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馬匹疾馳,珍華一邊駕馬一邊嘴裡抱怨着,“殿下分明就是有傷在身,否則之前怎會讓珍珠逃開,你方纔在與刺客打鬥中捂住胸口,你當奴婢沒看見麼?”
瑾玉眉頭一跳。這個珍華,倒真是個眼尖的,更重要是她忠心不二。
捂住胸口,有傷在身?她能說那是被胸前的布勒的麼?
東方瑾玉啊東方瑾玉,你把那裡勒的太緊,也不怕透不來氣。
回去可要纏鬆點才行……
正在神遊,身後忽的響起一衆馬蹄聲,瑾玉回頭,見到的便是數十個黑衣蒙面人騎馬正追趕而來。
“珍華,再快些!”眼見前方不遠就是集市了,決不能被他們追上。
然而,他們胯下的馬再好卻也是比不過身後那隻承載着一人重量的馬。
“這樣下去不行,珍華,我們兵分兩路!”眼見身後追趕的人與她們的距離越來越近,瑾玉迅速作出決定,“你騎馬先回宮。”
意料之內的,珍華反駁了,“不行,就算要分開,馬匹也要留給殿下!”
“我帶傷,無力再馭馬了。”珍華現在的騎馬術可是比她的好,馬匹留給她逃走自然更有用,至於自己,鬧市之中,豈容那羣黑人抓獲她?
“我是主子,聽我的。”身後的黑衣人的馬匹上竟然掛着箭羽,瑾玉皺眉,前方已是集市了,現在不走,她們都走不了。
“記住,別回頭!”利落地翻下馬背,就地一滾,不再關注珍華和黑衣人的反應,她竄入人羣中。
珍華若能理解她的用意,就不會掉頭回來。而這一夥黑衣人的目標是自己,若是他們會想到攔截珍華,便會派遣一部分人出去,這樣可以分解了他們的力量,若是他們自以爲能完成任務由着珍華去了,倒也不錯,讓珍華安全回宮,自己拖延時間等救兵便是。
在熙熙攘攘的人羣中穿梭,她一身錦衣華服頭髮微亂自然引人注意,身後的馬蹄聲近了,卻好像受到了什麼阻礙,瑾玉脣角勾起。
大庭廣衆,總是能阻攔他們的,這下,他們不棄馬都不行。
不過總在這裡擠也不是辦法,正想四處觀望有無藏身之地,擡頭卻見不遠的前方出現了一輛極爲華麗的馬車,邊角裝飾着琳琅珠翠,金紅色的布帳上頭繡着五彩鳳凰,分外耀眼。
瑾玉眸子一眯,眼見馬車行地近了,她打量了一眼馬車四周的僕從,卻發現他們個個臉色沉穩,脣角緊抿。
一個大膽的想法劃過腦海。
馬車內的若是達官貴人,定會護她,若不是朝廷的人……
管他呢,如今只能一搏。
狀似漫不經心地走過馬車,卻在經過車窗時忽的一個轉身,袖內簪子劃出刺破襲擊而來的僕從的手,一躍上車掀開布帳便鑽了進去,看也不看馬車的主人拿着簪子的手直接抵上那人的脖頸——
“想活命就別動。”她沉冷地開口。
“嗯,不動。”輕描淡寫的聲音從頭頂上空響起,好聽得緊,不帶一點慌張。
瑾玉皺眉,跟預想的不太一樣,擡頭望向那人,忽的怔住——
尤物。
精緻的輪廓渾然天成,從眉到眼,到脣,無一不好看,束起的發上斜插着一枝青玉簪,有幾縷青絲隨意披散著垂在肩頭,光潔的額頭下是一雙輕霧明眸,似是天生攜了魅惑的清澈,令人無法探知其中情緒。
他身着絳色的衣袍,就那麼以自然而然的姿態靠坐着,絕色姿容,泰然自若。
他與自己的年齡相仿,也不過十七八歲。
如此恬靜的神態,如此張揚的美。
鼻尖隱隱有清淡的香味拂過,瑾玉心道一句這人還真是講究風雅。
“閣下。”對面的人含着淡笑,脣啓,“可以將匕首拿遠點麼?”
話落,果真見那匕首遠了一寸,對面那人問他,“你是哪家公子?”
回憶了一遍滿朝文武百官家裡記得上的公子,卻沒有一個能與眼前的人對號入座的,原先的六皇子雖交友不多,名門望族卻是沒少見。
莫非遺漏了誰?如此姿容氣質,沒理由不從士族子弟中脫穎而出。
但她沒印象。要麼就是此人太低調,要麼就是……
“哪家的啊。”正在她思索間,少年開口了,依舊是脣含淡笑,很是大方地告訴了她答案,“樑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