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八,太子冊封大典在乾昭殿舉行。
封欒國朝堂內文武百官全部如期而至乾昭殿,因爲沾了東陵九的光,本該和衆朝臣的妻子在掖庭羣聚閒聊的東方奕彤也得以參與冊封儀式。
冊封儀式的過程很複雜,先是封譽雲這個現任皇帝祭歷朝歷代先皇先後,祭天地、太廟、還有社稷,後又是念叨一大篇文字,總體上就是說封封以銜爲太子,隨後又是封以銜開始祭祖宗和天地之類的,總之整個冊封儀式足足花了三個時辰才結束,隨後一羣人才回到太和殿用膳。
他們在洞內待的那一個多月,東方奕彤本以爲最近封以銜春風得意,私底下搶走東陵九不少資源,東陵九會藉此機會多少拉攏一下人脈,可她到底是想太多了,東陵九依舊秉承着一貫的作風,筵席纔開始半個時辰,他便以累了爲由要回府休息。
封譽雲雖然不滿東陵九的行爲,可是在這個天下即將大亂,正值用人之際的節骨眼上,封譽雲又不能夠徹底除去東陵九,另外也是沒有徹底除去東陵九的辦法,便只好強忍東陵九的行爲,只是在言語上表達幾句不滿便放過了東陵九,於是東方奕彤也得以跟着離開。
“王爺請留步。”
身後驀然想起一道中年男性的低嗓音,東方奕彤下意識的回頭,就見左思遠朝着他們的方向急步追來,同來的還有左皓棋和左以萱兄妹二人。
“王爺、王妃。”
走近的左思遠衝着東陵九和東方奕彤抱拳作揖行禮,身後的左皓棋和左以萱兄妹二人亦如是,東陵九從鼻子發出一個單音嗯便算了事,倒是東方奕彤有些不習慣這樣的場面,虛扶了一把,笑着道:“左相爺不必多禮。”
左思遠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東方奕彤,眼眸中流露出淡淡的不屑之意,視線轉而便落到了東陵九的身上,“王爺,老臣有幾句話想單獨和你說,還望借一步說話。”
左思遠是封欒國朝堂上的頂樑柱之一,其才智謀略皆是無人能比,在加上他是自己的心腹,哪怕知道他此次急急忙忙追出來,很大程度上是故意而爲,東陵九也沒有推辭的理由,衝着東方奕彤遞去一抹意味深長的眼神,當即便往旁邊走去,左思遠快步緊隨而去。
“寒煙,綠柳,我們去馬車旁等王爺。”
低聲說完這句的東方奕彤轉身就走,寒煙和綠柳快步緊隨,奈何他們剛剛走出幾步,左以萱便上前一步來攔住了東方奕彤的去路,寒煙和綠柳當即上前一步一左一右的擋在了東方奕彤的面前,兩人此時雖然沒有直接動手,臉上的意思卻是表明了左以萱敢出手,他們就會毫不猶豫的動手。
“九王妃,躲在兩個賤婢後面,是怕我會對你不利嗎?”
左以萱那帶着幾分嘲弄的話語傳來,東方奕彤回過頭去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身後的左皓棋,卻見左皓棋直接瞥過頭去看向旁邊,裝出一副完全沒有看見這邊發生的事情,心底不由得好笑,如果她再不明白此事他們一家人追出來,是刻意來找她,那就是真傻了。
“不知左小姐突然攔住本王妃的去路,這是何意?”東方奕彤笑着問道。
雖然她一向對自稱本王妃不是很感冒,但是在封欒國的這段時間,她學到了很多東西,有些時候身份是權利和地位的代表,在加上明知道左以萱是不滿意她,是來存心找她茬,她也不介意故意拿出本王妃這個身份膈應左以萱。
想當初左以萱自殺的消息傳到九王府,東陵九前去相爺府看過左以萱,最後整夜未歸,她白天睡覺,晚上醒來時,聽到的便是東陵九說和左思遠聊了一夜關於朝堂上的事情。
雖然這個解釋不夠詳細,可她選擇相信東陵九,相信他是真的不喜歡左以萱。
從那日後一直到封以銜今日被皇帝冊封爲太子的大典舉行的這半個月的時間,雖然皇城內都大街小巷都傳遍了左以萱爲東陵九殉情的消息,東陵九也都待在府邸哪裡都沒去,除了待在書房裡處理相關公事外,就是花時間陪她彈琴、畫畫、作詩以及品嚐美食等,總之這半個月的生活可謂是過得安靜。
“本王妃?虧得你好意思這麼自稱。”左以萱冷聲嘲諷道,冷眼看了一眼寒煙和綠柳二人,“東方奕彤,你可是敢不躲在你的兩個丫鬟後面,站出來和我談幾句話?”
“王妃,不要!”寒煙和綠柳異口同聲的說道,當初左以萱這女人爲了見王爺一面,先是拿出匕首自殘,後又是自殺自殘,這個女人心機是何等的深,他們皆是不放心自家王妃和左以萱近距離接觸,更別提是單獨說話。
“你們兩人退下,去馬車旁邊等我。”東方奕彤冷聲吩咐道,雖然她很明白寒煙和綠柳心中所想,也知道左以萱此時找她就是爲了陷害她,但是她東方奕彤從來就不是什麼怕事的人,更不怕喜歡搞事的人。
“王妃……”
“嗯?”
寒煙和綠柳心有不甘,卻是知道東方奕彤此時是生氣了,爲了不蹙眉頭,稍作遲疑後,紛紛說了句有事叫他們,便快步往馬車所在的方向走去。
“左小姐,現在本王妃的人已經走了,你有話就直說吧。”
“東方奕彤,還記得當初你在鄴城時答應我的話嗎?”
輕挑眉梢,東方奕彤故作不解的問道:“什麼話?”
“我就知道你是不會承認的。”左以萱嘲諷出聲道,“既然你不記得了,那我就提醒你幾句,當初我說要你離開王爺身邊,你說讓我不要把你當成我的假想情敵,因爲你對王爺沒有感覺,你還說你正在極力想辦法擺脫王爺,如果我有辦法能夠讓王爺賜你一紙休書的話,這以後我就是要你出現在王爺面前,你都不會再來。”
“哦,原來是這些話啊,本王妃的確說過,不過這又怎麼了?”
“你居然還問我怎麼了?東方奕彤,你不是說你對王爺沒有感情嗎?那你爲什麼還要和王爺在一起?你們甚至還那個,你到底還要不要臉了?”
“左以萱,本王妃要不要臉這話豈是你能夠說的?你這是在侮辱本王妃,你明白嗎?”
“東方奕彤,你……”
“直呼本王妃名諱亦是得追究罪責的。”東方奕彤冷聲打斷左以萱的話,見左以萱一副惱羞成怒的樣子看着她,她當即似笑非笑的繼續說道:“不過看在你是初犯的份上,本王妃就不與你計較了,另外你也記住了,當初本王妃是說過那樣的話,但那時候對王爺的確是沒有感情,可是在一起時間久了,感情自然而然就有了,而且那時候是讓要你拿出王爺的休書給我,可是你這麼久沒有做到啊,現如今本王妃和王爺有感情了,本王妃也不想離開王爺了,我們在一起做一些該做的事情不是很正常的嗎?別忘了本王妃當初與王爺可是拜過天地的,我們是在羣臣的見證下結爲夫妻,倒是你以後說話和行事都注意點分寸,畢竟是個未出閣的女子,可別說錯了話,做錯了事,被人傳出了壞名聲,這日後想要在嫁個好夫婿可就麻煩了。”
知道東方奕彤這話意有所指是說半個月前那件事情,左以萱的臉色異常難看。
“東方奕彤,你以爲你拿出九王妃的名號壓我,我就會怕你嗎?我告訴你,我之所以稱你一句九王妃,那是看在王爺的面子上,不然就你一個低賤的庶女出在我眼中什麼都不是,甚至是早前還傳出被南宮楚澤退過婚,你這樣低賤的身份又如何配得上身份尊貴的王爺?另外依我看當初你說什麼你不喜歡王爺,想要離開王爺,想從王爺那裡得到什麼休書,怕也都是你故意說給我聽的吧,因爲你想迷惑我,以爲你是真的不喜歡王爺,這樣你就有更多的機會待在王爺的身邊擄獲王爺的心,我真後悔自己被你的謊言給騙了,不過你也不要得意,我可以告訴你,王爺他是不會喜歡你這種女人的,他之所以接近你也不過是因爲你有很多利用的價值,對他的計劃很重要。”
“你說完了嗎?”東方奕彤冷笑着問道。
“什麼?”
見左以萱一副不解的樣子,也不管她是裝傻還是什麼的,東方奕彤上前兩步靠近左以萱,附在她的耳邊不以爲然的問道:“你剛剛說王爺是不會喜歡我這種女人,之所以接近我也不過是因爲我有很多利用的價值,對他的計劃很重要,那你倒是說說我有什麼利用價值?王爺他又有什麼計劃?”
“想從我嘴裡套話?你以爲我是傻的聽不出來嗎?我告訴你,我是不會說的。”
看着一臉堅決的左以萱,東方奕彤忍不住笑出聲來,“是王爺想要統一天下?還是想利用我對付南宮楚洵?”
“這些你是怎麼知道的?”左以萱急聲問道,心底莫名的有些慌了。
將左以萱臉上那抹慌張盡收眼底,東方奕彤心底確定此刻的左以萱一半是真話一半是假話,故作不在意的說道:“如果我說是王爺自己說給我聽的,你肯定不信,不過你剛纔說他不會喜歡我,現在對我好也不過是在利用我,那麼你有沒有想過其實我也沒有真正喜歡他,我也是在利用他,他利用我對付南宮楚洵,而我則趁着接近他的時候套取更多的情報,到時候就看看到底鹿死誰手。”
左以萱的臉色微變,“你是南宮楚洵派來刺殺王爺的人?”
知道左以萱中計,東方奕彤挑眉輕笑,“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
“東方奕彤,你果然目的不純!”
“我從來就沒有說過我目的很純啊,是你自己傻而已,你不是很在意王爺嗎?有本事就現在殺了我啊?”
冷聲說完這句話,東方奕彤別過左以萱的身子徑直快步往馬車的方向走去。
剛剛走出幾步,猛然便感覺身後一道勁風襲來,知道是左以萱想要殺她,東方奕彤微微側身避開,隨後轉身企圖奪過左以萱手中的匕首,奈何就在那時左以萱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突然死死的抱住她的手不放,就在她意識到事情不妙的那一瞬間,左以萱手中的匕首已然刺進了自己的腹部。
身後還傳來寒煙和綠柳喊她小心的聲音,左以萱的慘叫聲也隨之響起,知道左以萱是算計她,東方奕彤脣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當即手上微動,手中的匕首再次往左以萱的腹部沒入了兩分。
她知道這樣下去最多隻會要左以萱半條命,不會讓她直接身死的。
左以萱似乎沒有想要東方奕彤會在這個時候還對她下手,一雙眼睛瞪得老大,想說話卻是因爲疼痛完全說不出來。
站在他們不遠處的左皓棋也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注意到自己的妹妹被刀子刺中,當即衝過來一掌便往東方奕彤的身上招呼了過來,東方奕彤因爲手被左以萱死死的抱着,想要徹底避開左皓棋的攻擊已經是來不及,便是硬抗了左皓棋一掌,愣是被左皓棋一掌擊得倒飛了出去,最後還是在半空中翻轉了下身子落到地上才勉強穩住身形。
“王妃,你沒事吧?”來到東方奕彤身邊來的寒煙和綠柳兩人關切的問道,被他們兩人攙扶起來的東方奕彤低低咳嗽了兩聲,強忍着體內的氣血翻滾,沉聲道:“我沒事,你們無需擔心。”
那邊伸手扶住左以萱的左皓棋見其傷口鮮血不斷流出,左以萱更是整個人痛得昏死了過去,他忙急忙點了左以萱的穴道止血。
“九王妃,你爲何突然出手傷我妹妹?”
帶着幾分怒意的質問話語傳來,東方奕彤凝眸冷冷的看了一眼左皓棋,脣角的那抹冷冽之意更濃。
“左將軍,明明是你妹妹出手傷本王妃在先,本王妃不過是出手還擊,這屬於正常防衛,之後是你妹妹直接抱住本王妃的手往她的腹部襲去,匕首這才刺中她的腹部,這一天是她自己故意而爲,現如今你卻開口質問本王妃爲何要出手傷你妹妹,你是在欺負本王妃沒有一個會本王妃的哥哥嗎?”
“九王妃,你說是以萱有意傷你,老臣倒是想不通她爲何這麼做?還是她吃了熊心豹子膽,傻到明知道這處地方眼線頗多,卻還敢明目張膽的對你出手。”
左思遠的話語從旁邊傳來,東方奕彤轉頭時,就見左思遠和東陵九往他們所在的方向疾步走來,當即忍不住皺眉,這小的還沒打跑,就又來了老的,很明顯是在算計她,今日這圈套她是不跳也得跳了。
眼看着走近的東陵九隻是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視線轉而落到左以萱的身上,從頭徹尾只是皺着眉頭卻不表態,東方奕彤也不在意,當下淡淡的出聲說道:“解釋的話語本王妃說過一次,現在不想再說第二次,所謂身正不怕影子歪,本王妃做人做事不愧於天不愧於地,左相爺現在既然認定是本王妃出手傷人,本王妃無話可說,不過也好心提醒左相爺一句,左小姐中刀的地方離子宮很近,如果不及時就醫的話,這輩子怕是都再難孕育孩子,如果不想她的後半生因爲自己的愚蠢而被毀了,那就最好快些就醫。”
“棋兒,馬上帶你妹妹以萱回宮裡去求皇上讓御醫爲她就醫,務必保證她無事。”左思遠厲聲吩咐道,那邊的左皓棋應了聲是,抱着左以萱便快步往皇宮裡跑去,左思遠看到這裡才轉身衝着東陵九的方向抱拳作揖行禮,“王爺,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王妃她今日傷以萱之事,還望王爺能夠秉公處理,還以萱一個公道。”
說完這話,左思遠當即轉身往皇宮的方向走去。
東陵九雖然沒給出任何回覆,眉頭卻是越發的緊蹙得厲害,左思遠已經走遠了,他才收回目光來看了東方奕彤一眼,疾走兩步到了東方奕彤的身邊,壓低聲音問道:“怎麼樣?有沒有哪裡受傷?”
“無礙。”東方奕彤淡淡的說道,“看王爺的臉色一直不是很好,想來是左相爺和你說的事情頗爲重要,再者是這左相爺是王爺你的支持者,現如今我卻傷了他的愛女,他定然是恨我入骨,現如今還把人帶進皇宮去,擺明了是要把事情鬧大,而剛纔那話顯然是在對王爺你施壓,王爺你還是跟進去看看吧,就當是慰問一番。”
“本王若是進去了,你呢?難道不一起進去?”
“我向來便不是那種做了壞人又來做好人的人。”東方奕彤嗤笑道,“何況是她傷我在先,我不過是出手反擊,現如今他們卻顛倒是非黑白,真當我那麼好欺負不成,反正我是不去,王爺你一個人去吧,這樣也當是順便看看他們能夠把事情折騰到哪一步,我回府裡去等王爺你的消息。”
東陵九沉吟片刻,“最近多事之秋,本王跟進去看看情況也好,你既然不想進去,那本王讓逐影趕馬車送你回去。”
“不必了,王爺,我突然很想走走,不想坐馬車回去,另外有寒煙和綠柳跟着我,我不會有事的,相反倒是你在這危機四伏的皇宮中橫走,逐影跟着你保護你最好。”
“那你們小心些,有什麼事情就發送信號彈。”
低低的嗯了一聲,東方奕彤當即轉身就走,寒煙和綠柳衝着東陵九行了個退禮,快步追上東方奕彤的步伐,主僕三人快步離去。
“王妃,王爺已經往皇宮裡走去了。”
從鼻子裡發出一個單音嗯,再次走出幾步的東方奕彤直接一口鮮血吐了出來,嚇得寒煙和綠柳兩人愣住,忙上前來扶住了她。
“王妃,你受傷了!”
“沒事,只是不小心咬破了口腔內壁。”東方奕彤搖搖頭不在意的說道,擡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跡,衝着身邊的寒煙和綠柳吩咐出聲,“我剛剛在筵席上沒吃飽,我們去前面找家酒樓在吃點東西,另外是身後好像有人跟着我們,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王爺的人,待會兒我們進去客棧後就想辦法甩掉他們。”
“王妃,你該不會是想要……”
後續寒煙的話沒再繼續說,因爲在場的衆人都知道她要說的是什麼。
“現如今南宮國朝堂上的局勢變化太快,上一次南宮楚澤沒有直接實行逼宮這個計劃,是因爲手中的勢力不夠穩妥,而經過上一次的對決時,最後完美收官,一定程度上是因爲南宮嘯天的緣故,現如今南宮嘯天病入膏肓,在我們去洞內那一個多月時間,南宮楚澤更是爲此奪了不少權利,南宮楚洵的很多人都被斬殺,勢力可謂是大打折扣,但是南宮楚洵現如今還穩坐太子之位,爲了奪得皇位,這個時候隨時會出現宮變,將軍府必然會受牽連,我可以和上一次一樣不在乎別人的生死,可是我爹的生死,我必須在乎,並且親自去走一趟。”
“而且寒煙你前兩天去錦夏國爲曉蔓送新婚賀禮回來時也曾說過邊疆兵力調遣整頓嚴重,可能是要行軍打仗,現如今錦夏國皇帝念在夏蓮湫是平王獨女,在加上曉蔓心善,饒她不死,儘管如此,她手中的兵力全部被削減,現如今就完全是個混吃混喝等死的人,她已然成了一顆廢卒,凌淵錦見她沒有用處,這婚事告吹是遲早的事情,在加上根據最近所收集的情報來看,靠近武夷國的連城一夜之間便屠城,變成了整座死城,爲了穩固軍心和民心,封欒國顯然是要揮軍南下和武夷國交戰,幾國制衡關係即將被打破,而打破後勢必就會行軍打仗,這場戰役也許會很快結束,也許會持續很多年而不結束,最後又形成現如今這種幾國制衡之勢,但是不管是哪種,我爹堅決不能夠有事,任何人也休想傷她,這是我的底線。”
自從洞內出來的這一段時間,她總感覺自己很多事情力不從心,甚至是有些事情自己做過了卻變成沒有做過,完全沒有一點兒記憶,就像是記憶斷片了一樣,這些事情她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蘇如澈每次爲她診治時,她也都是想方設法的讓自己的心緒平和,讓他察覺不出異樣,可她知道自己在這樣下去,早晚會出問題,這一次她回南宮國後,要藉此機會親手解決南宮楚澤和東方奕影,以此祭奠原主的靈魂,趁機奪得身體的控制權。
寒煙和綠柳對於東方奕彤的話自然是言聽計從,兩人當即扶着東方奕彤去了最近一家客棧,那家客棧是他們的一個隱秘據點,隨後借用那家客棧成功遁走,在甩掉那些所有跟蹤他們的人之後,一行人直接帶了一些隱匿的高手一起出了皇城,往南宮國趕去。
當東方奕彤帶着一行人拼命往南宮國趕的時候,九王府書房內,東陵九周身卻布着寒氣。
讓他沒有想到的是自己不過是爲了處理左以萱的事情以及和封譽雲商量如何攻打武夷國的事情,爲此在皇宮待了一夜,等他回府來時,卻找不到東方奕彤的蹤跡,這才從下面的人口中得知,東方奕彤帶着人進了酒樓後就不見了,他才明白東方奕彤一聲不吭的走了。
雙手緊握成拳,發出咯咯聲響,東陵九強壓着怒意問道:“他們人現在在哪?”
感受着東陵九身散發出來的森森寒氣,逐影額頭冷汗直冒,硬着頭皮開口道:“根據探子兩個時辰前來報的消息,按照正常行進路線,在加上王妃他們是騎馬行進,一路上沒做耽擱,想來已經出了歡城,即將抵達與武夷國邊境。”
“先飛鴿傳出給武夷國那邊的人,讓他們想辦法攔住東方奕彤,另外馬上召集所有隱衛到院子中,隨後出發往歡城趕,如當今皇帝所願,一舉拿下武夷國。”
逐影說了句是,當即快步出了書房,依稀聽得身後傳來桌椅碎裂的聲音,他卻是沒敢倒回去,不難想象回去就是撞槍口上,是生是死尚不自知。
東方奕彤他們遇到了不少的阻攔,但是因爲東陵九那些暗衛不敢真的傷她,卻也只能夠眼睜睜的看着防線被突破,在加上武夷國還有凌淵錦的人出手阻攔,東陵九那些暗衛在一定程度上爲了保證東方奕彤的安全,反而只能幫着東方奕彤逃跑,隨後看着東方奕彤帶着人從他們面前離去。
東陵九得到這些消息時是氣得半死,只是可惜那個時候的東方奕彤已經到了南宮國地界,他也曾想過追過去,但是凌淵錦卻是沒給他這個機會,直接率先一步發兵攻打他們的連城,作爲三軍主帥,他不得不留下主持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