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天爍在屋中來回的踱步,腦海中全是風無邪的身影,難道說,自從那日一別,她就一直緊跟在自己的身後嗎?
不然,爲何從京城到紫雲城,都能碰的上?如果還說是巧合,那未免有些太牽強了些。
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宮天爍臉上的欣喜褪去了一些,有了隱隱的擔憂:“她一個姑娘家,人生地不熟的,實在太危險了,不行,我要出去找她。”
風芷柔沒有想到自己無意中的一句話,竟然會惹出這麼大的麻煩。
本來太子妃的位子就搖搖欲墜,如果讓宮天爍找到風無邪的話,那自己豈不是連太子的邊兒都沾不上嗎?
不行,絕對不行!
風芷柔急忙上前一步,將欲出去的宮天爍攔住,柔聲勸道:“太子殿下,這天色已晚,姐姐肯定也找到了落腳的地方,不如,不如我們明天再去找吧。”
宮天爍被她攔住,臉色頓時拉了下來:“柔兒,無邪可是你的姐姐,你怎麼能這麼狠心?現在天色已晚,她一個姑娘家,如果遇到了危險怎麼辦?”
以前的宮天爍從未對風芷柔說過一句狠話,可是一提到風無邪,他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風芷柔知道自己觸怒了他,緊拽着他衣袖的手慢慢鬆開,雙眼蓄滿了淚水,想要解釋,卻又怕惹的宮天爍更加討厭自己。
只能站在原地,不敢再言語,楚楚可憐的看着他,柔柔的說道:“殿下,你誤會柔兒了,柔兒是因爲擔心你的安危,那鬼麪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出現,萬一……”
一提起鬼麪人,宮天爍的腦子便清醒了幾分,神色也有了幾分慌亂,可是一想到風無邪在外面孤苦無依,聲音便堅定起來。
“不行,正是因爲有鬼麪人,本宮纔要找到她。”
風芷柔還想再說什麼,卻被左丁寒給攔住了,對着宮天爍說道:“去吧,多帶些人手。”
宮天爍沒有想到左丁寒這麼通情達理,便感激的看着他說道:“謝舅舅成全。”
說完,便領着一隊人馬出了將軍府。
風芷柔一直看着宮天爍的背影消失在夜色裡,才頹然的回了屋子,本想去客房休息,卻被左丁寒給擋住了。
“他是太子殿下,將來還會有更多的女人,你攔的過來嗎?”
宮天爍的脾性他再清楚不過,從小就性子倔,風芷柔就算攔得住他的人,也攔不住他的心。
還不如讓他去找一番,找不到人自然會回來。
風芷柔心中對這個左丁寒沒有半分好感,阻攔自己當太子妃不說,竟然還幫着宮天爍去尋風無邪那個賤人。
可是心中再怎麼恨,她的面上也不好表現出來,只能憋着一肚子的委屈,對左丁寒說了聲:“是。”
聲音裡滿是不甘。
這個女人心裡在想什麼,左丁寒知道的一清二楚,睨了她一眼,冷聲道:“那個風無邪,果真是你姐姐?”
姐妹倆兒真是沒有一個好東西,妹妹狡詐,姐姐更是不是個省油的燈,竟將太子殿下迷的團團轉。
紅顏禍水,果然留不得!
風芷柔沒有想到,左丁寒會將話題扯到了風無邪的身上,拿帕子抹了把眼角,聲音有了幾分慌亂。
“左將軍,姐姐不是你想的那樣,雖然她的身邊男子無數,但我敢保證,姐姐不是那種品行不端的人。”
風芷柔低垂着着,讓人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看起來真的像在爲風無邪辯解。
可是心思老成的左丁寒,又怎麼會看不出她是在演戲?
能把自己姐姐都出賣的女人,她的品性又能好到哪裡去?不過,雖然這個女人的心計和毒辣能被宮天爍所用,那倒也不失一件好事。
太子殿下的性子太軟,有時候又懦弱無能,但是身爲一國儲君,這正是他致命的缺陷。
心思百轉之間,左丁寒的心中有了一番比較,看了眼風芷柔,雖然他極不喜歡這個女人,但好在她對太子倒是一番癡情。
“側王妃。”
“什麼?”風芷柔被左丁寒盯的渾身發毛,正在想是不是自己表演的不到位,被看出了什麼端倪?
卻猛然聽他說道側王妃,遂擡起了頭來,卻看到左丁寒正陰鷙盯着她看,慌得風芷柔忙後退了一步。
左丁寒站了起來,朝着風芷柔走了幾步,目光從她身上移開,手指端起桌了的茶盞道。
“如果你能盡心輔佐爍兒,本將軍便許你個側王妃的位子,要是被我發現你心生二意,便如此茶盞。”
握在手中的茶盞,頓時化成了一堆粉末。
風芷柔頓時被左丁寒這強悍的內力給嚇的花容失色,步步後退,直至撞到牆角,連連點頭。
“我對太子殿下絕無二心,也不敢有二心,只是那個風無邪……”風芷柔雖然害怕,但卻也知道左丁寒不過是利用她,便想趁機將風無邪永遠的除去。
左丁寒見她這副害怕的樣子,神色鄙夷的看了她一眼,冷冷的哼一聲:“知道就好,放心,那個風無邪不會再出現了。”
得到了左丁寒的保證,風芷柔的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對着他恭敬的行了一個禮後,便從房中退了出去。
走出房門後,風芷柔向上翹起的嘴角緩緩放下,眸子閃着毒辣的寒光,老不死的。
區區一個側妃就想打發了我,哪兒有那麼容易?
太子妃的位子,她志在必得,不過能借老匹夫的手踢走風無邪這個絆腳石,倒是個意外的驚喜。
扶了扶頭上的髮簪,風芷柔步履輕鬆的往客房走去。
風無邪從南宮謹的房間出來後,便沿着長廊往回走。
夜色深深,涼風劃過樹梢,天上的明月時隱明現。
走廊的盡頭赫然出現了一抹高大的身影,風無邪心中一動,難不成是他回來了?
腳下的步伐剛要往前邁動,卻猛然發現,那氣息分明是另外一個人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風無邪轉身便往另一條路上走去。
可是身後的影子,卻緊緊的追隨了過來,身形一閃,便擋住了風無邪的去路。
風無邪不得不停下腳步,冷眼看着面前的人,眸中閃現一絲不耐。
對於此人手中的夜明珠,更是不爲所動,似乎那奪目的光芒,根本就入不了她的眼。
“風姑娘,何必如此着急走呢?”獨孤轅把玩着手中的夜明珠,目光貪婪的看着風無邪那張絕美的容顏。
“這夜明珠是我家傳至寶,還忘風姑娘笑納。”將手中的夜明珠往風無邪的跟前又湊近了一些。
白熾的光照在風無邪的身上,更顯得她的肌膚勝雪,吹彈可破,看得獨孤轅的心中一陣酥麻。
恨不得將這傾城之姿狠狠的抱在懷裡,好好的憐惜一番。
可是縱然是心癢難耐,表面上卻依然端着正人君子的架子,表情那叫一個脈脈含情。
風無邪將攔在她面前的手輕輕推開,聲音已經有了幾分不耐煩:“天色已晚,如果獨孤公子沒有事的話,就請讓開,即然是家傳至寶,還是收起來吧,拿着祖宗的東西出來顯擺,是不是不太好?”
說完,便朝前走去,從始至終都沒有給獨孤轅一個好臉色。
風無邪的冷淡,終於讓獨孤轅臉上的僞裝出現了一條裂縫,看着手中的夜明珠,眼神冷了幾分。
想他堂堂逍遙門的大弟子,什麼時候受過這種氣,哪個人見了不是巴結奉承。
可這個風無邪,竟然這麼不識擡舉,三番兩次的給自己臉子看,裝什麼清高。
衣袖中的藥粉滑落到手中,獨孤轅的臉上露出陰險的笑容。
即然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別怪哥哥不疼你了。
腳下的步子快速的追了上去,眼前出現了風無邪那道纖細的身影。
光是一個背影就這麼讓人心癢難耐,如果不能一親芳澤,又怎麼對得起自己爲她花費的心思?
獨孤轅的臉上露出猥瑣的笑容,幾步追到了風無邪的跟前,正欲拍風無邪的肩膀時,身後卻被人猛然拍了一下。
本就做賊心虛的獨孤轅,回頭便看到面前一張蒙面的臉,緊接着一記重拳便砸到了他的鼻子上。
這一拳打的如此之重,讓沒有防備的獨孤轅一個跟頭便栽到地上,眼前冒起了金星。
就連眼前的人影都有些模糊起來,可還沒等獨孤轅回過神來,他手中的那包藥粉便被奪了去,直接灌到了他的口中。
苦澀的藥粉一入口,獨孤轅便劇烈的掙扎起來,急忙往外吐,可是杜淳又豈會給他這個機會,伸手便點住了他的穴位。
而獨孤轅只能睜着驚恐的眼睛,看着那個蒙面人伸手將他的下巴一擡,那些藥粉便順着喉嚨滑入了肚子裡。
“卑鄙無恥的小人,今天就讓你嚐嚐自己種的惡果。”杜淳說完這些還不解氣,伸手就在那獨孤轅的臉上狠狠的抽了幾巴掌。
別看他的手勁看似小,但打在獨孤轅的臉上,立馬便起了五道紅印,很快口鼻中都流出了血來。
風無邪站在一邊,冷眼看着這一幕,從剛纔她就認出了這個蒙面人是杜淳。
知道杜淳不會無緣無故的打人,能讓他這麼生氣,肯定是這個獨孤轅惹到了他。
待杜淳的怒火發泄的差不多時,便上前一步問道:“你給他吃的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