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認,魏逸軒這一聲暴怒的嘶吼是用了十成十的內力呼喊出口的!
距離他比較近的幾個恩客和妓女當場就被震的暈厥過去,稍遠一點距離的人體質差的,則揉着耳朵發現自己耳膜嗡嗡作響,竟然短暫失聰什麼都聽不到了。
可想而知,這魏逸軒的內力之深厚,武功之高強,當今世上無人能及。怡紅院內的恩客也有江湖上的武功高手來瀟灑,那些人感受到魏逸軒深厚的內力後,只覺得此人如此年輕就有這麼深厚的內力,估摸着傳聞中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玄義門門主,與之相比也不過爾爾!
魏逸軒冷冽的目光在安靜下來的怡紅院大廳四下掃視,正欲再次用內力呼喊軒轅映瑤,竇霄從人羣中跳了出來。
“侯爺,你快去救軒轅映瑤,遲了就來不及了!”竇霄指着西門外的方向,很大聲的嚷嚷着。
沒辦法,他的耳朵被魏逸軒的內力震的嗡嗡響,小聲說話他自己覺得細弱蚊蠅,生怕對方聽着也細弱蚊蠅似的,便只能用喊的!
剛剛人羣混亂衝散了他和軒轅映瑤,他努力呼喊軒轅映瑤的名字,可是沒有得到應答。倒是看到幾個舉着砍刀的男人朝西門方向衝出去。他敢肯定,軒轅映瑤一定是從那個門兒逃出去了!
魏逸軒瞪了竇霄一眼,怒聲斥責道:“回頭本侯再收拾你!”
給身後跟着的夜夕遞了個眼神兒,主僕二人身影一閃,從怡紅院的西門飛身而出,速度之快猶如鬼魅,讓人看着頻頻咂舌。而竇霄那般人物看了,只能自嘆不如!
且說軒轅映瑤一路跑出怡紅院後,哪兒人多朝哪兒跑,可始終就被那許多手持砍刀的男人發現了行蹤。
一時間,她在前面跑,那些人在後面追,喊打喊殺的好生熱鬧。軒轅映瑤心想,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京城內總有巡城的侍衛吧?這樣鬧的沸沸揚揚也有好處,到時候巡城的侍衛聞訊趕來,也許她就得救了!
可惜,軒轅映瑤的算盤打的註定空了。
因爲巡城的侍衛沒等到,軒轅映瑤逃跑的時候倒是扭傷了腳。而那些手持砍刀的男子已經追了上來,虎視眈眈的逼迫上前,各個猩紅了眼睛要殺掉軒轅映瑤。
想來剛剛軒轅映瑤捅了那個粗獷男人,又踹了對方的下盤,對方是下了封殺令啊!
“你們別過來,我告訴你們,我可是睿親王府的王妃娘娘,你們膽敢傷我半根頭髮,皇上會誅你們九族的!”軒轅映瑤一邊瘸着腳後退,一邊警告出聲。
這種時候自然是拖一時算一時,擡出身份對方相信是最好,不相信至少也能拖延下時間!
果然,那些手持砍刀的男子並不相信軒轅映瑤的說辭。
其中一人冷聲斥道:“兄弟們別聽這個惡毒的女人胡言亂語,她要是睿親王妃,老子就是天王老子了!”
另一個男人隨聲附和道:“就是!這個惡毒的女人捅了咱們大哥,今兒個咱們把她剁成肉醬,讓她血債血償!”
五六個手持砍刀的男子你一言我一語,最後達成共識,舉着砍刀就朝軒轅映瑤劈過來。
軒轅映瑤腳扭了,但是求生心切,只能一邊躲避一邊呼救。然,大街上人來人往皆是素未平生之輩,且追殺軒轅映瑤的人手中都有砍刀,誰敢上前搭救?
“啊!”軒轅映瑤逃跑時腳上愈加疼痛,最後身子一歪,整個人朝地上栽去。
與此同時,衝在最前面的一個手持砍刀男子舉起砍刀,對着軒轅映瑤砍過去。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魏逸軒飛身而來,伸手一把抓住軒轅映瑤即將倒地的嬌小身軀,生生躲避開那砍刀。
而他攬着軒轅映瑤腳跟才站穩,另一個手持砍刀的男子就呼嘯着衝了過來。
“噗嗤”一聲悶響,似乎是大刀砍進皮肉內的聲音。
夜夕與魏逸軒四處找尋軒轅映瑤,期間魏逸軒眼尖的發現大街盡頭這邊不對勁兒,便率先飛身而來。夜夕雖然輕功了得,但是與魏逸軒相比則差的遠呢。
當夜夕匆忙跟上前來之時,就看到他家主子爲了保護軒轅映瑤,被一個手持砍刀的男子砍中了手臂。
“主子!”夜夕驚呼一聲,飛身上前拔出佩刀不分青紅皁白刺向傷了魏逸軒的男子。
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眨眼之間,一條人命就此走上黃泉路。夜夕知道,剛剛自家主子完全有能力躲避開那砍刀的。可是他卻沒有躲避,原因懂武功之人皆知——因爲魏逸軒若想躲避自己免於被砍,他懷中的軒轅映瑤則有可能被誤傷!
只因爲一個‘有可能’,他家主子便硬生生的挨下了那一刀!
夜夕跟在魏逸軒身邊縱橫殺場十幾年,從未見過自家主子受到傷害。可是這一次,他竟然因爲保護一個女人被一個三流的臭手砍傷了···
爲什麼?難道自家主子喜歡上軒轅映瑤那個毒婦了嗎?夜夕心中很亂。
但是此刻的場面不容他多想,還有好幾個手持砍刀的男子等着他解決。
“主子,你先走,這裡屬下解決!”夜夕衝魏逸軒喊了一聲,揮刀與那些手持砍刀的男子打成一團。
魏逸軒手臂受傷了,而軒轅映瑤腳扭了。心知那幾個手持砍刀的男子不會是夜夕的對手,魏逸軒毅然決然的攬住軒轅映瑤的纖腰,飛身離開人羣,朝定北侯府奔去。
軒轅映瑤雙手緊緊的抓住魏逸軒的衣襟,整個人六神無主,心情亂的如同團麻。剛剛魏逸軒在關鍵時刻拉開她免於被砍的厄運,可是他自己卻被另一個人砍傷了手臂。軒轅映瑤清楚地聽到刀砍入皮肉內的聲音,也看到了魏逸軒手臂上的血從衣袖滲透出來。
腦子裡閃過一個又一個問號,爲什麼魏逸軒會出現?爲什麼魏逸軒會救她?爲什麼?爲什麼?
這些個問題,一直在軒轅映瑤的腦海裡迴盪,以至於她都忘記了怡紅院裡面還有一個竇霄,更忘記了她現在被魏逸軒抱着去往她不知道的地方。
直到看見‘定北侯府’四個金邊大字的牌匾,軒轅映瑤才知道自己被魏逸軒帶回了定北侯府。
“侯爺,發生什麼事情了?”負責守護侯府門禁的侍衛看到魏逸軒手臂染血,抱着一個滿臉是血的英俊小生回來,連忙湊上前詢問情況。
魏逸軒搖頭,聲音不冷不熱的應道:“沒你們的事,各自回崗位守着去!”
那些侍衛愣了愣,卻不敢再開口,一個個回到門口站好。
魏逸軒攬着軒轅映瑤的纖腰,一路回了他的臥室。
小跟班易得看到自家主子帶傷歸來,忙湊上前。魏逸軒命令他找出藥箱擱在桌前,便讓他退下了。
易得撓撓頭,不知道自家主子武功高強怎麼會受傷的。不過主子讓他退下,他也不敢逾越留下,只能規規矩矩的躬身退了出去。
待門緊緊關閉上了,魏逸軒才扭頭看向呆坐在桌前的軒轅映瑤。
“你這女人,是準備讓本侯血流光了而死嗎?”魏逸軒沒好氣的開口提醒出聲。
他怕自己再不開口,軒轅映瑤就會一直髮呆,一直髮呆,直到他的傷口凝固爲止。
好在,他這一開口,軒轅映瑤便停止發呆回過了神兒。
她看了一眼魏逸軒受傷的手臂,然後抿脣打開藥箱,手腳還算麻利的取出藥酒,棉花,剪刀。
“我···我把你衣袖剪了哦!”軒轅映瑤拿起剪刀,聲音低低的說了聲。
魏逸軒點頭,算是應下。
軒轅映瑤拿着剪刀咔嚓咔嚓剪掉魏逸軒的外衣袖子,然後又剪掉中衣袖子,露出那深深猙獰的傷口。
傷口目測長七公分,寬小半公分,深一公分。那刀明顯是鈍刀,所以纔會砍出這麼寬的口子來!
軒轅映瑤看了一眼那血肉翻張的傷口,打開藥酒倒在棉花上清清擦拭,起消毒作用。
她動作很輕柔,生怕弄疼了魏逸軒,一點點的擦拭,一點點的塗抹。
“磨磨嘰嘰的,慢死了!”魏逸軒沒好氣的丟了句,直接用完好的那隻手抄起藥酒瓶子,對着血肉翻張的傷口倒了下去。
這之後,他奪過軒轅映瑤手中的棉花,動作快速的擦拭了一遍。整個過程如行雲流水般,像是不知道疼似的,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可是縱使是這樣,軒轅映瑤看着還是眼眶一紅,嘴一撇,無聲的抽泣起來。
魏逸軒正自己處理傷口,突然聽到‘吧嗒吧嗒’的聲音。
他狐疑的擡起頭,就看到軒轅映瑤低垂着頭,看不清臉上的情緒,但是卻能清楚看到她的淚珠兒一滴滴掉落在桌前,然後發出‘吧嗒吧嗒’的清脆聲響。
“···”魏逸軒無語,半晌纔想到什麼,開口詢問出聲,“軒轅映瑤,你受傷了?”
軒轅映瑤沒回答,但是搖頭了。
魏逸軒擰緊眉頭,又問:“你腳扭了,很痛?”
軒轅映瑤還是搖頭。
魏逸軒就更無語了,“那你哭什麼?”
軒轅映瑤擡起頭,一張染了血的小臉兒糾結着,哭哭啼啼應道:“魏逸軒,對不起!是我害你受傷了!”
那麼深的口子,好嚇人。軒轅映瑤心中真的很過意不去,一定很痛!
“···”魏逸軒一愣。敢情這小女人就爲了這個哭?他受傷了,所以她哭?
呵,這種感覺···不錯!他是否可以理解爲,她爲了他受傷而哭?
伸手,捏住軒轅映瑤滑嫩的下顎,一點點湊近她。
魏逸軒一字一頓的說:“軒轅映瑤,爲你受傷,本侯甘之若飴。所以,不准你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