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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回去。.org雅文吧”藍雲堅定的說道:“我許久都沒有回來楚京瞧瞧了,等過陣子你再來接我便是。”
佔傾嵐非常清楚藍雲的脾氣。
她這個妻子表面上瞧起來寡言少語,實際上比誰主意都正。但凡他想要做的事情,沒有任何人能夠改變她的主意。
“既然如此你就去國師府住一陣子吧。”他聲音一沉:“你給我記好了,除了國師府的人,什麼人都不許隨便接觸!”
藍雲微笑:“好。”
“你若是有什麼事情一定得叫我知道。”
“好。”
“最多一個月,不能再多了。”佔傾嵐咬着牙:“我可不希望我未來的孩兒是在旁人家裡生出來的。”
“好。”
佔傾嵐張着嘴,總覺得還有好些話沒有說,但是偏偏一個字都再說不出來了。便覺得有那麼幾分悻然。
“你。”他側過了頭去,朝着唐韻瞪起了眼睛:“要是藍雲有半分的閃失,哪怕將我佔家百年基業毀於一旦。我佔傾嵐也定然不會放過你!”
“好。”唐韻也只輕輕說了一個字。
這一個字便是最好的承諾,旁的話在這種時候都是多餘的。
眼看着那豔如桃花的男子去的遠了,藍雲這才長長舒了口氣。
“藍姐姐,你可知道,你這會子留在國師府實際上是個人質?”唐韻覺得有些話在心裡面堵得難受。
“我爹不是個容易向人低頭的人,若是你手裡面沒有什麼籌碼。即便是阿嵐出馬,也未必能夠如願。”
唐韻心中一暖,藍雲比她見過的很多人都聰明。爲了幫助自己,她寧願以身做餌。這恩情可叫人怎麼還呢?
她沒有說話,這種時候什麼話都是多餘的,唯有將這份情記在心裡。
要說起來,佔傾嵐和藍宇的辦事效率不是一般的高。半個月之後就已經將這事情給查出了一些端倪。
唐韻盯着藍宇叫人送到她手裡面的畫半晌沒有言語,直到身後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
“將藍姐姐送走了麼?”
“送走了。”秋晚飛快說着:“奴婢親眼瞧着藍大小姐同佔家主上了馬車纔回來的。.org”
“恩。”唐韻便低下了頭,繼續盯着手裡面的畫。
“小姐還不肯用膳麼?”秋彩皺着眉眼底帶着些微不滿。
“不急。”唐韻將手裡面的畫緩緩舉了起來,雙眸始終焦灼在手中那簡單的黑白線條上頭。
那幅畫上只有一隻手,別無他物。那一隻手惟妙惟肖,無論是骨骼還是肌理都清晰的很,同真的沒有什麼分別。
雖然毫無美感可言,但是清楚明白,甚至連手指甲縫裡面藏着的針尖大的污濁都給畫的清清楚楚。
但,即便再清楚,這也還是一隻手。
“要說藍大人也真是不靠譜。”秋扇端詳了那隻手半晌撇了撇嘴:“說是有線索了就給了這麼一幅畫,您倒是說清楚點呢。這麼叫人打啞謎真的好麼?”
“別說話。”秋晚瞪了秋扇一眼:“沒看見小姐正在想事情麼?不要打擾了小姐的思路。”
“無妨。”唐韻半垂了眼眸:“秋彩,把藍大人臨走前說的話再重複一遍。”
“藍大人說將人擄走的那人渾身上下只叫人瞧見了這隻手,您若想要破案,便只管找到這隻手的主人。”
“這不是坑人麼?”秋扇哼了一聲:“天底下的人多了去了,每個人都長着兩隻手。怎麼可能只憑着一隻手就能將人給找出來了?”
秋晚和秋彩也閉了口,顯然她們也認爲這分明就是藍宇的存心刁難。
“失蹤的這些人都不是容易對付的。既然藍大人說了那人只叫人瞧見了一隻手,那便只有一隻手。只怕換成了旁的人,連這一隻手都瞧不見呢。”
唐韻眸色幽幽,聲音低緩。
“都來說說吧。”唐韻將畫放了下去:“你們從這畫裡都瞧出了什麼?”
“這隻手手指纖長,指甲也修剪的很是整齊。應該是個女子,而且是大戶人家的女子。”秋晚沉吟了片刻開了口。
“這女子的指甲雖然修剪的很整齊,但並沒有塗着蔻丹,指甲的縫隙中藏着些微不起眼的污垢。說明她並不是個主子而是……下人。”秋彩沉吟着說道:“不過應該是個很得臉的下人。”
“而且。”秋彩聲音略頓了一頓:“小姐能叫奴婢仔細瞧瞧這幅畫嗎?”
“過來瞧吧。”
秋彩便走在了書桌前,將那畫給拿了起來仔細端詳了片刻。
“這個女子掌心有些微的薄繭,該是慣常做活時留下的。她中指的第一指節和拇指上也留着繭子,這些繭子比手心的薄繭要厚的多。”
“這個繭子。”秋彩沉吟着。
“有話便說吧。”唐韻緩緩坐了下去,眼底之中閃爍不定。
“這樣的繭子許多世家公子手指上也都留的有,那是常年寫字作畫的結果。但……這個女子卻不是,天下間沒有任何一個奴婢需要那麼大的書寫量。”
“所以。”她擡起了頭:“奴婢認爲,她該是個慣常用弓箭的習武之人。”
唐韻只半眯了眼眸,並沒有對她說的話表示贊同卻也並沒有反對,只瞧向了秋扇:“你有什麼想法?”
“我?”秋扇撓了撓頭髮,一臉的苦悶。
在唐韻的這些個大丫鬟中,她不聰明,不細心也不溫柔。這些個要耗費腦子的活動,爲什麼就一定要將她也給帶上呢?
“奴婢也能再瞧瞧那畫麼?”見大傢伙都盯着她看,她也只得硬着頭皮說了一句。
“這個……奴婢瞧着……。”秋扇苦着臉張口結舌的瞧了好一會,眼睛終於一亮:“奴婢認爲,畫畫的人一點都不細心。”
唐韻:“哦?”
“這裡這裡。”秋扇指着畫中的某一處說道:“這裡落了一滴墨汁,可是作畫的人卻沒有瞧出來,還是這樣子給小姐送了來。”
秋晚瞪了她一眼:“你說話能走點心麼?”
秋扇將垂在胸前的辮子給扯在了手裡面,一臉的委屈:“人家……人家是走了心的麼。”
她朝着畫努了努嘴:“那幅畫裡上,就是有一滴墨汁麼。”“哪裡有?”秋彩也終於忍不住瞧了她一眼:“你倒是給大家指出來呢?”
這麼多人這麼多雙眼睛瞧着呢,哪裡有多餘的墨汁怎麼大傢伙都沒有瞧出來?
“就是這裡。”秋扇顫巍巍的伸出了手去,在畫紙上飛快的一點。
“你說在哪?”唐韻卻突然起了身。
“在……這裡。”秋扇給嚇了一跳,還是老老實實又指了一次。
唐韻順着她的手指瞧了過去,在那隻手掌心偏右下方的確有小米粒大小的一個黑點。她腦中突然有靈光一閃。
“秋扇,你這一次可真真立了大功。”
“……啊?”秋扇張着嘴,她是做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情了麼?爲什麼自己不知道?
“這可不是墨汁,而是……”唐韻眯了眯眼:“是掌心的一顆痣。”
那當然是一顆痣,並不是什麼墨汁落在了紙上的污濁。
實際上,無論是她還是秋晚秋彩都早已經瞧見了那個黑點。但是,她們當時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這隻手的大局上面。只顧着瞧它的構造,線條,繭子。她們都在極力尋找着這隻手的特徵,反而忽略了它真正重要的東西。
“這隻手。”她勾脣一笑:“我們可都見過呢。”
她緩緩起了身:“來,給我更衣。”
“小姐要去哪?”秋晚皺了眉:“眼看着午膳時間都已經過去好久了,小姐這會子不趕緊用膳還想着要出去麼?”
唐韻眸色一閃,悄然滑過一抹意味深長:“入宮!”
自打唐韻水師督總的身份被拆穿了以來,她入宮的時候已經習慣了以一襲幹練的男裝示人。
但是今日,卻叫丫鬟們仔仔細細爲她穿上了王妃的宮裝。那一套王妃的正裝和飾物穿的一絲不苟,比起過年朝見皇后來也不遑多讓。
幾個丫鬟瞧的心裡頭直打鼓,卻是誰也不敢開口問一句。
眼看着馬車直接進了宮,換過了小轎子便慢悠悠進入內宮去了。
“去景安宮。”唐韻微合着雙眸在轎子裡面一聲低語。
秋晚答了聲是,飛快掩住了眼中的詫異。
宗政鑰登基以後,蕭嫵被賜封爲皇貴妃,住在離龍彰宮最近的延禧宮裡面。蕭芷晴賜封淑妃,就住在景安宮。
自己主子同那位蕭家的三小姐素來沒有什麼交情,今日這麼盛裝入宮,居然只是爲了要去見蕭淑妃?
“小姐,景安宮到了。”秋晚低聲請示着:“可需要奴婢上去叫門?”
“不必。”唐韻輕聲說着:“將我的名牌遞進去,等着淑妃娘娘召見吧。”
這麼一來,秋晚便越發覺得不能夠理解了。
小姐入宮從來都是隨心所欲,依着聖祖皇帝的旨意,任何的宮規對她都沒有半分的約束力。她自己又是個隨性的人,你什麼時候見她想要見一個人還規規矩矩的遞了牌子進去等候召見?
若不是她一路陪着唐韻一起來的,幾乎要疑心轎子裡面坐着的,是個假的小姐。
“快去吧。”唐韻哪裡能不明白自己丫鬟的心思:“莫要誤了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