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找本王做什麼?”他涼薄脣角微勾,眉宇間一片溫潤。
宮雲晟與司徒漓夜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所以感情自然深厚。看着對方的眼神,就已經猜出對方想要說什麼,這大概就可以形容他們的默契程度了。
宮雲晟這個男人一向驕傲,即使遭受了那樣的打擊也不會在面上表露半分。但司徒漓夜懂。
“我真的不明白,爲什麼你要那樣對她。有些事情,是可以一起解決的。”
“漠離,你不會懂我的,只有我自己知道,那種感覺,對我來說實在是太殘忍。”
只有他自己明白,她哭泣的時候,他不能伸手擦去她的淚珠,再將她擁入懷中,只能冷眼旁觀,冷漠的不像他自己。他千方百計的想讓她放棄自己,也用另一種方法折磨自己,讓自己更加清醒——他不能拖累她。因爲他明白,愛是貪婪的,他的自制力在她面前一向都潰不成軍。
那年初見,他早已將南宮蒹葭這四個字刻入心底。
直到十五歲那年,所有的夢,都碎了。二十五歲的時候,他真正嚐到了什麼叫痛徹心扉。
夜卿漣對他說,蒹葭服下往生蠱的時候,血淚交錯,“告訴他,南宮蒹葭這個人已經死了。華笙,原諒我真的沒有勇氣在頂着這樣一張臉出現在他面前。順便替他介紹一個清白人家的姑娘,他需要人照顧。天高水遠,自有我的去處。這輩子,我最對不起的就是爹爹了,華笙,我希望你能幫我照顧他,告訴他,女兒不孝……”
千言萬語,最後都匯成了那四個字眼,“後會無期。”
你永遠也不知道下一刻上天會給你安排怎樣糟糕的命運,也不會猜到會給你怎樣的補償。
但是宮雲晟,不信命。
“晟哥哥,你知道嗎,蒹葭最喜歡去北郇國的梧鎮了,那裡的白薔薇真的好漂亮。如果有一天晟哥哥把蒹葭氣走了,記得來那裡找我哦。”
“容將軍,幾日不見,越發的玉樹臨風了。”卿漣笑道。
容華淺淺的笑了笑,“公主的嘴巴可真的跟抹了蜜似的。”
“必須的。”
“哈哈哈哈。”
房間裡迴盪着容華爽朗的笑聲。
如果不是習慣了,卿漣簡直難以相信面前笑起來還有兩個酒窩的男人是令人聞風喪膽的魔鬼。實話說,每次和這個男人相處,手心裡都流一大堆冷汗,她容易麼她。
“華笙,”容華勾脣,流露出幾分陰邪氣息,“你沒有什麼要對本將軍交代的麼?你應該清楚,你的一切,盡在本將軍掌控之中,你是嫡長公主又如何?皇帝終究會順着本將軍。”
這纔是真正的容華,那張清秀的臉可以隨意僞裝,亦陰邪,亦溫潤,亦冷酷。
他就不怕人格分裂麼?真是個奇葩男人。
卿漣嘴角的笑容僵了僵,隨即恢復柔和,“容將軍此話何意?”
看來十有**容華是知道那件事了。該死,她做的這麼隱秘,他是如何得知的?如此,容華的勢力真是大的可怕。
“本將軍知道,”他上前一步,嘴角勾起一抹邪肆,指尖挑起她的下顎,“你一直都是個聰明的女子。”
“萬萬比不上容將軍。”卿漣擡眼直視着他,淡然的說道。
“既然公主不想說,”他笑的愈發邪氣,“那本將軍來說。擅自打破聖女詛咒,該當何罪?擅自煉西涼禁蠱,又該如何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