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王妃說笑了,本宮出身卑微,不過一介小小舞姬,王妃雖是側室,可也是出自丞相府,自然見過大市面,如此一來,本宮還當真算不得什麼。”蘇夢若冷笑着,話裡話外皆是諷刺之意,果然,樑槿枝聽出了蘇夢若在嘲諷她不識大體,心胸狹窄。氣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剛想頂回去,卻看到蕭乾慕冷着臉瞅了她一眼,她嚇得一下子閉上了嘴,不再亂說話。
“今個兒是大喜的日子,都給哀家消停點。”坐在上位的姜太后最後還是不鹹不淡的扔出了這麼一句話,蘇夢若卻突然發覺有人似乎一直盯着她看,一擡眼竟發現那人是沈琴書,蘇夢若看的出來,沈琴書在挑釁的望着她,只是蘇夢若卻當做她不存在一樣,淡然的神情讓沈琴書有些琢磨不透蘇夢若,只好斂去了情緒。
再說這時辰也差不多了,就聽到有奴才進來稟報,接瑤裳公主的車攆已經入了宮門,已經派人通知的簫乾淵去接人了。
這次喜宴倒是辦的頗爲隆重,席位定在了祁星臺,正巧祁星臺離宣央殿也不算遠,如此一來倒也正是合適。
按照規矩,避免旁人笑話他們不懂禮節,這次蕭乾慕倒是沒再堅持牽着蘇夢若的手讓她站在自己的右邊,而是扶着姜太后,然後就是姜磬希,聶雪晴站在身後,而蘇夢若卻與沈琴書和樑槿枝站在一起,一行人走向了祁星臺。
“恭迎皇上,太后娘娘。”到了祁星臺,大臣們自然早就到齊了,見到蕭乾慕與姜太后等人進來,立即離了座,跪伏拜禮。
“平身吧。”蕭乾慕淡淡道,清冷着一張臉,沒有任何表情,但在蘇夢若看來,他很溫柔,是她見過的人裡面最溫柔的,而且,他是她的,現在想想她倒是挺幸運,甚至想讓蕭乾慕把這錦繡江山拱手讓給簫乾淵,從此他們走遍天下,隱居山水也是不錯的。可是,他真的願意爲了自己放棄皇位麼?不,這像是一場博弈,而蘇夢若根本就不敢賭,她怕輸,更怕再次一無所有。現在蕭乾慕已經成了她最後的依仗了,簫乾淵肯爲了皇位放棄她,難保蕭乾慕不會,她實在賭不起。
“謝皇上。”衆位大臣站起身來,回到位置上,卻不敢坐下來,只因蕭乾慕和姜太后沒有落座,那麼今天誰都是不敢率先坐下的。
蕭乾慕顯然已經特別習慣這種氛圍了,率先走向了主位坐了下來,姜太后也落了座,緊接着就是姜磬希,緊挨着蕭乾慕落了座,再就是聶雪晴,最後是蘇夢若。而樑槿枝按理說不該入宮的,但因着丞相千金的這個身份倒也是漠準了她入宮,可蘇夢若想不明白,古往今來誰會願意看着自己的丈夫當着自己的面娶別人?在蘇夢若看來,樑槿枝也的確有夠奇葩的。
“稟報皇上,迎親的車攆已經快到祁星臺了。”牧子綽從外面走了進來,蘇夢若心說,怪不得剛纔不知道牧子綽去了那兒呢,原來派去看人了。
“嗯。”蕭乾慕輕輕嗯了一聲,就看到周圍的大臣全部站了起來,緊接着,就聽到了爆竹響,喜婆嘹亮的高喝道“新娘子跨火盆,從此紅紅火火嘞。”一句話聽得蘇夢若滿頭黑線,她是沒經歷過跨火盆這種事,不太瞭解這裡面的規矩。
就見宮瑤裳在兩個丫鬟的攙扶下跨過了火盆,紅色花球兩端被宮瑤裳和簫乾淵分別握着,帶着她走上了祁星臺。
蘇夢若就看到一身大紅喜服的宮瑤裳蓮步緩緩,姿態飄然的走了進來,心裡泛起一陣酸。雖然蕭乾慕愛的是她,可是她仍舊有一個遺憾,就是沒有正大光明的跟蕭乾慕拜堂,沒有喝合歡酒,現在看到宮瑤裳,比她幸運了太多太多,她不得不慨嘆命運的不公平。
“臣參見太后,參見皇上。”簫乾淵面無表情的俯身行禮,蕭乾慕親自下了座扶起他,“今個兒你大婚,不必行如此大禮了。”
“淵兒啊,你也是在哀家身邊長大的,如今都娶了妻了,可要安生過日子,給哀家早日添個孫子纔好。”姜太后坐在高座,一副慈母的形象,簫乾淵在心底冷笑。
雖然姜太后並非簫乾淵的生母,可是也算的上是他的養母,如此一來,簫乾淵的孩子當然是要喚姜太后一聲皇祖母的。姜太后就是心再狠,也萬不得對孩子下手,當年對簫乾淵的心慈手軟就是如此,否則簫乾淵何以能苟活到今日?姜太后既然把他視爲心腹大患,卻又沒除掉他,可不就是因爲畢竟是自己養大的孩子下不了手麼?否則幹嘛軟禁,直接殺了不就一了百了了麼?加之他娶的側妃和現在要娶的正妃,都不是好惹的人。一個人把持朝堂的丞相,一個是異國的和親公主,身份都不低,難保不會做出什麼損害蕭乾慕的事,姜太后這番話也有提醒之意,希望簫乾淵能和平過日子,這樣她還可以把簫乾淵當一家人看待,否則,一切都說不準了。
“兒臣謹尊太后之意,定不負太后所望。”簫乾淵豈能聽不出姜太后的話裡有話,並不拆穿,只是繼續把這話說了下這樣姜太后面子裡子都有了,就不會跟他過意不去了。
“如此便好,婚典開始吧,莫要誤了吉時。”姜太后心滿意足的笑了,雖然這話不可信,但只要簫乾淵還對她有所忌憚就成。
接下來便是婚禮的繁瑣細節,衆大臣在此過程中皆未落座,以示尊敬。畢竟簫乾淵流的是皇室的血脈,身份自然尊貴些,他一個王爺成親,誰敢四平八穩的坐着看?除非是不要命了,這是不合規矩的事,當着太后和皇上的面如此,有幾個腦袋夠坎的?
“禮畢,送入洞房。”終於,繁瑣的婚典完成了,接下來就該送新娘子去宣央殿了,而簫乾淵自然是要留下來招待賓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