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畢之一愣,冷笑起來,笑得魏琰亦心裡發慌,雲畢之搖搖頭,“你連她到底是誰都不清楚,你還好意思說你愛她?這真是我聽過的最好的笑話了,別告訴我,你手底下的人養着都是吃嫌飯的啊!我就說嘛,哈哈哈哈,如果你曉得她是誰,你還會送她進宮麼?喜歡她,你配麼?”
面對雲畢之的冷嘲熱諷,魏琰亦臉色慘白,他突然發覺自己對蘇夢若從來都是一無所知,她的曾經自己未曾參與過也就罷了,可是就連她發生過什麼自己都不知道,現在魏琰亦突然有些羨慕雲畢之了,至少他參與過她的曾經,曉得她經歷過得一切,看過她看的風景,走過她走的路,然而這一切都不曾有他。魏琰亦突然笑了,笑得淒涼,笑得嘲諷。
“你贏了,真的。”魏琰亦搖頭苦笑,他不是輸給了任何人,只是輸給了時間,輸給了現實,可是他突然有些不甘心,明明是他先遇到她的,爲什麼最後跟她在一起的人卻不是他?當然,雲畢之和魏琰亦都沒想到的是最先遇到蘇夢若的那個人是蕭乾慕,有些緣分是從一開始就註定了的,無論走了多少彎路,最終還是會回到正軌上去。
“雲畢之,你說的對,喜歡她,我不配。”魏琰亦說完整句話,整個人像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一般頹然,魏琰亦落寞的轉身走開,走了兩步停了下來“你放心,我會藏好自己的心思,永永遠遠壓在心底,我希望你也是,我只想看着她幸福罷了,你還是我兄弟。”復而又擡腳往前走,一直跟着他的貼身小廝連忙上前,魏琰亦對他說“去找人收拾一下,記得,此事一定要辦妥當,儘快查清楚到底是誰幹的。”魏琰亦冷冷地說,聲音裡是隱藏的殺意。
“是,主子。”小廝完全變了樣子,沒了往日的散漫,一看就不是普通的下人,蘇夢若這才驚覺,一直跟着魏琰亦的那個小廝武功不低,居然隱藏的這麼深。
魏琰亦偏頭,深深地看了一眼雲畢之,又轉頭看向蘇夢若,瞬間恢復成那副雲淡風輕,放蕩不羈的形象“妹妹別怕,有哥哥在,保證不會讓你出事,今晚你睡乾慕那間房吧,乖。”
蘇夢若撅着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最後還是瞅着他“哥哥,我又不是小孩子,幹嘛要用哄孩子的語氣說話?總感覺毛毛的。”蘇夢若禁不住打了個寒顫,雲畢之看着魏琰亦,最終沒說什麼,他知道魏琰亦在用自己的方式讓蘇夢若心安,也許是他偏激了吧,魏琰亦對蘇夢若未嘗不是真心實意的。至少這麼些年,他從來都沒見過魏琰亦對那個女人像對蘇夢若這般在意過。
魏琰亦繼續耐心溫柔的說,“妹妹乖,哥哥還有事要休息,你快去休息。”
“好吧,哥哥晚安,雲大哥晚安。”經過今晚的事,蘇夢若實在不好意思再拒雲畢之於千里之外了。突然聽到蘇夢若的稱呼,雲畢之愣了一下,隨後眼底逸出欣喜,他笑着衝蘇夢若點點頭,算是答了她的話,蘇夢若轉頭看向魏琰亦,魏琰亦也笑着說“妹妹,晚安。”蘇夢若這才轉身回了房間。
蘇夢若剛關上房門,魏琰亦一瞬間變了臉色,雲畢之朝着他走過來,魏琰亦開口“現在怎麼辦?若兒不希望讓乾慕知道,怕他擔心。”
“不讓他知道?你覺得這事瞞得住麼?你把他當傻子麼?”雲畢之輕嘲着,若真跟蕭乾慕鬥,恐怕連他都不是他的對手,“若兒畢竟是他的妻子,其實這事無論你我處理的有多好都沒用,他纔是那個最應該管的人。”
雲畢之剛說完,魏琰亦陷入了沉思,雲畢之說的沒錯,他們做的再好終究是外人,只有蕭乾慕才能給她最需要的,思及此,魏琰亦擡頭看了看天,闔了闔眼,輕嘆了一口氣,突然覺得疲憊不堪。隱藏了那麼久的喜歡,每日如履薄冰的在兩人身邊活着,他自以爲做的很好,可是卻不知道旁人早已看的清清楚楚。當雲畢之就這樣的說出來時,那一刻他惶恐,慌亂,緊張,就如同被人揭去了最後一張遮羞布一般的無地自容,可是隨後又覺得,如果能讓她知道自己的心意是不是自己就可以能不愛的這麼小心翼翼了?可是他不能這麼做,他怕蘇夢若一旦知曉了,就會覺得他賤,他噁心,他怕啊,所以,他寧願如履薄冰的愛着她。被揭露那一刻魏琰亦才驚覺,聰明如蕭乾慕,怎麼會看不出自己對蘇夢若的那份感情?也許就是自己隱藏的太小心翼翼,所以蕭乾慕纔會如此放心的把蘇夢若交給他來照顧。魏琰亦苦笑了一下,沒想到蕭乾慕信任他到如此地步。
“明天你去說還是?”魏琰亦繼續問道。
“不,你去,別告訴乾慕我來過。”雲畢之頓了一下,看了一眼熄滅燈火的屋子,眼中是魏琰亦不曾見過的溫柔“讓她好好幸福,她,太苦了。我不想讓他們知道我和若兒之前認識,你可懂?”雲畢之想起蘇夢若的央求,既然她不希望蕭乾慕知道她的真實身份,那他就幫她隱瞞吧,他相信,蘇夢若絕對不會傷害蕭乾慕,因爲他看的出來蘇夢若深愛着蕭乾慕。
“你,好,明天我去說,可是怎麼說?”魏琰亦還是答應了,有些付出是永遠不求回報的,愛一個人就該如此。
“你告訴乾慕,就說有刺客潛入,你發覺了,然後救了若兒,千萬不要提到我和尚啓年,這關係到若兒的清譽,倘若別人聽了會亂說的,我不能讓她遭受到無端的羞辱和傷害。”雲畢之眼神裡都是堅定,不管查出來是誰,她都會要對方好看,動了他雲畢之要護
着的人,還想安然無恙的離開?休想!
魏琰亦苦笑着搖頭,“你這算是便宜我了。”雲畢之沒說話,看了他一眼,轉身就走,“要不你留下?”雲畢之沒回頭,擺擺手,魏琰亦沒再挽留,只是輕微的嘆了一口氣。他終究是比不過任何人,還是他不夠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