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不是。ww.la”唐韻說道:“天顏草最怕遇見忘川水,一旦遇見了忘川水便會加重了毒性。輕微的能叫人瞬間昏厥失去抵抗力,嚴重的則會當場斃命。”
她的眼睛朝着地上的香樟木錦盒看了過去:“這錦盒的木頭大約就是浸泡過忘川水的。那個玩意味道極其的清淡,我們方纔離得遠所以我並沒有聞到。控制機關的時候離得近了,那個氣味便再也遮掩不住了。”
“哦。”善錚點頭:“我懂了,所以師父那個時候讓我住手。就是因爲發覺這錦盒上頭有劇毒麼?”
“聰明。”
善錚便撇了嘴:“所以說,琴明渠是真倒黴。怎麼就不等我師父將話給說完了再來搶盒子呢?”
他咂着嘴說道:“若是等你聽完了再搶,那會子我師父他們控制着機關不能動。我的武功又慣來不如你,這會子錦盒已經是你的了。”
琴明渠扭頭:“哼!”
“師父,他還能活多久?”善錚顯然覺得落水狗打的還不夠痛快。
“死到不至於,不過以後大約他行動上會有些阻礙。”
“那就好。”善錚點頭:“也沒什麼大不了,我瞧着公孫先生手藝不錯,可以請公孫先生做個輪椅給你。只要有一口氣在,還是一條好漢。”
唐韻側目,善錚這孩子的嘴巴是不是太毒了?
“公孫先生你沒有意見吧。”善錚微笑着瞧向了公孫無常。
“他一定會有意見。”唐韻說道:“你以爲公孫先生的東西是那麼容易能得到的麼?”
“沒關係。”善錚認真的說道:“千鈞部有錢。”
“善錚,你殺了我吧!”琴明渠咬着牙說道。
他還年輕,他還有大好的前途。若是從此之後就這麼廢了,他寧願去死!
“我殺你做什麼?我又沒瘋。”
善錚這人瞧起來粗枝大葉無法無天。實際上他一點都不傻,非常清楚什麼人該得罪,什麼人得緩緩再得罪。
“若不是你故意不拿錦盒,我怎們會去搶奪?如今我中了毒都是你害的,等我回到了千鈞部一定會如實稟明瞭父王。”
善錚眨眼,他是不是被冤枉了?搶東西中了毒什麼的,你還有理了?做人真的可以無恥到這樣的地步?
“琴明渠,你可太不要臉了。”
“你……。”
“住口!”陡然間一聲輕喝打斷了二人的爭吵,衆人順着聲音看了過去。
唐韻吸了口氣,擡手按了按眉心。兩個大男人,如同後院女子一般吵成這個樣子,好看麼?
“這個毒解起來一點都不難,我給你解毒。”
“什麼?”數道驚呼同時響起。
這一次不光是善錚和琴明渠,連楊楓都吃了一驚。任誰都沒有想到唐韻居然要給琴明渠解毒。他們不是傳說中的死對頭麼?
“你又想耍什麼花招?”琴明渠冷了臉。
“呵。”唐韻低笑:“你不是挺想死麼?我給你解毒什麼的,最壞的下場也就是叫你如願死了。你有什麼可害怕的?”
琴明渠抿了脣,眼底眸光閃爍,半晌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世子不可。”緊跟在他身邊的侍衛急聲說道:“他們這般暗算您,怎麼可能好心來給您解毒?這裡頭一定有問題!”
“恩。”琴明渠點頭:“解毒吧。”
“世子英名。”侍衛說道:“萬萬不可中了他們的……咦……您說什麼?”
解毒?他剛纔聽到的是解毒麼?侍衛表示小夥伴已經完全驚呆了,慣來小心謹慎的一個人怎麼突然就轉了性?放心大膽的將自己的命交在了旁人手上?
他見到的一定是個假的世子。
“動手吧。”琴明渠閉了閉眼,一臉視死如歸:“我自己拿的主意,無論結果如何都定然不會有人找你的麻煩。”
唐韻點頭:“好。”
“善錚……哦,你不行。”唐韻搖了搖頭將眸光瞧向了白羽,卻極快的掠了過去最終落在了楊楓臉上。
楊楓被她的目光給瞧得打了個哆嗦,莫名的便覺得脊背都是涼的:“你……你想做什麼?”
“善錚你過來。”唐韻朝着善錚招了招手。
善錚立刻屁顛屁顛跑了過來:“師父您叫我?”
“來來來。”唐韻將嘴巴湊在善錚耳邊飛快說着什麼。眼看着善錚的眼睛立刻就瞪大了。
“這個能管用?”
他一雙大眼朝着琴明渠掃了過去,那個眼神瞧得琴明渠混身都覺得不舒服。便如有隻毛毛蟲在自己背上不停的爬來爬去。
“你……。”琴明渠瞪了眼,剛說了一個字便看到善錚已經扭過了頭去。
“師父您沒有坑我吧。”
“那個自然。”唐韻緩緩摩挲着自己下顎:“我坑誰都不會坑你。”
白羽驀然擡頭瞧了她一眼,蔚藍色的眼底深處有什麼飛快的一閃而逝,立刻低下了頭去。
“那師父您怎麼就不用我呢?”哪裡想到善錚突然就怒了:“你就這麼看不起我麼?”
“你……?”唐韻一雙清眸在他渾身上下慢悠悠掃過,臉上的神色說不出的詭異:“你……可不要害人。”
“我怎麼就害人了?”善錚撇嘴:“師父,沒想到我在你心裡居然是這樣的人?我乾淨着呢。”
“你去吧。”唐韻朝着他揮了揮手:“往裡頭走一點啊,我可不想瞧見了。”
“好咧。”善錚眉飛色舞地朝着琴明渠說道:“琴木頭,你等着我給你造解藥去哈。不用太感謝我。”
話音未落那人便跑遠了。
按理,聽了這話琴明渠應該覺得很放心纔是。可是瞧那人的神色和聲音中的歡愉程度,琴明渠怎麼都不能夠放心。
“容公子。”楊楓緊緊扯着衣角,瞪着雙小鹿般純淨的眼睛看着唐韻:“你叫錚哥哥去準備什麼了,不會有危險吧。”
那人一臉的關心和擔憂估計你不瞎都能看得出來,唐韻眼睛一分分點亮了。
她是不是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秘密,楊楓對善錚這麼關心,他們兩個之間莫非有什麼不可描述的感情麼?
“我回來了。”斜刺裡一聲驚呼,眼看着躲到另一間石室的善錚歡笑着跑了出來。
與離開的時候不同的是,他此刻手裡頭端了只不知從哪裡找來的罐子。唐韻瞧的脣角一抽,再一抽。
那個罐子金光閃閃的,上頭鑲嵌着各色的寶石,一看就值錢的很。用這麼豪華的東西盛着那種玩意……想想就一陣惡寒。
旁的人不知道善錚離開幹什麼去了,她那裡能夠不知道。
善錚,你口味太重了!
眼看着善錚一步步朝着自己越走越近,而他脣畔的笑容意味深長的叫人莫名的膽寒。琴明渠心裡頭一哆嗦,立刻就浮起了一絲不詳的預感。
“你要做什麼?站住?”
“那不能夠。”善錚笑着說到:“我得給你解毒。”
說着,眼看着他手腕毫無徵兆一翻。從那奢華到過分的罐子裡頭便潑出來了金黃色的液體的出來。
善錚準頭極好,琴明渠又不得動彈。一下子便叫那水給澆了個裡外透溼。
“善錚!”琴明渠雖然行動不便,五官卻絕對沒有問題。被那黃水給碰着的時候,立刻便有一種難以想象的腥臊味道衝着鼻子就過來了。
這麼張嘴一喊,也不知道是不是將水珠子給滴在了嘴裡。琴明渠立刻噁心的乾嘔了幾聲。
”你拿什麼東西潑我?“
“好東西。”善錚笑嘻嘻說道:“解毒靈藥童子尿。”
“童子……尿!嘔。”
善錚一句話成功的叫琴明渠吐了出來。
“咦。”善錚皺眉,將手裡頭裝過尿的罐子遠遠的扔了出去,使勁捂着自己鼻子:“琴明渠,你太不講究了。”
“你……你拿尿潑我,還……嘔。”不可描述的噁心感和羞恥感叫琴明渠半個字都說不出來,吐的越發昏天暗地起來。
“童子尿怎麼了?”善錚瞪着眼:“童子尿珍貴着呢。要不是看你也算是跟我從小長大的交情,我纔不給你用。你就不用太感謝我了。”
縮在一旁的楊楓打了個哆嗦,爲什麼覺得從小長大的交情不是個好事情呢?
即便童子尿再怎麼了不起,它到底還是尿啊。你究竟是怎麼好意思理直氣壯的說出那玩意很珍貴的?
琴明渠不說話,但從他的眼神當中誰又能瞧不出他此刻的恨?只怕現在他若能站起來,第一件要做的事情便是殺了善錚。
“師父。”善錚也不是個傻子,哪裡能乖乖的等着他來殺?
“咱們耽擱的時間可不短了呢,是不是該走了?”
“好。”唐韻眸光微閃:“是該走了。”
雷霆部不是好對付的,雖然善錚一泡童子尿是能解了琴明渠的毒。但這到底是不怎麼光彩的事情。那人此刻記恨的不一定只有善錚,只怕更恨的是自己這個出主意的人吧。
她自然也不會留在這裡等着人來殺他。
“走吧。”她說。
“好啊。”善錚立刻點頭。
唐韻眸光微閃:“不如我們分開走?”
善錚一愣:“爲什麼?”
“你不是一直對不能贏了我耿耿於懷麼?給你個機會咱們來比試一下。若是你能贏了我,我就收你爲徒。”
善錚眨眼:“這話可是你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