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逍聞言,怔了好片刻,而後挑了挑眉,“你說什麼?”
那隻小黃鶯……竟這麼快就醒了麼。
殺了歆玉?若他沒記錯的話他之前分明是受了重傷的,還有能耐殺歆玉,又爲何要殺歆玉?
前來稟報的婢女聽聞明逍的話只當他是沒聽清,便道:“奴婢說,您帶回來的那位公子……。”
話未說完,便見明逍擡起了手示意她停下來。
“一會再說。”朝那婢女道了一句,而後他轉過了身,朝着此刻正坐在椅子邊一臉疑惑地望着自己的圓潤公子道,“真是不好意思,歐陽兄,本王的這裡出了點私事需要處理,回頭再招待你,本王先給你安排住處,有什麼需要的你直接吩咐下人即刻。”
這公子正是歐陽墨,聽聞明逍的話他點了點頭,“郡王有事便先去忙吧。”
明逍朝他笑着點了點頭,而後轉過身跟前來通報的那名婢女離開了。
“玉夫人不知是從哪裡聽說了您帶了一位公子回來,硬是要進那間房,奴婢們勸不住還被她推了開,而後她自己便進了房間,而那位公子也不知是什麼時候醒的,開了門便說,說……”
明逍淡淡道:“繼續。”
“說,您若是不放他,他總有辦法將您的夫人殺光,他要設法一天殺您一個夫人。”那婢女幾乎是緊繃着一顆心將話說完的。
“哦?他竟是這麼說的。”明逍聽聞竟也沒有多意外,只嘆道,“早就知道這隻小黃鶯的爪子利,但沒想到這次竟不是衝着本王來而是衝着本王的夫人們來,對了,這宅子裡的夫人還剩下多少個?”
婢女聞言靜默了片刻,而後道:“除去玉夫人,還剩八名。”
說話間已經到了凰音所在的那間屋子,明逍見那虛掩着的門,挑了挑眉,而後邁步踏了進去,才進屋子便聞到了一陣的血腥味,那絕色的少年面無表情地坐在軟榻之上,見他進來只是懶懶的擡了下眼皮,又將視線收了回去。
餘光瞥到一抹橫在地上的紅影,明逍轉過頭看到的便是那脖頸涌血已經斷了氣的玉夫人,鼻尖血腥之氣縈繞,讓他有些厭惡地皺了皺眉,而後朝着身後的婢女沉聲道:“人都死了還留在屋子裡頭做什麼,弄得房間裡的氣味難聞得很,還不拖出去處理了?”
他的語氣只有厭煩而並無半點憐惜,似是毫不念及死去的是伺候了自己一段時日的妾室,聽者只覺得這話當真無情。
身後的婢女一顫,“是……”
不多時來了兩名僕人將歆玉擡了下去,心中暗道郡王平日裡不是挺寵愛玉夫人的,怎麼這會兒一副死了不關他事的模樣,看他平日裡對夫人們總是個個都很好,想不到的事死去的竟得不到他半點憐惜與心疼甚至不多看一眼。
要說多情,無人比的上他擁有這麼多的夫人,要說無情,也當真無情。
讓這些衆人只敢在心裡腹誹,沒人敢當着他的面說出來。
“凰音,你現在可以告訴本王理由麼?”歆玉被人擡了下去,明逍望着那軟榻之上的人,毫無半分責怪之意,只問道,“歆玉是什麼地方得罪了你?”
凰音只淡淡道:“看她不順眼。”
無需其他的理由,只一句看她不順眼,蠻橫不講理到了極點。
這看似不可理喻的理由卻聽得明逍笑出了聲,“本王猜,是歆玉下作,想要對你行不軌之事,這才被你殺了。”
凰音聞言,輕掃了他一眼,這人竟替他連理由都想好了,分明就是表示他不責怪。
對於明逍的好脾氣,凰音好似故意沒有察覺,或者說不領情,“我讓婢女帶給你的話你可是聽到了。”
“聽到了。”明逍道,“不就是本王不放你你就殺本王的夫人麼,現下本王的這所宅子裡還有八名夫人,隨你怎麼處置,你若真想殺,也夠你接下來八天殺了。”
這話饒是冷靜淡漠如凰音也稍稍意外了一下,終於擡眸正眼看他,“你倒真是捨得。”
“有什麼不捨得的,就算你不動手本王遲早也會膩了的,屆時便也不想搭理了,對於本王而言,被本王捨棄過的跟死了也沒有差別,反正是不會再看他們一眼的了,留着浪費糧食,倒不如送給凰音你取樂。”明逍說着,勾脣笑道,“在本王眼中所有的美妾都及不上你一人,魚和熊掌不可兼得,這其中取捨本王自然是明白,你若是喜歡,我將覃州府邸的一同送過來給你取樂如何?要殺要剮,隨你。”
凰音聽得眸光一冷,這明逍當真難纏,如此薄情之人,看似全無弱點,他現下又不得運功,雨這麼一個混賬周旋當真是傷腦筋。
等他恢復了看他不抽了他的筋。
“好啊。”笑着應了下來,“那麼明天郡王你便再叫一個夫人過來好了。”
他願意將自己的妾室供他殺着取樂也不知含有幾分真實性,索性應了下來,看他什麼反應。
“可以。”明逍倒是應得乾脆,“明天定給你叫一個過來,現下你告訴我,午膳想吃些什麼。”
凰音道:“沒胃口。”
“怎麼,看着本王就沒胃口了?”明逍笑着道。
凰音倒是很誠實地點頭,“沒錯。”
哪怕是早已料到了凰音會說什麼,他回了會這麼一句話還是讓明逍的眸子一沉。
這少年對他從來就沒有一絲好臉色,哪怕他對他再好。
“我知道,你是個倔強的美人。”明逍忽然也不生氣了,依舊好脾氣地笑,“不止如此,還是個蛇蠍美人。”
凰音聽得冷笑,“你倒是不怕有一天蠍子蟄到了你。”
“怕,怎麼不怕,不過本王還從沒被蠍子蟄過,倒也有點想試一試。”明逍說着,擡手想要觸上凰音的臉龐。
哪知還未觸及,便見那少年的眸光若寒冰一般地射了過來,好似要將他凌遲一般的目光,冷到極致毒到極致,這讓他的手也不由得一頓。
明逍輕輕一聲嘆息,真是個壞脾氣又毒辣的性子,雖是從未見過這樣的類型,不過卻很合他的胃口。
刺蝟刺多,無所謂,慢慢磨。
“本王不喜歡強迫人,以前有那麼多美妾,也沒有一個是強迫來的。”明逍收回了手,“你別看本王收納過百名美人,那些美人全都是自願,而本王也素來沒有對哪一個如此上心的,對於凰音你,本王耐心頗多,更不會強迫,你且放心。”
凰音聞言不語,只是垂下了眸子,動了動脣,似是想說什麼,終究沒說出來。
他的模樣明逍看在眼中,還以爲終於是讓他動容了一些,不禁也心情頗好地轉身出門,“你先休息吧,本王回頭再來看你,先讓廚房給你做些滋補的湯,你這瘦弱的模樣真是讓人看了都不忍。”
望着男子踏出了房門,凰音冷哼了一聲。
方纔其實很想說那句話,但考慮到自己如今的身體狀況,還是莫要和那廝太沖了,以免對方狗急跳牆。
不過現下明逍不在了,他無所顧慮地說了出來——
“不是你不迫,而是你不行。”
他嘴上說着不強迫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有一點總是真的……他確實,不行。
還要在這鬼地方呆上多久。
一個仰身倒在軟榻之上,手觸及腰間的玉佩,他一把扯了下來拿到眼前。
上好質地的蛟龍白玉,與瑾玉各持一個,說來,這算不算定情信物?
鳳眸之中的寒涼頃刻散去,轉化爲一抹柔意,也不知阿瑾得知自己失蹤了,會有多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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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永陵宮中一派沉寂。
所有在六殿下身邊伺候的宮人噤若寒蟬。
只因今日不知爲何六殿下發了脾氣,誰都不愛搭理,連御廚做的午膳送進去都被掃了一地,甚至於,素來據說很得六殿下喜的葉樂師也被一酒壺砸在頭頂砸了一個包。
“嗚,啊,本公子沒臉見人了,殿下,你賠我的頭!”裝潢雅緻的的屋內,白衣的少年攬鏡自照,望着鏡子裡頭自己頭上包着的幾層白紗,咬着脣控訴着坐在不遠處的瑾玉,“不就是說錯了話,你犯得着下這麼狠的手麼,我素來玉樹臨風,今日被你一酒壺子這麼砸了過來,這白紗纏的難看死了,我都不敢出門了!”
“賠你?”瑾玉眸子輕擡,望着葉茫控訴的模樣,冷笑一聲,“請你喝酒可好?”
這話一出葉茫瞬間僵了臉色。
“不許跟我提酒!”片刻之後他便跳腳而起,“你早跟我說凰音那傢伙失蹤了不就好了,我也不至於瞎猜,你也不至於生氣,誰讓你繃着一張死人臉不說話,活像人家欠了你幾百萬兩銀子!”
“你再大點聲本宮縫了你的嘴巴丟進地牢你信是不信?”瑾玉本就心情遭到了極點,尋不到凰音,葉茫這廝還在一旁聒噪,更可氣的事,這廝說的這麼大聲,也不怕叫人聽見。
凰音失蹤的事可不能給傳出去,如今這宮中心懷叵測之人太多,她要找便讓自己的人暗地裡找,絕不驚動其他的人。
瑾玉的威脅對葉茫還是很管用的,他脖子一縮便也不再頂撞,只嘀咕着道:“宮裡頭找了那麼久沒有,那就是沒有啊,凰音那傢伙要說功夫不是挺好的麼,在宮裡怎麼會不設法告訴你一聲,萬一他人是在宮外呢。”
葉茫這話聽得瑾玉神色一沉。
是了,以花未寒的分析,只見血液不見人,總不至於是自己跑了,而且凰音若是正好毒發沒理由不去找花未安他們,畢竟一直以來都是花未安給他開的藥。
怕就怕他是被人擄走。
想到這兒就禁不住要擔心,也不知他現在如何。
葉茫的話說的倒是有道理,只是瑾玉有些想不明白凰音若是被人帶走,帶到宮外頭去做什麼,他自到望月以來便一直都在皇宮裡頭,宮外的人想來沒認識幾個。
宮外……腦海中忽的劃過一抹想法。
“殿下。”正在這個時候,寶玉走了進來,瑾玉擡眸望去,卻見她嘆息般的搖了搖頭,“還是沒消息。”
瑾玉早就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但親耳聽到還是難免失望。
“宮裡頭的人手可以收回一些了。”瑾玉說到這兒,桃花美目中劃過一絲冷光,“去玄武門查一查,今天都有什麼人進了宮,要詳細,不許有遺漏。”
“是。”寶玉應了一聲便下去了。
“凰音失蹤了的事情,不許說出去。”寶玉離開之後,瑾玉轉過了頭望着對面那頭上裹白紗的人,“若是讓我知道你又多嘴了,本宮不介意讓你頭上的白紗多裹幾層,若你要本宮賠你,永陵宮地窖裡頭的好久多得是。”
“你,你你……”葉茫聞言伸出手只着瑾玉一顫一顫,“你當我稀罕說你,還有,不要跟我提酒了行不行!”
“那便最好。”像是沒有聽到他最後的一句話,反正他不亂說話這事是應下了,瑾玉便起了身邁步走出房門。
未想,一出門便撞上一名宮婢,那宮婢見了她忙行禮道:“六殿下,安寧公主讓您過去一趟。”
“知道了。”花未安這個時候找她,可是有了什麼線索?
一路走向了花未安的房間,纔到了門口,忽有一雪白物體以極快的速度竄入懷中,瑾玉見此擡手一把接住。
那物體的速度快的讓人幾乎看不清它的形狀,但動作卻是讓人熟悉得很,可見不就是那隻小白狐麼。
抱着白狐狸進了花未安的房間,擡眸便又見到了一個多日不見的人。
那一襲水藍色紗裙站立在花未安身側的少女,可不正是蕭思苗?
是了。記得上一次回宮的時候,蕭思苗並未跟着一同進來,而是拐了個方向說去她師兄那兒住,瑾玉聞言也沒有多問,如今看見了她,便打了聲招呼,“思苗,許久不見了。”
“是啊,瑾……六殿下。”險些叫出了名字,卻忽然意識到如今是在皇宮,自然極爲快的改了口,而後笑道,“安姐姐說這邊出了狀況,讓我帶着冰冰前來,我便帶過來了,想不到它還是一如既往地喜歡你。”
瑾玉朝她淺淺一笑,而後看向了花未安,“你這時候找我來,可是有什麼線索。”
“有了。”花未安點了點頭,“小狐自小在百草谷中長大,凰音所吃的藥又是一直出於百草谷,它理所當然地能聞到凰音身上的氣息,這便是紫眸靈狐的一項特殊的本事,你可還記得那隻黎鴉?”
“你說的是那個被你餵了藥力氣大得嚇死人的小黑鳥?”瑾玉恍然響起那一日那隻小黑鳥拖着木筏的事,“它們可以尋到凰音?”
“目前還不知道具體的位置,但可以肯定的是凰音絕對不在宮裡了。”花未安道,“思苗抱過來的時候我便讓它去尋凰音,思苗一路跟着它到了玄武門的門口,眼見就要出去了,這才把它抱了回來。”
瑾玉聞言疑惑,“爲何不直接讓冰冰出了皇宮去尋?”
花未安聞言,望着瑾玉的眉目之間劃過一絲無奈,“紫眸靈狐是極爲珍貴的品種,可遇而不可求,認識紫眸靈狐的人也不少,它一旦出現在世人的視線定會引發爭奪,紫眸靈狐的一塊血肉比那碧血七葉花的功效要強上不知多少,所以以前我與思苗抱着它的時候必定要以白布捂着不能讓人瞧見它的眼睛,上一回它自己溜了出去險些被馬踩死,你救了它它受了驚將頭埋在你懷裡這纔沒讓人注意到,回去可是讓我教訓了一番。”
瑾玉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難怪不放小狐狸出宮,這關係着它的生命安危,那一雙紫眸太過引人注目,若要帶它出去人也得跟着一起出去才行。
“大多時候冰冰是聽不懂我們說話的。”思苗撇了撇嘴道,“它能根據我們的神情判斷一些我們要說的話,但是讓它尋凰音的話它肯定是聽不懂,黎鴉卻不同,沒有冰冰的嗅覺卻能聽懂人話,所以只能讓黎鴉和它交流,只有它們才互相懂對方說的話,黎鴉上次被餵了力無窮盡,回去之後累趴了,好再它生命力一直很頑強,方纔和小狐狸傳達我們的意思,沒兩下又暈了,大師兄正在給它鍼灸,應該很快能醒過來了。”
瑾玉:“……”
鳥能聽懂人話,狐狸能聽懂鳥話,這麼看來,很多事情這一狐一鳥完全可以配合得來,但是少了一方的話就不大好辦了。
“好了。”忽聽一道清冷的男音響起,屋子內的三人朝門口望去,便見花未寒率先踏了進來,他身後幾寸之外的地方,一直小黑鳥撲騰着翅膀跟着他飛了進來。
“人太多目標太大。”花未安道,“萬事俱備,瑾玉,我與你一同出宮。”
瑾玉點了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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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公子,那前頭是茶園,再之後便是花園,您若是有想觀賞的地方,奴婢領您過去。”豪宅之內如園林般的走道上,相貌清秀的女子領着一名身材較爲圓潤的男子走着,到了一處房門前,那男子卻停了下來。
“爲何這一間看守的人這麼多?”歐陽默有些不解地望着正對面的那間屋子,兩名婢女四名守衛,這通常一間房門一兩個人看着也就夠了,這一下子這麼多人倒是讓他頗爲不解。
那婢女聞言只道:“歐陽公子,那是郡王規劃的禁地,故而把守的人多了一些。”
歐陽墨聞言點了點頭,既然是人家的秘密,他也不方便多問了,正要轉身離開,卻沒想到下一刻那房門‘吱’的一聲,自己開了。
下意識地回過了頭去看,這麼一看卻讓他有些驚訝。
那一襲絳色的身影,加上那面容……不是前些日子在黑市裡頭見到的那個絕色少年的。
凰音的容貌見過一面便很難忘卻了,更何況,歐陽墨深刻地記得那和他搶着拍碧血七葉花的俊美少年,當時這美少年就是坐在他旁邊的,那二人還有過交談,顯然是朋友。
這邊歐陽墨打量着凰音,有些疑惑他爲何會出現在這個府邸,同一時凰音也淡淡擡眸,望着歐陽墨輕描淡寫道了一句,“是你。”
歐陽墨一怔,原來這少年也記得自己。
“那個花了兩千萬兩拍了碧血七葉花卻最終空手而回的蠢貨。”凰音望着他,忽然便是淡淡一笑,“又見面了。”
蠢貨……
這兩個字聽在歐陽墨耳中尤爲不爽,“你說誰是蠢貨!”
“說你呢。”凰音挑眉,“這麼明顯竟看不出來還要再問,果真是蠢貨。”
言罷,也不再搭理歐陽墨,直接便轉過了身回到屋子裡頭,還不忘了把門帶上。
“你給我站住把話說清楚。”被凰音如此形容歐陽墨一下子便惱火了,掙開了身後婢女的阻攔,一股腦衝向了房門而後頗爲暴躁地一腳將門踹開,這速度快得連一旁的守衛都有些反應不及。
這郡王殿下的貴客,怎麼如此……易怒。
不容他們多想歐陽墨已然闖進了屋子,“你今天要說不出個所以然本公子和你沒玩!”
這倒是叫門口的幾人犯愁了,若是像玉夫人一般的人物衝進去他們是敢拖出來的,但這位是貴客,倒還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了。
“歐陽公子,您先別生氣,咱們……”有婢女笑着要上前去勸,卻被歐陽墨直接將門一甩隔絕到了屋子外頭,那力道之大先寫夾到了她的鼻子。
屋子外頭的人有些怔然,原本看上去不還挺好說話的一位公子,叫人罵了一句能暴躁成這副模樣。
然歐陽墨卻是不管這些的,他只知道這少年無緣無故地邊罵了人,他向來吃軟不吃硬,身爲歐陽氏的大公子甚少有人敢這麼說他,除了上回那個救了自己又搶了自己七葉花的少年便是眼前這人了,這二人果真是朋友,做事都那麼不討人喜。
“如此衝動,難成氣候。”對於歐陽墨的行爲凰音先是搖了搖頭,而後走到了他跟前似笑非笑地道,“我原本只是抱着試一試的態度,沒想到你這蠢東西還真的自己送上門來,那可就怪不得我了,歐陽大公子。”
說着,脣角彎起了一抹詭異的弧度。
歐陽墨見此不知爲何背後有些發麻,卻依舊沒漏了凰音那一句‘蠢東西’。
“你這混蛋,本公子今天……”話未說完便被凰音一手扣住了脖頸,不過一會兒歐陽墨便漲紅了臉。
“放,放開……”
“原本我是沒多少功力的,但對付你這樣的,只需蠻力便夠了。”凰音輕笑了一聲,從那日他在樹林被黑衣人追殺得四處逃竄,他便知道這歐陽家的大公子連三腳貓的功夫都沒有,即便他如今功力不剩多少,對付他依舊足夠。
“乖乖地別掙扎,一會兒就放了你。”輕柔散漫的語調自脣間逸出,扣着歐陽墨脖頸的手迅速滑至他的下頜,稍一使勁便將還未順過氣的歐陽墨的嘴巴撬開,而後另一隻手拿出了一物。
歐陽墨恍然間看清了那物體,嚇得險些瞪出了眼珠子,纔想着要掙扎開,卻被凰音眼明手快地將那東西喂進了口中。
“咳,咳……你竟然,你竟然給我吃那種東西!”凰音一鬆開歐陽墨便見他使勁地用手扣着自己的喉嚨想要將吃下去的東西摳出來,但,忙活了半天依舊沒有什麼用,歐陽墨已是臉紅脖子粗,望着凰音,忽然鼻子一抽眼淚就掉了下來。
“你,你好狠毒,你給我吃蠍子,我,我要去告訴我爹!我活不長了,嗚……”說着便直接蹲下了身子大哭了起來。
凰音:“……”
這反應饒是他都有些意外。
見那比自己還大了幾歲的男子蹲着鬼哭狼嚎,眼角一跳,他淡淡開口,“不會要了你的命了,只是要你幫個忙而已。”
豪闊一脈歐陽世家的大公子才這點出息,剛纔那個吼着說跟他沒完的人一瞬間就成了淚人,真叫人好氣又好笑。
“要我幫忙幹嘛餵我吃那個東西!”一聽不會要了命,歐陽墨起了身又開始凶神惡煞。
“若是不拿點東西威脅你你又豈會乖乖聽話。”凰音道,“我被明逍那個混賬囚禁在這兒,我需要借你的幫助出去。”
“你開玩笑,我能有什麼辦法,連我進來都是需要他親自帶領的!”歐陽墨擦乾了淚水,冷哼道,“這豪宅四處遍佈機關,就算是郡王的幾位夫人也只能在規定的地方活動,要出門上個街都得由人帶着,否則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你想出去,難如登天。”
“你可以再兇一點。”望着歐陽墨,凰音淺笑,“我說了要不了你的命,但是我可以讓你生不如死,你不妨想想一隻蠍子一直呆在肚子裡的感覺,連晚上睡覺都能感受它在爬……”
他將尾音拖得很長,歐陽墨不禁瑟縮了一下身子,瞪着對面的少年,卻是再也不敢兇他了。
明明是在笑,明明說話那般溫柔,爲何他聽着比‘兩棵小白菜’寫的鬼故事還要滲人?
“你威脅我我也沒辦法,機關如何破解我又不曉得。”歐陽墨咬牙切齒,“連我自個兒都要人帶着纔會走。”
“我幾時說了要你帶我出去,你這笨腦子帶我我都不放心。”輕瞥了他一眼,凰音道,“我只需要你提供給我一張這宅子的格局分佈圖,以及我所在的位置,其他的事,都不用你管。”
------題外話------
o(╯□╰)o歐陽公子蠢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