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蕭乾慕那裡還顧得上那羣老匹夫怎麼想,只覺得牧子綽這樣不顧禮儀慌慌張張跑來定是出了什麼要緊事,若是他沒有猜錯,此事定與他的若兒有關,這讓他如何能淡定得了?要不是他平日裡性子比較寡淡,又有這些個臣子在,他早就衝出去了。
再看看幾個輩分較長的老臣,一臉不悅的模樣,好似牧子綽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一般,牧子綽倒是很識眼色,看到有其他人在場,有一臉不善的模樣,穩了穩心神,恭恭敬敬,規規矩矩的跪伏在地給蕭乾慕行禮“方纔萱妃娘娘回宮後就一直沒出來,奴才以爲娘娘在歇息,所以才遣了宮女出來,可沒想到。”說到這裡牧子綽頓了頓,有些猶豫,這次他又沒把事情辦好,恐怕是真的不好交代了。
“沒想到什麼?”蕭乾慕語氣淡然,腳步卻不由自主的上前了一步。蕭乾慕頭埋得更低了,把心一橫接着說“可是沒想到半個時辰後孃娘帶了幾件換洗衣物就要走,奴才們上前攔着,詢問娘娘去哪兒,娘娘說要搬去永安殿與太后娘娘同住,好方便照顧她,還不允許我們跟去,奴才們實在是攔不住了,綰心姑姑讓奴才來請皇上,萱妃娘娘一向聽您的話,您去勸勸她吧。”牧子綽急急地說完,其實蘇夢若去照顧姜太后按理來說是應該的,可牧子綽曉得蘇夢若對於蕭乾慕的重要性不亞於太后,姜太后患的又不是尋常的病,而是催命又傳染的瘟疫,難保蘇夢若搬去不會被傳染,不會出事,這也正是蕭乾慕所擔憂的,所以纔沒讓蘇夢若在永安殿久留。
不過,在座的大臣可不是這樣想的,傳言說蕭乾慕專寵,半年時間這麼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麻雀變鳳凰,成了人人羨慕的貴妃。還不惜爲了她得罪太后,拋棄皇后,拒不納妃,此等妖妃人人得而誅之,朝中大臣心中早就不滿了,不過現在聽到蘇夢若主動搬去太后宮中照顧患了瘟疫的太后娘娘,倒是很出乎他們的意料之外呢?不過這樣的做法倒是成功贏得了他們的好感,對於蘇夢若在他們心中的形象有了稍微的改觀。
“胡鬧!若兒怎麼如此糊塗,你是怎麼做事的?怎麼不攔住她?”蕭乾慕一聽,果然有些亂了心神,也顧不得有外人在,直接發怒了,這就是他專門培養的人麼?把他調去他的若兒身邊不就是爲了保護照顧好她麼?怎麼會一次又一次壞了事?沒有一件事令他滿意的,早知道還不如把王公公派去。
蕭乾慕發怒了,大臣心裡也不滿了,尤其是樑丞相,他的女兒入的不是宮門,而是嫁給了蕭乾淵,如此一來他幫的自然是自己的女婿,況且他也早看蕭乾慕不滿了,他是兩朝元老,可惜蕭乾慕根本就不吃他那一套,對待誰都是一個態度,這讓他很是挫敗。好歹他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如此做事,當然他不會滿意了,眼下機會來了,只要引得其他人對蕭乾慕心生不滿,那樣蕭乾慕纔會注意到沒有他,這個皇位他坐的是有多麼不容易。
“哼!不就是區區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麼?能照顧太后娘娘乃是她的福分,你們這些做奴才的攔着是什麼意思?你們主子就是這樣教導你們的?如此的沒規沒距,想必你主子的德行也好不到那裡去。聽說當初在新帝登基時,就是此女子刺殺皇上,如此窮兇極惡的女子怎能進入後宮?皇上要深明大意,千萬莫要爲了這樣一個禍水做出什麼危害國家的事來啊?更不要被美色所迷,識人不清啊?”樑丞相仗着自己位高權重,言語裡含了批評小輩的意思,看似是在罵牧子綽,其實連着蕭乾慕也一起罵了進去。什麼叫來歷不明?什麼叫攔着什麼意思?什麼叫沒德行?還禍水?被美色所迷?樑丞相分明就是在拐彎抹角的罵他是個是非不分,貪圖享樂的昏君。
聽了樑丞相的話,蕭乾慕突然笑了,暗含冷意,神情淡然,絲毫沒有生氣的徵兆,可就是有那麼一種人,怒極反笑,反而更危險。於是,蕭乾慕果斷怒了,一瞬間變了臉色,冷冷道“樑丞相這是在教訓朕麼?原來在樑丞相心裡朕就是個是非不分,沒有德行,貪圖美色的昏君?朕還真是不曉得原來朕有一個這麼慧眼識人,洞察秋毫的丞相呢?怎麼?是想教訓朕不成?朕還沒怎樣,還輪不到你來對朕指手畫腳吧?你這是想要以下犯上麼?咳咳咳咳……”蕭乾慕一生氣,突然怒急攻心,猛得咳了起來,臉色白的嚇人,王公公嚇得趕緊上前扶住他,衝着一個公公喊道“還不去太醫院把施太醫請來。”
“是,是!”小公公聞言,連忙點頭,往外衝去,蕭乾慕咳得厲害就沒有阻止,不過這樣一來,倒是把樑丞相嚇得不清,趕緊跪在地上,神情不安。他怎麼就忘了蕭乾慕就不是個按常理出牌的主呢?招惹誰不好?偏偏去招惹他,只是賤的不行。
“皇上恕罪,臣失言了,臣決無此意,更不敢對皇上指手畫腳,以下犯上,是臣說錯了話,請皇上責罰。”樑丞相不甘道,卻也不敢再氣蕭乾慕了,他怎麼就忘了蕭乾慕是個病秧子呢?要是把他氣出個好歹來,那他還要不要命了?雖然他是一國的丞相,可說到底蕭乾慕是君他是臣,怎麼來說蕭乾慕都是他的主子,哪有爬到主子頭上撒野的道理?
“樑丞相,不要以爲你是兩朝元老就在朕的面前倚老賣老,朕可以忍你一時,難道還要容你一世麼?”蕭乾慕就是這樣,無論對方是誰,做錯了就是做錯了,沒什麼可顧忌的,該說他就要說,獎罰分明才能服衆,不然他也不配做皇帝。
樑丞相心裡咯噔一下,突然覺得有些害怕,可是他也不明白爲什麼會怕,按理說蕭乾慕這種病秧子皇帝最好控制了,可他就是感覺蕭乾慕比他父親還難對付,如此一來,他若真是惹得蕭乾慕不快,再也容不得他時,說不定當真會拿他開刀,這一點,他相信蕭乾慕是有這個魄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