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不再下雨,天卻還是有幾分陰沉。日頭偶爾在輕淺的墨雲中露出來,居然有幾分像稍小些的滿月。 這天中午,又有了些新的消息。 軒轅立終於上了早朝,撇開了前幾日的萎靡之氣,帶着些振奮通知了羣臣立太子的事情,理由是內憂外患,立儲以賢。 小築幾人午間談着這些的時候,都是一臉不以爲意,軒轅夜心不在焉地什麼反應都沒有。 不,他在假寐之中,微微眯了一下眼,長睫頓時顯得毛茸茸的,像極了某種狡詐至極老奸巨猾的動物。 他心裡念頭剛起,顏羽又道:“這件事是最直接的,還有兩件相關的。一是皇上雖然昭告羣臣立了太子,但同時以年老體弱爲由,現封了個地方把宣王趕了去。” 軒轅夜頓時頗有興致地眉梢一挑:“我還以爲是要殺呢。” 這件事雖然是意料之中,但實在很有用。對於過段時間他的造勢,極爲有利。 不過其實,他們兄弟倆都在京中才更好玩。 “二呢,雖未冊封,但大家已經改口了。太子殿下早朝上迫不及待地舉薦了幾個武將,連讓羣臣見一面都沒有,就火急火燎讓人直奔前線了。” 軒轅夜神色睏倦,懶懶躺着,支起一條略長的小腿,狀似嘆息:“這麼看來,我這些日子只好默默看戲咯。” 段清黎好不容易有了接話的興致:“軒轅立真是大方得很,對軒轅陵也太好了吧?” 軒轅夜看她微有幾分咬牙切齒,對她輕笑道:“不要急,果斷時間我把他抓來,任大王處置。” 段清黎別過眼去,爲什麼這語氣聽着,她跟山匪頭子一樣? 軒轅夜神色又正了正,判斷道:“背後是藍宇之無疑了,原來那天他們真的談了大事。” 段清朗說出幾人所想:“他的野心居然這麼大?以他的脾性手段,拿軒轅陵當傀儡真是綽綽有餘。” “他既出手,你也無需擔心什麼亂子了……” 軒轅夜沉着臉,斂眸道:“我只想知道,那些命案是誰做的。” 實在是忒詭異了,顧家的事也
就罷了,接二連三的話,瞎子都看得見是陰謀。可會是誰指示的呢?就算所有人都第一時間想到藍宇之,但他這樣做的目的何在,到底爲了什麼不可告人的事? 一手操控朝堂,一手還想管着江湖?真是想想就要不寒而慄。 軒轅夜清楚,藍宇之是個異常棘手、渾身是刺的人,況且還不知他還有多少東西埋在地下尚未顯露呢。 他沉思之際,將眸光投向了遠處,望着墨色暈染般的天空,面容也有幾分憂鬱了。他在想,自己的勢力應該遠遠比不過藍宇之。 藍宇之能調動的不怕死的人手,實在是讓他望塵莫及,這確實和權勢有關。代國再小,也是個國,藍宇之擁有的實權應該與國主無異,他呢,能有什麼? 他看着天,段清黎神色複雜地看着他,心裡默默嘆氣。 她覺得,他應該不知道,他想事情的時候,面上帶了幾分輕愁薄憂,莫名地特別好看…… 她瞥了軒轅夜一眼,狀似無意問起:“蘇家呢?有什麼動靜沒?” 段清朗恍然想起什麼一般,告訴她:“軒轅陵真是狡詐了不少,自己忙得什麼似的,還有空逗蘇家玩。借**上去的財物與首富名頭不符,從流放一千里變成了兩千裡;然後,還假裝可憐蘇浩,賜了蘇家一輛小小的馬車……” “小到只能坐三四個人的樣子,可蘇家那麼多嬌弱的女子……” 他說着,聳聳肩,一副興致到此爲止的神色。 段清黎偏着頭想了想,輕笑了一下:“蘇家總共有多少姨娘小姐?我記不太清了,加起來十多個而已吧……” 軒轅夜驀然插嘴問:“已經出發了嗎?” 顏羽也像是在想着什麼,垂頭略略拖長了音調回答:“昨天就被趕出城了……” 確實,和藍宇之相比,蘇家實在不能讓軒轅夜太重視。 軒轅夜朝段清黎無奈地看了一眼,現在就這樣咯,不去管它了,反正離滅亡也不遠了。 段清黎神色淡然得很,居然還出乎意料地小聲寬慰他:“你且別想這麼多,好好養身子就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