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落地的時候,殺紅眼的左皓棋也已經趕了過來,同來的還有先前開路的逐影一行人。
左皓棋彎身下去一把抱起左以萱,直接動手往左以萱的身體裡輸送了一些內力過去,伴隨着咳嗽聲響起,他才撤回了自己的內力。
“以萱,以萱……”
左皓棋開口叫了好幾句,左以萱才慢慢收回看向東陵九的視線,努了努嘴有些費力的開口,“哥,我不行了……”
“以萱,你撐住,你會沒事的。”
“哥,箭矢貫穿我的心臟,我已經沒救了,你聽我把話說完,我做你妹妹十幾年,卻從未真正的聽你話過,我也經常忤逆爹的話,我對不起你們,我……”
“以萱,你別在說話了,別在說了……”
左以萱強扯嘴角笑了笑,一絲血跡再度從其嘴角處溢了出來,她掙扎着要坐起來,看懂她心思的左皓棋便抱着她坐正了兩分。
“東方奕彤,你口口聲聲說你愛王爺,可我的愛不比你少半分,我甚至可以爲王爺去死,就像現在這樣,你呢?做得到爲他死嗎?”
見左以萱面露譏諷,臨死之際還將重心轉移到她身上,東方奕彤忍不住冷笑,“我能不能爲王爺做到這一步我心中有數,可你左以萱除了給王爺累贅你還可以給他什麼?但我跟你不一樣,我可以給他一個溫暖的家,一個可愛的孩子,還有他想要的天下。”
只要她願意,這些自己都可以做到。
左以萱聽到這話面如菜色,那本就蒼白的臉色更是慘白了兩分,視線當即落到了東陵九的臉上,嘶啞着聲音叫了句王爺。
將她那副可憐的樣子盡收眼底,東陵九不爲之所動,冷聲道:“左以萱,本王從來就沒有對你哪怕有一點多餘的感情,這一點本王和你說得很清楚了,是你自己一意孤行,偏偏要和本王糾纏不清,從東方奕彤回到封欒國後,你更是手段層出不盡,本王看在你們相爺府爲本王效勞了十多年的份上,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有追究,可是你到底是越做越過分了,你會有今日的下場皆是你咎由自取,本王從來就沒有想過要你救。”
“沒想過要我救,可是現在我救了你怎麼辦?你欠我一條命,你知道嗎?我要用這條命換你永遠記住我,哈哈……”
狂笑間,一口鮮血涌上,左以萱直接吐血起來,臉色再度慘白兩分,看向東方奕彤的眼神裡也滿是嘲諷,“東方奕彤,你會守着一個心底藏着別人的人嗎?”
左以萱的問話聲在耳邊響起,東方奕彤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他們這邊的氣氛莫名的變得詭異時,那邊那些將士卻是因爲封以銜突然離開,沒有了上級指揮,在加上逐影他們一行人殺得狠,以及墨琛燁也帶着軍隊趕來,在墨琛燁所指揮的九字軍強攻下,全部潰不成軍,有的甚至是開始逃跑,不過有墨琛燁下令,九字軍皆是全部追着那些逃兵而去。
“屬下救駕來遲,請王爺責罰。”
墨琛燁的話聲在耳邊響起,東陵九回過頭去看了他一眼,“救駕來遲,墨琛燁,你把本王的話當耳邊風嗎?等着回去本王在和你算賬。”
當初他的命令是讓墨琛燁守着皇城,可是沒想到這人竟然還敢私自不聽命令來救他,雖然說這是墨琛燁的行事風格,因爲擔心他出事,但是不能夠縱容一個違反命令的人。
知道自己的確是做錯了,也明白東陵九會這樣說,墨琛燁也不在意,直接起身站到了一旁去,頓了頓又說:“王爺,蘇公子也和屬下一起來了,只不過這裡場面太混亂,屬下讓他在外面等着,屬下看你受傷了,還是隨屬下一起過去找蘇公子爲你診治一番吧。”
東陵九低低的嗯了一聲便不再說話,抱着東方奕彤就要走,東方奕彤衝着他低低的說了句等一下的話語,視線這才落到了被左皓棋緊緊抱在懷中氣若游絲的左以萱身上,冷着臉說道:“王爺心底不會藏着你,你死也是白死,所以你最好是好好的撐着,好好的讓自己活着,那樣你纔有機會和我爭下去,否則你這輩子也別想爭贏我。”
“我就算活着也爭不贏你,不是麼?”左以萱苦笑道。
“但那樣最起碼有一線生機,總之你最好撐着別死,箭也先不要從身體裡拔出來,我會想辦法救你的。”東方奕彤顫抖着聲音說道,摟着東陵九脖子的手更是用力了兩分,“王爺,我肚子還很疼,先帶我去這附近找個可以休息的地方,讓蘇如澈過來幫我診一下脈。”
東陵九帶着東方奕彤在墨琛燁的帶領下往蘇如澈的方向趕去,隨後一行人找了處營帳開始診脈,萬幸的是東方奕彤只是動了胎氣,孩子沒有流產。
左以萱也在蘇如澈的救治下勉強活了下來,不過也只能說是沒有死,因爲左以萱完全重度高燒陷入昏迷中,整個人如何都醒不過來。
逃走的封以銜被追過去的逐影他們找到了,說是在戰鬥的時候封以銜突然肚子疼,最後七竅流血身亡,緊接着一條白色的蟲子就從其嘴裡爬了出來,而那蟲子被逐影他們直接給弄死了。
封以銜隕落,在加上墨琛燁已然控制皇城,封欒國皇室中其他皇子完全無多少用武之地,封欒國便直接落入了東陵九的手中。
礙於東方奕彤的情況不是很好,東陵九便帶着她到歡城裡休養,雖然未舉行登基大典,但是東陵九卻是已然以朕自稱,外人也皆是稱其爲皇上,東陵九更是開始遠程操控封欒國的一切,向墨琛燁下達他的一切命令,然後在讓墨琛燁去執行他所下達的命令。
不僅是對朝中官員做了一些調動,爲了更順理成章的成爲封欒國霸主,東陵九讓封譽雲親自寫下一紙罪狀,道出當年是他們合謀推翻東陵王朝的秘辛真相。
爲了不落人口舌,東陵九設了一個完美的局,明面上還是說放了封譽雲他們,卻是在流放封譽雲他們的時候,直接讓墨琛燁帶人暗中解決了封譽雲他們,說是遇上了山賊身死。
見蘇如澈收回手去,東方奕彤迫不及待的問道:“我的情況怎麼樣?”
“經過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調理,現如今胎象已然安穩,可以下牀來慢慢走動。”
聞言,東方奕彤到底是長鬆了一口氣,“我還以爲自己要在牀上躺到等把孩子生下來纔可以下牀呢。”
“當初都說過你懷着孩子,凡事得注意點,你當時爲了救皇上,還真是連命都不要了,懷着孩子還趕去闖一萬人的大營,你還真是天不怕地不怕。”
“當時哪裡想那麼多,還不是爲了把皇上救出來,我……”
話到這裡,見蘇如澈正挑眉意味深長的看着她,東方奕彤當即乾咳一聲,有些尷尬的開口說道:“別用這幅眼神看着我,我……”
“其實哪怕你知道皇上是陰幽,你心底還是很在乎皇上,對不對?”
蘇如澈問得直白,想着自己這事都已經做過了,她也就沒什麼好掩掩藏藏的了,當即笑着道:“在乎的吧,到底是愛過的人,該怎麼說呢,我恨他的原因雖然沒有明說,但是相比你心底很清楚,雖然他騙了我,在這件事情上隱瞞了不少,但是從一開始我們之間的感情就不是建立在坦白之上,我騙他,他騙我,但是我們之間經歷過的很多事情卻是無法抹去的,既然他是我這輩子唯一的男人,那我更應該慶幸不是嗎?至少我給他的全部都是完整的,至於他未來會給我什麼,那是他的事情,記得有句話說愛一個人方式有千萬種,有付出不計較回報的,也有付出是爲了回報的,也有人愛而不得的,我不知道自己未來會怎麼樣,但是此刻不後悔就好。”
“想得這麼通透,看來這段時間你已經足夠冷靜了。”
“這話說得我以前好像多不冷靜似的。”東方奕彤沒好氣的嬌嗔一句,“不過你也給我記住了,我和你之間還有一筆糊塗賬沒算呢。”
“行,你說吧,你想怎麼算?”蘇如澈笑着問道。
“不管我這孩子生下來是男孩還是女孩,你以後都得收她爲徒,把她教成那種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那種人才。”
“這事讓我來辦也不是不行,不過我想皇上未必會答應。”
“說得也是,那醋罈子恨不得你離我遠點,這以後估計會希望你離我的女兒或者的兒子更遠點,怕你禍害他們。”
醋罈子?蘇如澈心思稍動,這話是東陵九私底下吃過他和東方奕彤在一起的醋?想到這裡,嘴角又忍不住噙起一抹爾雅的笑,“你既然知道皇上是醋罈子,那你還找我教?”
東方奕彤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他是醋罈子,又不代表我是醋罈子。”
“既然你開口了,我也就沒有拒絕的餘地了,行吧,我會留下等你的孩子長大到五歲的時候,我來接他,而在這之前,我會到處去遊歷,走過這世間每一個角落。”
“這個想法不錯,但是五年的時間怕是不夠呢。”
“沒事,五年能去多少地方就多少地方。”
“難道不打算成個家嗎?還是打算遊歷的時候順便找一下心的歸屬?”
“怎麼突然說起這麼沉重的問題。”蘇如澈訕笑着說道,卻見東方奕彤模樣認真的看着他,迎上東方奕彤那雙清澈的眸子,在她的眼底看待一絲期許,當下別開視線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道:“我愛的人得不到,愛我的人不喜歡,而偏偏我又是不喜歡將就的人,所以在沒有遇到讓我再次動心的女人之前,我怕是還得先過着一個人的孤單日子。”
蘇如澈的話說得很是無奈,東方奕彤卻莫名的聽懂了。
當初她以爲蘇如澈對她好是因爲她和那個叫獨孤燕模樣有幾分相似,事實是大抵上也是這樣,可是兩個人時間久了,當你心心念念着一個人時,恰巧在這個時候又有一個和那個人相似的人出現,多少會在那個人的身上尋找着自己念着的那個人的影子,慢慢的眼前的那個人就代替了心中那抹影子,等到發現這些事情時,就會發現有些感情也一發不可收拾。
開始的時候東方奕彤不大明白蘇如澈的好,以爲只是蘇如澈對獨孤燕的寄託,所以接下了所有蘇如澈的好,但是卻忘了一個人的感覺是心左右的,就好像她以前愛着秦逸瑞,可是現如今卻還能夠對東陵九產生感情一樣,這是一個道理,套用在任何身上都不出現任何問題。
要問她是什麼時候發現這一切的?也得歸功於她臥在牀上的這段時間,蘇如澈爲了查看她的情況,一天往她這裡跑好幾次,她無意間發現蘇如澈看她的眼神莫名的變化了幾分,眼底藏着的愛慕之意不再掩藏,她才明白蘇如澈其實早就不把她當成獨孤燕的影子了,就好像是她一早就分得清楚蘇如澈不是秦逸瑞一樣,也不會成爲秦逸瑞的替身一樣。
思緒回籠間就發現蘇如澈此刻又用那種有些複雜的眼神看着她,只不過前幾日眼中那抹偶爾會流露出的愛慕眼神沒有出現,她知道那種情緒又是被蘇如澈給隱藏了起來,就好像當初隱藏那麼久一樣,對於蘇如澈的感情,蘇如澈不說破,她自然不會傻到去捅破,就像現在這樣可以說說笑笑,談論真心話,但是卻保持着該有的距離,和蘇如澈做個好朋友,這是她唯一能夠做的,也是她最後的底線。
“盯着我臉看了很久,在看什麼呢?”
問話聲傳來,東方奕彤當即戲謔的說道:“我在想像你這麼英俊瀟灑,玉樹臨風,風流倜儻的人自然是不會將就的,但是呢,也定然不能夠單身的,不然可就真的浪費了你這樣一個優質男,至於你剛剛說在沒有遇到足以讓你動心的女人之前,你會過着一個人的孤單日子,但是你怎麼會是一個人呢?不是還有星塵跟在你身邊嗎?”
聽出東方奕彤話語種揶揄之意的蘇如澈爽朗的笑出聲來,“那我是不是得回去和星塵說上一句,約定一個如若五年前,他未娶,我未娶,我們就在一起?”
“行啊,到時候你要是搞不定,我還可以爲你牽根紅線。”
“別拿我說笑了。”蘇如澈有些無奈的說道,“說正事吧,我剛剛來你這邊之前收到消息說南宮楚洵已經從南宮國出發,現如今到了錦夏國,打算找夏曉蔓一起來這裡看你,不過先前發生的事情雖然沒有全部挑明朗,但是你心底多少應該有些明白的,而皇上那個人的個性你是清楚的,想上一次南宮楚洵來這裡見你時,皇上就因爲當初南宮楚洵私底下把你寫的那封和離書寄到他手裡那件事險些直接出手殺了南宮楚洵,後來經過你的調解,他們暫時沒鬧了,但是這次他們如果再見面,指不定到時候還發生什麼事情了,我看你還是提前做點準備吧,以免到時候他們直接打起來。”
“你把南宮楚洵的行蹤和目的都瞭解得這麼清楚,該不會是事先通過信吧?”
蘇如澈點點頭承認,“自從上次他從這裡回去後,就一直惦記着你的安危,最後就寫信問我打探你的消息,我就把你的情況如實說了,現如今封欒國是皇上的地盤,錦夏國是夏曉蔓的地盤,南宮國在他的手中,現如今大家爲了你也都心照不宣的沒有開戰,你這肚子一天天的大起來,孩子的月份也漸漸足了起來,不管他曾經說了些什麼話語,但他心底到底是在乎你的,便想着不如也過來守在你身邊,就當是一種守候吧。”
“你倒是大好人,竟然連他來的理由都爲他想好了。”東方奕彤沒好氣的嬌嗔道,“不過你放心吧,他既然遠道而來,我就自然不會給他撂挑子,皇上那邊我會去說好的,何況現如今我這般樣子,他們若是心底有我,真心爲我好,也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找彼此的麻煩,存心讓我不好過吧。”
“打蛇打七寸,拿捏住對方的要害是最重要的,很顯然你心底很明白到底該怎麼做,看來我之前又是在杞人憂天了。”
“你不就是這操心命嘛,要我說啊,你有閒工夫操心我的事情,我看你還是趕緊把你的婚姻大事給辦一下,也免得這以後你真和星塵過一輩子,那時候可就真的可惜了你這個世上無雙的蘇公子。”
“就別取笑我了,而且你這說來說去都說操心我的婚事,待得南宮楚洵來這後,你不如也與他說道說道,他可是南宮國帝王,這後宮可不是一位皇后就可以解決的事情,趁着年輕,最好是從現在就開始充盈後宮,等得再過幾年,這子嗣怕是一屋還裝不過來。”
“你可真行,他這人都還沒有到,你就已經打起他的主意來了。”東方奕彤沒好氣道,“不過你放心,我到時候肯定是要說的,到時候我就把你剛纔這原話說給他聽去。”
“得,我可是怕了你了,你這是要知道這些話,他非得拆了我的骨頭不可。”
“你這就是典型的趨炎附勢,剛剛說的時候不怕,這會兒我剛剛搬出他來,你就反而先一步縮腳了,這還弄得是我在存心找茬似的。”
蘇如澈樂呵呵的笑出聲來,忽聞有腳步聲靠近,有人叫皇上的聲音傳來,知道是東陵九過來了,想着自己不便繼續留在這裡,蘇如澈當即笑着說道:“今日診脈結束了,話我也帶到了,我還有事情要忙就先走了,你要是有什麼事情讓寒煙他們過來找我便是。”
東方奕彤知道蘇如澈要走的原因是什麼,當下點點頭說好,眼見着蘇如澈衝座位上起身就要離開,她又急切的問出聲來,“蘇如澈,左以萱的情況怎麼樣了?”
“當初我按照你的說法爲她做了手術,後來就是持續風寒,現如今雖然風寒褪去,但是卻一直昏迷不醒,估計就是你所說的手術失敗吧,也許唯一慶幸的就是她還有脈象和氣息,想來用好藥滋補着,等到了一定時間會有醒過來的可能。”
“說什麼事情呢?兩人聊得這麼投機?”
冷冽的聲音傳來,眼見着東陵九已然衝大門處走進來,蘇如澈當即衝着東陵九的方向抱拳作揖行禮,“皇上,我和王妃沒聊什麼呢,就是按照慣例過來爲她把脈而已。”
東陵九輕挑眉梢,“脈象如何?”
“王妃脈象很穩定,現如今已經可以下牀走動。”
“那真是太好了。”東陵九喜滋滋的說了一句,忙走到牀榻前去坐下,拿過東方奕彤的手在臉上蹭了蹭,帶着幾分喜悅的說道:“早前你就一直說身爲孕婦應該要多走動,現如今總算是可以下牀了。”
“皇上……”
皺眉有些不悅的叫了一句,東方奕彤掙扎着就要抽回手來,奈何東陵九卻緊緊抓住她的手不放,好幾次張了張嘴,她本來想說蘇如澈在這,他們這樣親暱讓她覺得很尷尬的好不好?只是話到了嘴邊,卻是怎麼也說不出口。
她和東陵九之間是夫妻,恩愛本該如此,又何須在乎別人的眼光和感受?更別提還是對她存着幾分雜念的蘇如澈呢?也許讓他看到更多她幸福的畫面,對他來說也是一件好事,雖然這樣是一種傷害,但也能夠刺激得讓人放下得更快。
當然這樣去做也有可能會產生那種負面的影響,比如造成人的嫉妒心滋生,隨後做出一系列不理智的事情來,不過她知道蘇如澈是個明事理的人,不會做出這種不理智的事情來,這便是蘇如澈與別人不一樣的地方,他要的是成全和祝福,而不是佔有和搶奪,也許這也是蘇如澈比較傻的地方。
“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怎麼了?有什麼話想說就說。”
面對東陵九的追問,東方奕彤輕輕搖搖頭表示自己沒有。
那邊的蘇如澈見他們兩人如此,便知道自己多餘的,當下行了個退禮,以自己還有事要處理爲由快步離開了房間。
“皇上,剛剛蘇如澈說我可以起來活動,你能不能扶我起來坐一會兒,這次躺了一個多月,我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快廢了。”
“好。”
東陵九動作輕柔的將東方奕彤扶起來坐着,爲了讓東方奕彤坐得更舒服一些,他直接拿過旁邊那牀多餘的被子墊到了東方奕彤的背後,弄成一個微微傾斜的弧度。
“皇上,你現在時間很多嗎?”
“爲什麼突然這麼問?”
“雖然尊稱你一句皇上,但是能不能我每次問你問題的時候,你直接回答問題?而不是每次都反問我一句爲什麼?”
東陵九微微皺眉,隨後輕輕點點頭,“可以,朕已經處理完所有事情,接下來的時候就是陪在你的身邊,然後坐等用晚膳,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和朕說?”
知道東陵九有時間,東方奕彤也不再着急,以口渴爲由讓東陵九爲她倒了杯水喝,在腦海中組織了一番語言後,她才說出了自己想說的那些話。
“皇上,我躺着的這一個多月的時間,我想了很多事情,我也覺得我們兩人之間很有必要像當初尋寶時被困住以爲會死在洞內那般敞開心扉談一次,你覺得呢?”
這段時間東陵九早就積壓了太多的事情想要開口和東方奕彤說,只不過顧忌東方奕彤的身體情況和情緒,所以他一直沒有開口,索性東方奕彤也都沒有開口提起過那些他想提起卻不敢提的事情,便讓這一切直接暫時性的埋葬在了腦海中,想着有朝一日有時間在開口提出來,但是沒有想到這個機會來得這麼快。
“朕也這麼覺得。”東陵九點點頭附和道,頓了頓又有些難爲情的開口,“朕的情緒能夠剋制住,你呢?別忘了你現在可還懷着孩子呢,你的情緒可經不起太大的波動,你能夠保證你的情緒不會激動過度嗎?”
“不會!”東方奕彤冷聲道,這一個多月的時間,加上之前離開封欒國在錦夏國和夏曉蔓成天待在一起的那段時間,她就想了很多。
“既然你說不會,那你就開口吧,說到朕想說的話題,朕在做補充,你看如何?”
“好。”東方奕彤應聲道,又沉吟了幾息才語氣平淡的開口,“皇上,我這個人做事爽快,做人也直接,相信我什麼性子你也較爲清楚,我不喜歡拐彎抹角,所以那些我藏在心底許久的話我也就直接和你說了,至於你聽候什麼感想,你可以和我說,你聽明白了嗎?”
將東陵九再次機械式的點了點頭,東方奕彤再度平靜的開口說道:“從你用陰幽這個身份接近我到現在,我們認識的時間也一年多了,這一年多的時間裡發生了很多事情,但是每件事情對於現在的我們來說都是一個回憶,現在我不管你曾經是爲了什麼接近我,也哪怕你曾用陰幽這個身份做出那種玷污我的事情來,甚至是讓我一直活在那件事情的陰影中,還想着找到你殺了你報仇雪恨,但這些都已經過去了,雖然你用陰幽這個身份騙了我,這一次我決定看在孩子的份上不和你計較,不過你給我聽清楚了,這筆賬我依舊記在腦海中的,這以後你如果出現半點對我不好的情況,我定然不會在給你任何機會,我會直接消失,讓你這輩子都找不到我的蹤跡,甚至是會隱姓埋名和其他人成婚在一起,過着隱居山林的生活,總之就是不會在和你任何往來,”
“朕聽明白了。”東陵九正色道,“東方奕彤,你也給朕聽清楚了,在此時此刻之前,也許朕曾經騙了你不少,甚至也曾不擇目的過,不過朕曾對你說過的那些話,那些朕今生只許你一人,此生定不負你的誓言到現在依舊有效,當然,這之後除了你以外,還得加上我們的孩子,朕定不負你和我們的孩子。”
“東陵九,人家都說事不過三,也請你記住這是你最後的機會。”
“果然,這天底下敢何時何地直呼朕名諱的人只有你,敢威脅朕的也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