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逸軒回到東院軒轅映瑤的房間時,夜夕已經拿了飯菜回來,珍珠正端到牀前,準備喂軒轅映瑤吃飯。
軒轅映瑤背靠着牀壁,見魏逸軒回來了,揚了揚脣角,“你去哪兒了?怎麼纔回來啊?”
魏逸軒訕訕的應道:“哦,我去茅房了!”
軒轅映瑤皺眉,將魏逸軒從頭到腳看了一遍,然後才狐疑的問了句,“去趟茅房搞這麼狼狽?你該不是跟誰打架了吧?”
雖然魏逸軒和尹晟飛毆打起來時,尹晟飛只守不攻。但是尹星湛和竇宵曾上前拉架,將魏逸軒的衣服拉扯的很凌亂。
魏逸軒沒有承認自己打架的事實,“怎麼會?別瞎猜!”
他湊到牀前,將珍珠手上端着的粥碗接過去,“我來喂吧!”
珍珠應了聲,起身給魏逸軒讓位子。
軒轅映瑤對珍珠和一旁站着的夜夕說:“你們倆也沒吃東西吧?夜夕拿過來的是多人分量的,你們看自己愛吃什麼拿些到桌上吃吧!”
珍珠應了聲,從食盒裡拿出兩道小菜放在桌上,又將裡面的米飯端出來。夜夕見了,上前幫忙拿筷子。兩個人的手都伸進食盒裡,夜夕的手碰到珍珠的手,珍珠僵了一下,縮回手坐在桌前,像是在賭氣。
軒轅映瑤見珍珠臉色不好看,就開口問道:“珍珠,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珍珠被點名詢問,忙搖頭否認道:“沒有啊!娘娘,奴婢很好!”
魏逸軒坐在牀頭,小聲對軒轅映瑤說:“珍珠那丫頭是在生夜夕氣呢,倆傢伙在冷戰,你別跟着攙和!”
聞言,軒轅映瑤又朝桌前瞧了眼,果然看到夜夕將筷子遞給珍珠,珍珠沒有接,而是順手拿了個小湯匙。那彆扭的樣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夜夕哪裡惹到了珍珠不痛快。
魏逸軒舀了一勺粥,放在脣邊嚐了下,才送到軒轅映瑤面前,道:“這粥的溫度剛剛好,快吃,一會兒該涼掉了!”
意思是讓軒轅映瑤吃飯,別去管別人的閒事!
軒轅映瑤點點頭,張口吞下粥飯。
魏逸軒又舀了一勺送到軒轅映瑤面前,這次軒轅映瑤卻搖頭,“我吃一口,你吃一口!”
聞言,魏逸軒愣了一下,隨即瞭然。軒轅映瑤這是惦記他,怕他餓壞了呢!
心頭升起暖暖的溫度,魏逸軒將粥飯送入自己的口中,然後又舀了一勺送到軒轅映瑤的口中。他不時的會夾些鬆軟的菜餵給軒轅映瑤,如此反覆,直到軒轅映瑤搖頭,嚷着吃不下了。
魏逸軒見軒轅映瑤吃的不多,便依葫蘆畫瓢,將剛剛軒轅映瑤的招數搬來用。
他看着保溫盅裡剩下的粥,聲音低低的說:“可是小乖,我還沒吃飽!”
軒轅映瑤聽到魏逸軒這話,就理所當然的迴應道:“沒吃飽你就繼續吃啊,這不是還有很多粥呢嗎?”
魏逸軒搖頭,“不!你吃一口,我就吃一口。你不吃了,我也不吃了。”
“……”軒轅映瑤啞然,突然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
她悻悻的看着魏逸軒,直白的嘲諷道:“魏逸軒,有沒有人說你人品很卑劣?”
魏逸軒脣畔揚起好看的弧度,“有!”
軒轅映瑤斜眼看魏逸軒,“誰啊?”
魏逸軒舀起一勺粥飯送到軒轅映瑤嘴邊,曖昧地笑道:“呵呵,當然是你啊!”
軒轅映瑤無奈的張口,將粥吞下,然後看到魏逸軒滿意的點點頭,自己吃了一口。這樣逼人吃飯的方式,有夠坑爹的說!
當軒轅映瑤實在吃不下,舉手投降的時候,魏逸軒看了看保溫盅裡剩下不多的粥,這才點頭,“嗯,吃飽就別吃了,吃太多撐了也不好!”
軒轅映瑤哼了聲,指着保溫盅裡剩餘的粥飯,氣勢洶洶的說:“你,把剩下的粥都吃了,不然我生氣,後果很嚴重,你自己掂量辦吧!”
魏逸軒抿着脣,被軒轅映瑤這副嫉惡如仇,瑕疵必報的小樣兒逗的啞然失笑。
他點頭,好言應道:“成,我吃,我沒說不吃啊!”
有一種愛,隱藏在心底,不必開口就情啊愛的。一個眼神兒,一句其他的語言,都暗含着無盡的愛意。他懂,她也懂!
魏逸軒吃完粥飯的時候,夜夕和珍珠也吃完了。
珍珠收拾碗筷,收拾完了,正要拎到廚房刷洗,夜夕一把奪了過去,“前院廚房裡閒人有的是,用不着你受累!你難受,就回屋歇着。”
話落,夜夕拎着食盒離開房間,大步朝前院廚房走去。
軒轅映瑤見夜夕離開了,就召喚珍珠到牀邊,詢問她和夜夕怎麼了。
魏逸軒瞪軒轅映瑤,剛剛纔答應他不管別人的閒事,這麼快又問上了!這女人少操點兒心,多休息睡覺就不行?
珍珠是個懂事的丫頭,她知道自己不說實話,軒轅映瑤不會罷休,便將之前軒轅映瑤暈厥時,尹晟飛要太醫拿掉她子宮,以及夜夕在危急關頭沒挺身而出的事情一股腦兒說給軒轅映瑤聽。
軒轅映瑤和魏逸軒聽到了,沉默了一會兒。
最後,是魏逸軒先開了口,“珍珠啊,這件事情夜夕做的沒有錯。他是一個男人,自然不會理解你們女人想要保全住自己做母親那種決心。在他看來,除了生命,什麼都不重要。人都死了,要子宮何用?所以,你不該遷怪於他。”
頓了頓,他接着又說:“其實不光是大家會那麼想,也不光是夜夕會那麼想,就連本侯有那麼一刻都在想,如果無法選擇,那麼危急關頭本侯要小乖活着。只要她能活着就好,別的什麼都不重要!”
軒轅映瑤聽見魏逸軒這話,心頭一顫,錯愕的看着他。她沒想到魏逸軒竟也興起那樣的想法了,他說,只要她活着就好,別的什麼都不重要!
魏逸軒見軒轅映瑤這樣驚愕的看着他,便伸手揉了揉軒轅映瑤的頭,欣慰的低笑道:“幸好,老天待我不薄,小乖你平安無事。”
珍珠在一旁糾結了很久,才訕訕詢問道:“可是侯爺,若真的發生了你說的那樣後果,我家娘娘死都不肯拿掉子宮你又當如何?”
魏逸軒沒有看珍珠,只是目光定定的看着軒轅映瑤,聲音堅定的應道:“那我就告訴她,她活,我活。她死,我也死。上天入地,生死相隨。若她捨得我死,我便跟去!”
軒轅映瑤眼眶一酸,“魏逸軒,你胡說什麼?”
他怎麼能說這種話?什麼叫她死,他也去死?
魏逸軒握着軒轅映瑤的小手兒,放在脣邊旁若無人的親吻,“小乖,你知道我是認真的。倘若在那種時刻,你一心求死,我絕不苟活。”
頓了頓,他又接着說道:“不過,我知道你不會捨得讓我去死,所以不管發生了什麼事,你都不會離開的對嗎?”
軒轅映瑤愣住,她想,這個時候她若還不明白魏逸軒話裡的深意,她就可以回孃胎重造了!
魏逸軒這話是在告訴她,不准她以後騰昇起去死的想法。他們之間以後的路還很漫長,也許不會很順利,結合在一起要接受流言蜚語的譴責。如果在他們沒有幸福地走在一起之前,軒轅映瑤便因爲顧及他的名聲而放棄了他,那麼他不介意用死亡的方式讓軒轅映瑤看一看他對她不可替代、不可磨滅的決心。
兩個人,互相對望着,最終軒轅映瑤在魏逸軒期盼的目光下,重重的點了點頭。
魏逸軒有句話說對了,軒轅映瑤不怕死,但是卻絕對不捨得讓魏逸軒死!
她低聲說道:“你放心,我不會再有想死的念頭了。現在,我的命牽着你的命,就算我捨得死,也不捨得讓你死!”
魏逸軒笑了,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啊!
珍珠在一旁看着魏逸軒和軒轅映瑤,這對兒苦命鴛鴦走到今時今日的地步,不知道受了多少艱難險阻。往後的路,更不知道會有什麼荊棘在迎接着他們。可是他們心態很好,已然做好了勇敢迎接困難的準備。
而她,和夜夕從相識到相知到相愛,那麼順利,卻還不知道珍惜,真是太不應該了!
“珍珠,還沒想通嗎?”軒轅映瑤突然扭頭,對珍珠問了句。
珍珠‘啊?’了聲,隨即點頭,“娘娘,奴婢想通了!”
魏逸軒勾脣,“想通了,還不去跟夜夕把話說開?難道,你要一直呆在這裡做電燈泡?”
因爲有軒轅映瑤這個現代人,所以很多新鮮詞兒都被大家學以致用。電燈泡,是其中之一!
珍珠聽見魏逸軒這話,整張臉都不好意思的紅了,“呃,奴婢不是有意要當電燈泡的,那個……侯爺您陪着我家娘娘吧,奴婢先告退了!”
說完這話,珍珠轉身一溜煙兒的跑開了。
軒轅映瑤和魏逸軒看着珍珠跑的比兔子還快,紛紛低笑出聲。那丫頭,有時候挺好玩兒的!
“小乖!”房間裡沒別人了,魏逸軒轉過頭,衝軒轅映瑤低喚了一聲。
軒轅映瑤輕應出聲,“嗯!”
魏逸軒還要說什麼,門外就傳來了陣陣的敲門聲。
伴隨着敲門聲響起,還有男人和女人的呼喊聲,“瑤兒(姐姐),聽夜夕說你醒過來了,我們來看你了!”
聽那聲音就知道,來的人挺多的!
魏逸軒臉一黑,低聲哼道:“這該死的夜夕,早知道剛剛不幫他說好話勸珍珠了,竟然弄一幫人來壞我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