,但他們可不這麼想。
在他們看來,儘早處理掉那個冤孽,他們才能放下心。
至於收拾了那個冤孽,我們會不會折壽,這就不在他們的考慮之中了。
從某種角度來說,他們的選擇是正確的,起碼這樣可以保護絕大多數的民衆不陷入危險.
但從我們的角度來看,這他媽就是扯淡。
驅邪鎮鬼保護平民百姓,這是我們先生的職責,用不着你們催我們都會動手。
在有絕對把握的情況下,我們肯定會選擇不折壽的方式來處理這個冤孽,你老催我們搞毛啊?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不拿我們的命當命看了?
英勇就義爲國捐軀是一回事,但要是有一堆傻逼在那催着讓你爲國捐軀,那這事可就差點意思了。
但罵歸罵,對於國家的態度,瞎老闆等人還是比較理解的。
除了方時良。
“吃一口不?”我手裡拿着一桶泡麪,笑嘻嘻的問沈涵:“早就出門你就吃個麪包,這可不營養啊。”
“時間緊迫。”沈涵面無表情的看着前面的路,很平靜的對我說:“如果不是爲了把身體狀態恢復回來,昨天晚上我們直接去峽谷就行,白天再動手,爭取不浪費一分一秒。”
“怕啥,咱還有好幾天的時間,大不了每天都來試試唄。”我笑道:“你想吃麪不?我剛泡好的!還加了兩根火腿腸呢!”
“不想吃,沒營養。”沈涵說道,但眼神明顯是有些心虛,偷偷的看了看我手裡的泡麪,隨後就把臉轉了過去。
我壞笑了兩聲,沒說話,小心翼翼的將面桶湊到沈涵面前,然後用叉子叉起方便麪。
“給個面子吃一口唄?”
聽見我這話,沈涵猶豫不決的看了我一眼。
“嗯.......好吧.......給你個面子........”
沈涵擺出了一副特別嫌棄的表情,然後吃了口泡麪,眼裡霎時就充滿了吃貨才能感受到的幸福感。
“你喜歡吃麪啊?”我問她。
“還行吧。”沈涵敷衍道。
“那以後我下面都給你吃。”我嘿嘿嘿的笑着。
原本我還以爲沈涵聽不出來我在開黃腔,但我萬萬沒想到啊,在我說出這句話的下一秒,沈涵就說:“你先把面放下,我跟你說個事兒。”
“有啥事你直接說唄,放着不安全,一會灑了就扯淡了。”我笑道。
“行啊,那你拿穩了,敢灑出來一點,我就把你從車裡扔出去。”沈涵微笑道。
看見她的笑容,我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我記得沈涵每次要動手打我之前,都會露出那種詭異的眼神,要是她露出了現在的笑容,那基本上就是要把我往死裡打。
沒等我把話說完,沈涵騰出右手,一記重拳就捶在了我肚子上。
那瞬間,我差點把剛吃下去的火腿腸給吐出來了。
“當我聽不懂是不是?”沈涵惡狠狠的瞪着我:“要不是情況不允許,我今天就打死你。”
“姐啊,是你自己想歪了啊,這不能怪我啊。”我滿臉痛苦解釋道,蜷縮着身子,只感覺腸子都快攪和在一起了。
沈涵冷笑着瞥了我一眼,沒說話,但眼裡的意思已經透出來了。
要是我再裝逼,她就弄死我。
在這時,我們已經跟着趙小三的那輛車,駛入了一條崎嶇不平的山道里。
雖說我們還沒看見黃河,但是遠處已經隱約傳來了黃河的咆哮聲。
“我剛纔下手有點重了,你沒事吧?”沈涵忽然問了我一句。
我看了看沈涵,見她臉上有些擔心,忍不住就笑了起來。
“我跟你說,也就是我才慣着你.......”我唉聲嘆氣的坐直了身子,忍着疼,把方便麪端了起來:“張嘴。”
沈涵也不知道是咋了,見我沒有生氣的表現,稍微愣了一下,隨後就扁了扁嘴,像是要哭。
“哎呀我操!你幹嘛啊!”我嚇得直哆嗦:“你可別嚇唬我啊,你笑起來就是要揍我,你要是哭,我還不得被你給活埋了啊。”
沈涵聽見這話,馬上就瞪了我一眼,然後張開嘴,發出了啊的一聲。
“嘿,餵你吃飯咋跟喂孩子似的,你還啊。”我壞笑道。
就在這時,沈涵猛地踩下了剎車,要不是我係着安全帶,估計我人都得飛出去。
“幹嘛啊?!”我緊握着手裡的泡麪,滿頭冷汗的看着沈涵:“面要是灑出來,那咱倆的衣服可就毀了啊,回去你洗!”
“前面好像有狀況。”沈涵低聲說道。
我聽見這話,下意識的轉過頭看了看,只見趙青欒他們的車已經停下了。
沒等我下車去看看,坐在那輛車駕駛席上的趙小三,已經叼着煙走了下來。
“前面有人攔路。”趙小三抽着煙,眉頭皺得很緊。
“誰啊?”我一愣:“難道是司徒的人?”
趙小三是知道司徒這個人的,所以在聽見我的話後,他搖搖頭。
“不是活人。”
“啥意思?”
“攔路的都是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