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果而青,一看就是沒成熟的樣。幾個人端詳了半天,最後還是巧兒不確定地了句,“我怎麼瞧着這東西像是杏啊,不過這麼又這麼青,肯定不能吃。”
墜頗有求證精神地探手撿了個往嘴裡一送,素梅剛想阻止,話還不等開口,墜便一口咬了上去,嘶嘶哈哈地道:“沒錯了,就是杏,可酸死我了。”
這個時節杏還未成熟,蘇皖大清早的特地給她送了這麼一籃東西到底是什麼意思。
“素梅姐,這東西是誰給的?”巧兒問道。
素梅沒跟他們明情況,拿了東西,道:“甭問了,這東西瞧着沒人的時候找地方扔了便是。”
一聽這話,巧兒便知道不該再問下去了,院裡經常會有這樣的吩咐,他們做奴才的只曉得將事情辦好便成。
回去的路上,素梅走得很慢,她一直在想這籃杏到底是什麼意思。若是那邊想要對主動什麼手腳,也斷不會拿這樣的東西來送,一眼瞧着就不忍下嚥。
素梅邊走邊想,直到接近耳房的時候,突然間腦中靈光一現。原來蘇皖送杏是取了“紅杏出牆”的意思,這是大清早的趕着來膈應她們呢。
想明白了後,素梅的心底噌地就躥上火來,她怪自己沒早早明白過來蘇皖的意思,竟然還將東西傻乎乎地給收下了。
有了這段插曲,素梅明明是想瞞着卓慕凝,可是臉上的表情卻暴露了自己的想法。
卓慕凝聽完後,嘴角一挑,似乎並沒有將這事情放在心上,“她的消息倒是靈通。”
素梅替卓慕凝覺得不平,“之前她不還對您好話盡,這是有事求着您都這個樣,更何況以後。”
賞花大會在即,卓慕凝實在難以想象前幾天還拉着自己一個勁兒是爲自己好的人轉眼就變得如此落井下石。
也不知左梓玥的腦是怎麼長的,一邊求着別人辦事,一邊又下狠手把對方給踩死了。
卓慕凝洗了把臉,腦頓時清醒了不少,道:“你剛剛是蘇皖將東西給你的?”
素梅點頭道:“的確。”
“她有提及王妃的事情嗎?”
“這般沒有臉面的事情,自然是不好跟她主扯上的。”素梅想了想,道。
“目前看來有兩種可能性,第一,東西的確是左梓玥送的,但是確實假借了蘇皖的手,若是到時候我們追究起來,她便只管將責任往蘇皖身上一推就好。但是無論怎麼看來,這種做法都不太符合邏輯,就像你的,她明明還有事情求着咱們,何況我落難她本來就得意,但是卻沒有必要表現的這麼明顯,非要送東西來羞辱我,讓我記恨她。”
素梅這時候也平靜了下來,覺得卓慕凝的有理,雖然左梓玥有時會衝動些,但是想想這種做法除了讓自己解氣外本根就毫無意義。
“那主您的第二種可能性呢?”
“第二種可能性便是這東西是旁人指使蘇皖送的。”
素梅驚道:“這是想在咱們同王妃之間挑撥?”
再淺顯不過的道理,這一招果然做得精妙。
素梅想了想又覺得不對,道:“可是這樣一來,她就不怕咱們同王妃對峙嗎?若真不是王妃做的,咱們只要同王妃起,便很容易就會穿幫,蘇皖也會不保。而蘇皖算得上是王妃的貼身婢女,如果因爲這樣一件事就損失了安插在對方陣營中地位如此重要的人,不是太不划算了嗎?”
卓慕凝搖搖頭道:“我剛剛聽到這件事情的時候第一反應便是十分的憤怒,如果是一個思維正常並且要些臉皮的人都會將這個虧悶不作聲地吃到肚裡去,斷沒有大張旗鼓去鬧的。若是我仍忍不住要去鬧的話,可能蘇皖對佈局的那個人來也並不是十分重要的角色吧。而且無論怎麼樣,就算左梓玥知道了蘇皖有異心,可我卻是不知道的,便會同我剛剛所的第一種想法一樣,以爲是她們主僕演得一場戲。”
“所以不論怎麼樣,主恨上王妃便是鐵定的了。”
卓慕凝點點頭,道:“如此一來我跟左梓玥的同盟很可能就會瓦解,那麼在賞花大會上的合作便無從起了。”
素梅聽完卓慕凝的分析後直覺得後怕,“主,奴婢聽得心驚,這裡邊竟是有這麼多門道的。”
卓慕凝道:“所以以後遇到事情先不要着急,冷靜下來再看,可能會有不一樣的結果。”
幾日青燈常伴,雖然不上多辛苦,可是隻能困在方圓之地卻把卓慕凝給憋壞了,她一個一刻都閒不住的人竟然從早到晚只能在這麼大的地方活動,簡直要了她的命。
所以從前不怎麼期待的賞花大會也讓卓慕凝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着它快點來到。
賞花大會的前夕便是卓慕凝解禁的日。
雖然關她禁閉是不道德的,但是墨君昊還算是有點人性,能在賞花大會前將她給放了出來。要不然卓慕凝都可以想見那天的情景——幾個花枝招展的女人圍在左梓玥跟前恭維,隨口問起凌王府那個懷了身孕的侍妾,結果左梓玥抿脣一笑,像是不要意思起一般,道:“她呀,正被王爺罰在家中閉門思過呢。”
幾個女人便會一臉八卦,問道:“因爲什麼?”
左梓玥的回答自然好不到哪裡去。她閉着眼睛都能想象得出她是怎麼講自己描繪成一個不守婦道的的。
素梅在臨行前夕替她打點行裝,無意間便從她牀頭翻到了左梓玥給的那張詩詞,道:“主,明個兒你真打算在賞花大會上背這首詩嗎?”
卓慕凝將那首詩拿在手裡看了看,心裡也是對明天的事情七上八下,她並不知道左梓玥到底揣了什麼樣的心思,可能確定的是她要對付的人不是她。
若蘇皖的事情真的是周清雅指使的,那麼混在左梓玥身邊的蘇皖一定是得到了什麼可靠的情報,而從周清雅的反應也不難看出左梓玥應該是衝着她去的,所以她纔會提前出手反擊。
想到這,卓慕凝抖了抖手中的紙張,道:“背,怎麼不背,咱們可不能辜負了王妃的一片心意。”
素梅在衣櫃中翻騰了半天,道:“那件水藍色的長衫怎麼不見了,明日裡那些女人肯定穿紅黛綠的,主要是穿一身水藍定然會是當中最出挑的。”
“那你翻騰了這麼半天怎麼還沒找到?”
素梅嘆氣道:“本來這些雜事是歸院裡的福貴來管的,可是今天我一回來竟然發現他已經被調走了,剛剛來的新人根本什麼都不知道,把事情搞得一團糟,這件衣服肯定是前幾天送去漿洗了結果沒人知道,到現在還沒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