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女人沒說話,卻是目光灼灼的盯着東方奕彤看,見她神色堅定無比,好久之後冷聲問道:“你是如何發現這裡是個幻境的?”
“感覺!”東方奕彤和淡淡的說道,頓了頓又開口繼續往下說道:“其實我一開始以爲這裡是真實的,但是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因爲雪狼一開始在進石室來之前就一直是副很害怕的樣子,可是剛剛卻看得它一直湊在你的棺槨邊站着,雖然也很佇立不安,但是明顯不是那種從內心深處的恐懼,後來你從水晶棺中復活後,雪狼更是丟棄我而逃跑,正是這一點暴露了這裡是幻境,因爲雪狼對我很有感情,從之前闖關卡到這裡,一路上遇到好多危險它都沒有丟棄我,這一次是不可能會丟下我逃跑的。”
“除此之外還有就是我明明不信鬼神之說,對死人什麼的更是不害怕,因爲我見過不少乾屍,就是你這種幾百年肉身不腐的屍體我也有見到過,可是在從看到你後,我卻突然變得很害怕,特別是你從水晶棺裡出來的那瞬間,我更是由內心深處生出一種恐懼,這不是真正的我,再者就是你的武功太厲害這一點也暴露了這個事實。”
“最爲重要的一點就是不管你是復活還是什麼的,你畢竟是具在水晶棺中沉睡了數百年的屍體,你就算再強大,也抵擋不了數月的侵蝕,如果你真的復活了,你抵擋不住空氣,因爲空氣會讓你的肉身產生變化,可你沒有,而綜上所述,我唯一能夠想到的就是幻境,雖不知道你到底是用了什麼手段影響了我們,再者是我們先前也遭遇國相同的事情,人家都說有些招式用一次就夠了,因爲用第二次就不靈了,你卻用了兩次,雖然我們依舊是毫無防備的中招了,我們卻堅信可以打贏你,相信要不了多長時間,我們就可以從這裡出去。”
紅衣女人聽完東方奕彤的話,突然放聲大笑了起來,當即手上微微用力一甩,東陵九和東方奕彤兩人皆是被甩了出去,重重的落到了地上,一口鮮血皆是從兩人嘴裡吐了出來。
“你們竟然能夠識破這裡是幻境,要知道本教主的造夢術可是比那只是能夠讓人陷入幻境的雲香草厲害數百倍,沒想到一個小小的疏忽就讓你們識破了本教主的計謀,當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一輩比一輩強啊。”
話到最後,紅衣女人的語氣淡了下來,凝眸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東方奕彤。
“其實你剛剛說錯了一點,那隻狼不是本教主故意而爲把它弄出去,而是本教主根本就控制不住它的意志,畢竟你們現在所看到的本教主不過是生前留下的一口氣,利用最後一口氣設下了這個幻術,幻術的基本依據就是你們不怕本教主就可以從這裡走出去,只是沒想到這一等便等了數百年纔有人觸碰到這個幻術,聽你們的口氣,此時外面的世界也不是本教主所熟知的世界了。”
聽出紅衣女人說話的語氣變了,身上的戾氣也跟着消散了兩分,一心想要出去的東方奕彤硬着頭皮開口問道:“前輩,既然你已經說了我們不怕你,我們就可以從幻境中出去,而且看前輩你也並不是有意想要殺死我們,請問我們該要如何出去?還望前輩指點一二。”
“哼,誰說不想殺你們,本教主只是殺不了你們罷了,畢竟你們只是進了本教主的幻境,本教主就算在這裡殺死你們,你們也未必就會死,相反一旦讓你們反抗過大,你們興許就直接從這裡出去了,到時候本教主想要再把你們弄進來可就不容易了。”紅衣女人冷聲道,“而現在這種情況嘛,你們已經不怕本教主,你們身上的陽氣就會一點點升高,相反本教主身上的陰氣就會被你們的陽氣給同化,自古陰陽便相剋,等到你們的陽氣徹底同化本教主身上的陰氣,待得陰氣散盡,你們自然就會回到彼此的身體內,總之你們放心吧,這要不了多長時間。”
“多謝前輩。”東方奕彤低聲道,當即和東陵九抱着緊靠在一起。
“你們看上去倒是很恩愛。”紅衣女人冷聲道,見東方奕彤和東陵九兩人沒說話,當即淡淡的笑了笑,“你們兩人讓本教主想起了自己年輕的時候,也是和自己最愛的人相親相愛,只可惜最後也落得過家破人亡的下場,現如今你們進了本教主的幻境中,看在這份上,本教主也好心告訴你們如何從這處地方出去。”
東方奕彤剛纔就想要開口問這話,但是又怕自己這麼問會得寸進尺,這會兒對方開口了,想着對方也是有心放他們一條生路,當即就順口說道:“還望前輩能夠指條明路。”
“心底怕是早就想問本教主了吧。”紅衣女人冷聲道,“你們聽清楚了,從這幻境中出去後,就到石室外面往左走十步,地下那塊磚是空心的,你們想辦法拿開那塊磚,會在下面看到一根帶鐵環的鐵鏈,然後奮力拉起那根鐵鏈,你們就可以離開這處地方了,不過你們也要記清楚了,鐵鏈被拉起後,這處地方全部皆是會被毀,因爲那是唯一可以毀掉整個地下建築的地方,也就是說如果機關啓動後,你們逃跑的速度太慢的話,你們必死無疑。”
“多謝前輩指出這條明路。”
“少在那假仁假義,本教主可不是真心要放你們走,只是沒辦法留住你們而已。”
“前輩,其實我看得出來,雖然你沒有直接殺死我們的本事,但是你也並無殺死我們之心,不然以你的幻術就是想要折磨死我們也不是不可能啊。”
“算你這丫頭還算聰明,本教主的造夢術在那個時候,那可是天下一絕的,這天下間敢惹本教主的人少之又少,但是夜路走多了總是會碰到鬼,就在本教主潛心愛上一個男人的時候,何曾想那個男人只是正教人士中安排來刺殺本教主的人,隨後本教主心甘情願爲那男人死,可那男人又着了魔似的想要利用秘術復活本教主,奈何害死了上千人,最後也功虧一簣,還是沒能救活本教主,他死了,而本教主則利用最後一口氣造了這個夢,也就是你們現在所遇到的這個。”
“敢問前輩剛纔說的那數千人可是這石室中那成堆的骨骸?至於復活你的那個男人則是最後趴在水晶棺上的那個人?”東方奕彤追問道。
紅衣女人低低的嗯了一聲,便像是陷入了回憶般沉思着靜默不語,好久之後才低低的嘆息了一聲,“他叫墨乘風,曾是一個有名的鑄劍師。”
“墨乘風,三百年前的墨氏家族少主,鑄劍術天下第一,憑藉一套自創的墨氏劍法打敗過很多武林高手,爲除去天下第一魔教女魔頭魔千幻,便隻身一人接近魔千幻,魔千幻秉着曾被墨乘風救過一命,現如今兩人相遇,更是心繫此人,在墨乘風的建議下,魔千幻改邪歸正,不再濫殺無辜,換句話說,其實天下第一魔教其實從來都沒有濫殺無辜,他們也並非什麼魔教,原門派爲百花教,收留孤苦伶仃的女子和一些婦孺兒童,就算殺的也都是該死之人,因爲你們的勢力逐步壯大,再者就是江湖中人都忌憚你的造夢術,便憑空捏造你的謠言,甚至是故意殺人栽贓於你們魔教,稱你們手段極其殘忍,因此被江湖上之人而不恥,只希望有人能夠殺了你,這樣江湖上便不是你們百花教這個門派獨大。”
“所謂魔教者人人得而誅之,墨乘風正氣凜然,在被推舉爲武林盟主後,當之無愧的接下了這個任務,可卻在與魔千幻朝夕相處中,發現百花教並不像外界所言那般喜歡濫殺無辜,魔千幻爲了和墨乘風在一起,更是設計一場廢了自己的武功,墨乘風也在那時候慢慢的喜歡上了魔千幻,想要與魔千幻廝守,但那時候他的行爲卻是飽受江湖中人的所有白眼,甚至說墨乘風叛變,直到一日有人重傷墨乘風,魔千幻爲了救墨乘風,猛然出手傷了不少江湖中人,墨乘風得知魔千幻武功並未消失,知道自己被騙,怒意衝頭,刺了魔千幻一刀,屆時又被其他人圍攻,魔千幻身受重傷,自知命不久矣,最後拼着全力逃走,至此在江湖上消失。”
一口氣說完這席話,東陵九稍作停頓,又似笑非笑的繼續往下說道:“剛纔前輩你已經說了那個人是墨乘風,想必百花教教主魔千幻便是前輩你。”
“你怎麼會知道這些隱秘事情?”紅衣女人冷聲質問道。
其實不止是她,就是東方奕彤也同樣好奇,東陵九低低的笑出聲來,“按照道理來說,兩百多年前的事情無人得知,就算知道的也並不全面,但是墨琛燁便是這墨乘風一脈傳承下來的,而關於墨乘風的事蹟在家族族譜上皆是有記載,本王和墨琛燁是好兄弟,曾有幸得觀其族譜,便知曉了此事。”
“墨琛燁是誰?”
面對紅衣女人的再次追問,東陵九雲淡風輕的說道:“前輩,本王剛纔的話已經很清楚了,墨乘風這一脈傳下來的,準確點說是你們的孩子當初並沒有死,是墨乘風把他給秘密帶走了,只想要他過普通人的生活,於是你們的孩子平安長大後,就有了幾百年後今天的墨家,雖然和你沒多少關係了,但是現如今的墨家依舊是以鑄劍爲主,可以說是天下第一莊,和兩百多年前的墨家在江湖上亦或者是其他幾大國家的地位沒有多少差距。”
“那個墨氏後人也和你們一起來了嗎?”
“是,只不過他現在並沒有和我們在一起,因爲我們在地面塌陷的時候被分開了,現在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死是活。”東方奕彤朗聲回答道。
紅衣女人皺了皺眉,“本教主當初請人設計這裡時,足足花費了五年時間才完工,就是想自己死後不讓任何人來打擾,因此這洞內機關重重,你們能夠找到你們來,怕也是那份圖紙被泄露了出來,後人以爲是藏寶圖,所以才千方百計的想要到這裡來,殊不知這裡除了有本教主的棺槨外,什麼都沒有,甚至是不小心還會白白搭上了命,你們走到這裡來是運氣,也是實力,剛纔本教主既然已經答應說讓你們走,就自然會遵守約定,現如今本教主決定主動放你們走,你們也儘快出去拉動那根鐵鏈,這樣所有的機關都會停止,在其他其他的人也都會獲救,不過你們也要記住了,鐵鏈拉動後,你們的時間不多,是生是死就看你們的命夠不夠大。”
聞言,東方奕彤和東陵九皆是心底冷哼一聲,這紅衣女人先前說什麼不能夠停止幻境繼續,現在聽到有墨家後人,又說主動停止幻境,果然從開始就在騙他們,不過也得慶幸這個話題拉開,攀上了點關係,不然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呢?如果這紅衣女人遲遲不放他們離開,他們過招也未必打得贏這紅衣女人。
“雖然你們沒說話,但是本教主知道你們的心底在想什麼,本教主剛纔那些話也沒有騙你們,現在說可以主動讓你們退出幻境,那是因爲本教主得付出些代價。”
“前輩,我們沒有那麼想,你想太多了,我還正在想前輩你這樣強行把我們送出去會不會對你產生影響呢。”
“哼,油嘴滑舌。”紅衣女人冷哼道,意味深長的視線落到了東方奕彤的身上,“本教主看你體內有異樣,你們剛剛在地上撿到的那塊血玉你以後就帶在身邊吧,有養魂的功效,對你也多少有些好處,好了,現在你們兩人閉上眼睛,本教主這就送你們回去。”
伴隨着紅衣女人的話聲落下,她的身體也越來越虛幻,東方奕彤和東陵九也當即緊緊的閉上了眼睛,便開始感覺到周身逐漸回暖,且越來越暖。
然而還不等他們徹底回過神來到底是怎麼回事,一陣狼嗷聲便紛紛傳進了他們兩人的耳裡,兩人下意識的睜開眼睛,猛然發現他們此時正站在撿到血玉時的那個地方。
東方奕彤這一次也顧不得腿疼,直接快步往棺槨的方向走了過去。
發現石棺完好無損,裡面的水晶棺也是,鐵鏈還綁在水晶棺上,水晶棺裡那具女屍還在,一切都還是他們剛剛進來時所看見的樣子。
“王爺,我剛剛腦海中突然閃過很多畫面,就是我們離開這裡去找出路的時候,才走出幾步,然後這個水晶棺內的女屍就復活了,不僅開口說話,然後和我們打了起來,還告訴了我們離開的路,她……”
東方奕彤急速說話間,下意識的回過頭去看了一眼朝她身邊走近的東陵九,卻發現東陵九的手中那塊血玉顏色變得更醇正了一些,宛如真正的血色一樣。
“王爺,這血玉的顏色……”
同樣低着眸看着手中血玉的東陵九也跟着愣了一下,他還以爲自己和東方奕彤處於幻境中,更是萌蠢的擡手在自己臉上掐了一把,隨即傳來的清晰疼痛感讓他知道他們已經脫離了幻境,想到剛纔的經歷,咬牙切齒的說道:“剛纔本王和你經歷了一樣的事情,雖然有些不可思議,但是不得不承認是真實發生的,想來我們都是被拉入了那個幻境中,而啓動這幻術的應該是本王的血沾到了這塊血玉上,就是在那個時候我們被拉入了幻境中,也就是說這塊血玉並不是向你所說的那樣。”
事情是玄乎的,但是不得不承認它是真的在發生,不管是東陵九還是東方奕彤,他們在心底都相信了這件事情是正在發生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剛纔陷入幻境所發生的一切,還是其他什麼,東方奕彤再次感覺這石室內變得更加陰森了,她下意識的垂眸看了一眼水晶棺中的女屍。
“王爺,我總覺得這地方很古怪,我們現在按照先前所聽到的那個離開的方法快走吧,儘快離開這個石室。”東方奕彤急聲道,她真的一秒鐘都不行呆了。
“好。”
低低的應了一聲,東陵九當即將血玉收到了身上,攙扶着東方奕彤的肩膀快步往旁邊走去,企圖離石棺遠一點,奈何他們剛剛走出兩步,便聽得東方奕彤的慘叫聲響起。
東陵九下意識的瞥過頭看了一眼身邊慘叫的東方奕彤,就見一道亮光直接鑽進了東方奕彤的腦海裡,另一端則連接着水晶棺,突來的變故嚇壞了東陵九,他下意識的出手阻攔,含着內力的掌風襲擊在那光束上,奈何完全沒有半點效果,光束依舊源源不斷的往東方奕彤體內鑽去。
伴隨着亮光消散完,東方奕彤整個人也完全失去了意識,徹底昏迷在了東陵九的懷中。
東陵九下意識的探了探東方奕彤的鼻子,發現她是昏迷過去,心底長鬆一口氣,又爲東方奕彤把了把脈,並未發現任何不對勁,當即開始往東方奕彤體內輸送內力。
“東方奕彤,你怎麼樣?你醒醒,醒醒……”
急促的叫了好幾聲,東方奕彤還是沒有任何反應,東陵九不甘心的再次往東方奕彤體內輸送內力,只是這一次他卻感覺到東方奕彤的身體就宛如是個無底洞一樣,他的內力輸送進去全部石沉大海,完全起不到半點效用,就在他快要放棄的時候,東方奕彤逐漸甦醒了過來,他也跟着長鬆了一口氣,再次撤回了自己的內力。
“東方奕彤,你感覺怎麼樣?”
“王爺,我的頭好痛,我感覺頭痛得就快要爆炸了一樣,我真的受不了了……”
見東方奕彤說這話的時候面色痛苦,更是扭曲得難看,東陵九看得出她是真的疼,畢竟東方奕彤一向最是能夠忍受疼痛。
“你堅持住,本王這就帶你出去。”
說話間,東陵九伸手就去扶東方奕彤,打算扶她起身,不曾想就感覺到他剛纔收在身上的血玉突然發出一股熱能。
東陵九遲遲不扶她起身,東方奕彤凝眸看了一眼東陵九,這才注意到他神色不對勁。
“王爺,你的臉色好像很難看?你怎麼了?”
爲了不讓東方奕彤擔心,東陵九強忍着疼痛說沒事,“走,本王現在就帶你出去。”
強忍着那股熱能帶來的不適感,東陵九伸手扶着東方奕彤起身,然而剛剛走出五步的距離,卻是因爲熱能的襲擊,沒能承受住的他因爲分心得厲害,腳下一個趔趄便直接往前撲出去,爲了防止東方奕彤摔倒在地,東陵九愣是半跪到地上才勉強穩住身形,也死死的扶着東方奕彤不讓她摔倒。
“王爺,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你的臉色好蒼白,你……”
“王真的沒事。”東陵九安慰道,想着身體的確是出了些許異樣,這樣硬扛着也未必就能夠走出去,當即改口道:“身體上出了點小問題,你稍坐片刻,本王調息一番就好。”
說完這話的東陵九當即扶着東方奕彤坐在旁邊,動手爲自己把了把脈,發現脈象很亂,當即也伸手把藏在伸手的那塊血玉從身上拿出來打量了一番,隨後注意到血玉的顏色好像變得更爲妖豔,強忍住心中的不適直接把血玉丟到了地上。
因爲剛纔那股從血玉里蹦出來的熱能來得很猛烈,此時更是已經貫穿到體內,一時間不知道是好是壞的東陵九不得不利用自己僅剩的內力試圖抵抗那股熱能,企圖壓制住熱能,甚至是把熱能逼出體外。
可奈何他僅剩的內力簡直就是杯水車薪,完全抵擋不住那股熱能侵襲全身。
壓制後的熱能猛然爆發,在東陵九的四肢百骸中肆意遊走,那一瞬間,所有的筋脈脹痛不已,那種感覺就好像是整個身子隨時會爆體而亡一樣。
旁邊的東方奕彤注意到東陵九的情況不是很好,似乎壓制得很痛苦,好幾次想要開口問點什麼,卻又擔心自己開口會擾亂東陵九的心神,便強忍住沒開口。
彼時腦袋的疼痛感開始加劇,東方奕彤感覺有什麼東西在撕拉着她的腦袋一樣,終於是忍受不住叫出聲來,“王爺……”
東陵九睜開眼睛看了一眼東方奕彤,注意到她的臉色越發蒼白得難看,且眼神也變得無神起來,心底不由得着急,當即撤回了內力,上前去扶住東方奕彤,正要動手往東方奕彤體內輸送內力,東方奕彤卻先一步抓住了他的手。
“王爺,不要在往我的體內輸送內力了,我感覺自己的時間好像不多了,我……”
“廢話少說,本王是不會讓你就這樣死的。”
冷聲開口截住東方奕彤的話,東陵九便繼續往東方奕彤體內輸送內力,可是這樣做更是引發了剛纔那股殘留在體內的熱能持續在四肢百骸內來回竄動。
“王爺,不要這樣,你這樣不僅救不了我,你自己可能也會死的,你這樣做不值得,你趕緊收手吧,帶着我從這裡出去,我興許還會有救,我……”
“東方奕彤,如果你不想害死本王,那就閉嘴,不然你這樣持續和本王說話,會擾亂本王的心神,本王也只會死得更快。”
面對東陵九的固執已見,東方奕彤到底是安靜了下來,因爲她想自己活着,更想讓東陵九活着,不想因爲救她而弄得兩敗俱傷。
此刻熱能還在身體內來回竄動,東陵九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因此而死,只是緊咬着牙關死死的堅持着,將自己的內力一點點輸送進東方奕彤體內。
他不記得自己到底撐了多久,直到再也支撐不了的那一刻,他終於是徹底的昏闕了過去。
內力突然主動被撤,睜開眼睛的東方奕彤就看到東陵九整個身子往旁邊倒去,她忙動了動身子上前去扶住了東陵九的身子。
“王爺,你醒醒……”
“東陵九,你醒醒啊,快醒醒……”
連着叫了數句,東陵九還是沒有任何反應,東方奕彤忍不住泣不成聲。
自己不會什麼內力,無法像東陵九救她一樣直接把她救醒,讓她較爲安慰的就是東陵九隻是昏迷,而不是斷氣,驀然想到銀狼之前給他們的丹藥,東方奕彤直接把丹藥拿出塞到了東陵九的嘴裡,奈何東陵九還是不醒,東方奕彤想着不能坐以待斃,當即扶着東陵九起身,意圖帶着他離開這處石室。
頭依稀還痛得厲害,在加上沒有力氣,東方奕彤還未完全扶起東陵九,整個身子就重新栽倒在地,也不小心硌到了那塊血玉上。
疼痛感襲來,發現自己的手肘處因爲磕到血玉上而破皮流血,東方奕彤十分火大。
繼而想着東陵九從身上拿出血玉時,血玉通體發紅,那紅色就宛如鮮血在流動一樣詭異,想到東陵九先前就曾說過這血玉是不祥之物,轉念也再次想到就因爲東陵九的血滲透到血玉上,他們就被拉進什麼幻境,在那裡更是命懸一線,現在更是害得東陵九身體無緣無故的出現問題,甚至是到現在的陷入昏迷狀態,東方奕彤心底就忍不住來氣,直接用盡力氣把那塊血玉丟了出去。
血玉被丟出老遠,落地時正巧砸在某具骨骸上發出哐當聲響,東方奕彤卻是看都不看一眼,再次費力扛起東陵九那沉重的身子,企圖帶着他離開。
拖着昏迷的東陵九好不容易走出幾步,就因爲力竭,腳下不小心絆了一下,東方奕彤整個人往前撲了過去,此時兩人的身子往前摔去,爲了防止摔傷東陵九,東方奕彤直接翻身將東陵九抱到了懷中,讓他的身子壓在了自己的身上。
也就在着地的那瞬間,東方奕彤的頭不小心磕到了一塊骨頭上,她只感覺一陣暈眩感襲來,且越來越猛烈,再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整個人直接昏迷了過去。
一直寸步不離跟在東陵九和東方奕彤兩人身邊的銀狼一直注視着這一幕,此時見東陵九和東方奕彤兩人皆是昏迷了過去,它也從最開始的安靜到嗷嗚嗷嗚的嚎叫了幾聲,又跑過來蹭了蹭東方奕彤和東陵九的身子,卻發現自己蹭了半天,怎麼也蹭不醒兩人。
圍着東陵九和東方奕彤兩人走了幾圈,銀狼去咬住東方奕彤的衣服,拖着她繼續前進,卻發現自己拖不動,而且還讓東方奕彤受傷流血,銀狼舔了舔東方奕彤的傷口,隨後又低低嚎叫了兩聲,像是在表達自己的無奈一樣,最後索性直接趴在了東方奕彤的身邊,滿眼戒備的看着周圍,只是看着看着就因爲太疲倦而打起了盹兒。
石室內陷入了短暫的安靜,彼時不遠處,先前被東方奕彤隨手丟出去的那塊血玉,此時表面卻是散發出幽幽紅光,更是直接懸浮了起來,隨後紅光也將東陵九和東方奕彤兩人盡數籠罩在內,緊接着兩人的身子也一點點的升上了半空中,慢慢在半空中旋轉了起來。
直到半刻鐘過去,血玉表面所散發的紅光逐漸變淡,東陵九和東方奕彤兩人身上的傷也皆是全好,又慢慢的落到了地面上,那邊的血玉所散發的紅光全部消散,直接墜落到了地上,體表的光澤也逐漸暗淡了下來。
從血玉散發紅光飛起到醫治好東方奕彤和東陵九身上的傷這整個過程中,銀狼依舊處於熟睡狀態,而處於昏迷中的東陵九和東方奕彤兩人也皆是毫無任何感覺,
石室內徹底恢復了平靜,唯有東陵九他們一行人的呼吸聲清晰可聞,也不知道是過去了多久,石室內悠然想起一道細微的蒼老的嘆息聲,但緊接着就消散在石室內,便再也無任何聲響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