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唐韻腦子瞬間短路。
賣身……契約……是什麼鬼?
“小東西。”樂正容休脣瓣自唐韻耳垂擦過:“本尊手裡若是沒有依仗,能放心用你?”
……所以,她果斷是被坑了?!
“大人,能給韻兒看一眼麼。”唐韻挑眉,她籤的賣身契,總得叫她看一眼不是?
樂正容休語勾脣一笑,聲曖昧低柔:“你這時候還有時間跟本尊糾纏這無關緊要的問題?”
“……額?”什麼意思?
“本尊聽說,一個時辰前太子去了蕭王府,要見你。”
“告辭!”唐韻轉身飛奔。
樂正容休你個老變態!等着有朝一日姐……第一個弄死你!
“金魂,送她回去。”
屋內,樂正容休盯着手中絲帛,脣角扯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好好看着。”
“玉青書。”男人如玉長指緩緩拂過手中凌霄碧玉花:“你終於也耐不住了麼?”
……
“小姐,你可算回來了。”秋晚一頭從屋裡衝了出來:“你……你是誰?”
“你回去吧。”唐韻冷着臉大踏步朝着屋裡走去,看都未曾看過金魂。
她如今根本不是樂正容休的對手,但她可以用自己的方法叫他明白,她很討厭他。
金魂上前一步:“主子吩咐了,叫屬下好好看着你。”
一臉木然的男人抱着劍旁若無人的進了屋。
“你誰呀。”秋晚兩隻胳膊一伸,擋在金魂面前:“我家小姐的閨房,是隨便什麼男人能進的?”
“秋晚你過來。”
唐韻皺眉,金魂想在這裡就在這裡吧。樂正容休這時候叫金魂露面,就是爲了叫大家都知道她是他的人。
自此後,她將再沒有反悔的餘地。
“前院什麼情況?蘇媽媽呢?”
秋晚眨了眨眼睛:“小姐您都知道了?”
“說重點。”唐韻斂眉,秋晚自小跟着她,什麼都好,就是太囉嗦。這毛病得改。
“一個時辰前太子突然來了,點名要見小姐。王爺進不來,便宣了蘇媽媽去回話。”
“蘇媽媽走了多久?”
“有……大半個時辰了。”秋晚面色一白:“蘇媽媽出去的時候,奴婢聽着王爺的語氣很是不善。她這麼久都沒有回來,會不會……會不會?”
“不會。”唐韻握拳,清眸中掠過一絲寒光:“我不會再給任何人機會,對我在乎的人動手!”
“金魂你先出去,秋晚過來幫我梳妝。”
一盞茶後,面容普通的村姑變作了面色蒼白,病弱無力的孱弱閨閣小姐。
“小姐,真要去麼?”秋晚的眉頭半晌沒能舒展:“王爺那時的樣子看起來……很嚇人。”
“怎麼能不去。”唐韻幽幽說道:“若是不去,蘇媽媽可就再也回不來了。”
“金魂,你找個地方給我藏好了。”唐韻一雙清眸漸漸冷冽:“若是因爲你壞了本小姐的大事,我可不管你是誰的人。”
一出了院子,唐韻便軟軟掛在了秋晚身上,做足了柔弱的樣子。彷彿沒秋晚扶着,連走個路都成問題。
秋晚會意,大眼睛裡面立刻就氤氳出了兩汪水汽。
前院裡,蘇媽媽給捆在了春凳上。春末的衣衫並不怎麼厚,沉重的板子下已經暈染出一片燦爛的血花。
蘇媽媽年齡大了,又在太陽下頭受了刑。人眼看着便要撐不住了。
唐韻靠在秋晚身上,淡定地自蘇媽媽身邊走過,眼風半絲不曾亂瞟。
“對不住,我來遲了。”
軟糯的聲音柔柔響起,大廳裡瞬間靜了下來。林側妃的雙眼立刻亮了。
“唐韻你這賤人到底是有多大的膽子?居然叫太子殿下等了你一個多時辰?”
“王爺。”林側妃笑意妍妍衝着蕭廣安說道:“我看,她根本就沒有將您放在眼裡。這樣張狂的性子,可得好好教訓教訓。”
蕭廣安沉着臉,面色不善,眼眸如同利刃戳向唐韻。
宗政鑰則端着手中的茶盞動也不動坐在上首,陰冷一雙眼眸眨也不眨盯着唐韻,眼中卻閃過一絲複雜。
“咳咳。”唐韻沒說話先開始咳嗽,一張蒼白的臉愣是給咳出了一片豔紅。
“小姐。”秋晚吸了吸鼻子,眼淚便如斷線珠子般落了下來:“您彆着急慢慢說,纔剛吃下去的藥可千萬別又吐了。”
“我沒事。”唐韻擺了擺手,朝着蕭廣安看去:“韻兒自來身子不好,前幾日爲了救殿下又染了風寒,回來便下不得牀了。這些日子總是昏昏沉沉,方纔吃了藥生出了些力氣。來的遲了,還望太子和父王息怒。”
“若是……”唐韻咬了咬牙:“若是殿下實在不能原諒韻兒,便讓韻兒代替了蘇媽媽受刑好了。反正……救您那一日,若非運氣好。韻兒也早就該淹死了。”
每句話中的“救”字都咬的萬分清晰。
宗政鑰寡薄的脣瓣一抿,瞳孔便狠狠一縮。叫唐韻這番話說的,他是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秋晚眼珠子一轉,立刻低下了頭。險些就叫人看見她眼中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