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婉約一邊說着,一邊站起來想要過去爲白梟包紮一下,可是奈何腳上的傷太痛,她的身子一歪就朝白梟倒去。
白梟沒有防備,眼睜睜的看着君婉約朝他壓過來,下意識的伸手一接,兩人雙雙倒在了地上。
四目相對,兩人都瞪大了眼。
鼻尖全是女兒家的香氣繚繞,嘴上的觸感柔軟香甜,白梟的喉嚨聳動了一下,頭腦幾乎都空白了。
君婉約的臉紅的像熟透了的水蜜桃,白淨的臉上透着淡淡的粉,實在誘人的很。
兩人的脣瓣相貼,帶出些異樣的情愫,君婉約的心如小鹿一般狂跳,不知道該如何打破這窘迫的局面。
風雪下了一夜,風無邪也擔心了一夜,她沒有回寢宮,就在馴馬場住了下來。
雪一停,風無邪就又派了人出去尋找,不多時,派出去的探子就回來了。
探子有些難以啓齒,目光悲慼,但還是如實的跟風無邪說了:“啓稟皇后娘娘,我們只找到被狼羣啃得只剩下頭骨的馬頭,和幾根骨頭,不知道是不是?是不是……”
不知道是不是公主殿下的,剩下的話探子沒有勇氣說出口,他明顯的看到風無邪的臉蒼白一片。
但是連馬都被狼吃掉了,更何況是人呢。
“東西呢?”風無邪強撐着,沒有讓自己倒下,她根本不相信,君婉約就這樣葬於狼腹。
就算是骨頭,她也要親眼看一下。
探子的目光落到風無邪的肚子上,有些不忍心的道:“娘娘還是別看了吧。”
“拿過來。”風無邪的聲音堅定,面上雖然沒有表情,但手指卻緊緊的掐入了肉裡。
探子無奈,只得讓人將東西擺在了風無邪的腳下。
帶血的布團打開,露出了被啃的七七八八的頭骨,還有一些零散的骨架,上面的牙印看着讓人膽寒。
風無邪深吸了一口氣,將地上的一截骨頭撿起來,仔細觀看,半響她懸着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這不是人骨,是獸骨。”
“什麼?”四周的人都有些意外的驚喜,如果這不是人骨的話,那就說明公主還活着。
可是即然人活着,爲什麼會找不到呢?
“怎麼回事?”外面傳來一道威嚴的聲音,門簾掀起又落下,面前出現了一抹高大的身影。
君夜離一早收到消息,君婉約和白梟迷失在深山,到現在都沒有找到。
他心急如焚,不待酒醒,便趕了過來。
杜淳是新婚,這件事君夜離沒有告訴他,免得他擔心。
風無邪見到君夜離回來,心總算落了地,上前一步有些擔憂的看着他,眼睛裡有絲絲內疚:“昨天婉約去騎馬迷了路,白梟進山尋她,到現在都沒有消息。”
君夜離的肩上覆了一層薄雪,剛要解開大氅的手頓下,轉身便往外走:“我親自去尋。”
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君夜離又停下了腳步,看着風無邪高高隆起的肚子,目光柔和了幾分,對着她一笑:“別擔心,我很快就回來。”
臨產的日子就快到了,如果風無邪因爲此事而動了胎氣,他絕對不會原諒自己的。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喧譁,有眼尖的士兵突然歡呼起來:“你們看,那是什麼?”
大家循着那士兵的聲音望去,只見在茫茫的原野上,前方出現了一個小黑點兒。
隨着黑點越來越近,馬背上的人也越來越清晰,正是失蹤了一夜的白梟和君婉約。
“是白將軍,白將軍把公主帶回來了。”四周響起一片歡呼聲,士兵們都激動的抱在一起。
能在這麼大的雪夜存活下來,還能找到公主殿下,這簡直就是奇蹟。
風無邪和君夜離都一起迎了出去,看着馬背上的白梟和君婉約,兩人不自覺的露出欣喜的笑容。
太好了,他們都還活着。
在離他們前方几米處白梟勒住了馬,他先跳下馬背,隨後扶着君婉約也下了馬來。
在衆人還沒反應過來時,就已經將她攔腰抱起,經過目瞪口呆的風無邪和君夜時,丟下一句話。
“快來給婉約看看傷,她的腳傷到了。”
回過神來的風無邪頓時被白梟那句婉約給驚到了,怎麼回事,才一個夜晚,兩人的進展就如此神速了?
還有婉約抿脣偷笑,把頭靠在白梟的胸膛上,這可都沒有逃過她的眼睛。
“走啊,怎麼還在發呆?”見風無邪站在原地不動,君夜離又拽了她一下。
風無邪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看得君夜離一頭霧水,正欲問她時,卻見她湊到耳邊小聲的說道:“看來啊,很快又會有喜事了。”
“喜事?”君夜離有些不解的反問了一句,想到自己的孩子兒快要出世,便笑了起來:“是啊,是快有喜事了。”
揭開君婉約腳踝上纏的絲帕,風無邪掰着她的腳左右晃動了一下,疼得她直皺眉。
“是不是傷到了骨頭?”君婉約疼的皺眉的樣子,讓白梟的心都揪在了一起。
“沒事,只是皮外傷,腳有些扭到了。”聽到風無邪如此說,白梟總算是鬆了口氣。
看把白梟心疼的模樣,君婉約又是一副害羞的樣子,風無邪暗中捅了捅了她,眼神問道:“怎麼回事?從實招來?”
君婉約抿脣含笑,低頭不語,連連向風無邪求饒:“什麼怎麼回事?不明白?”
“還裝,信不信我當面問他去?”風無邪挑眉。
君婉約頭垂的更低了,臉上通紅一片。
看着她們二人眉來眼去的,君夜離也猜到了幾分,臉色頓時有些沉了下來,清咳一聲:“回來就好,我跟白梟還有些事要談。”
說完,便拍了拍白梟的肩,示意他出去。
兩人走到一處無人的地方,君夜離猛然回身就朝白梟撲了過去,白梟只得出手招架。
“哎?怎麼了這是?要打人,也得給我一個理由吧?”
君夜離的臉色如墨,一想到自己的妹子被人佔了便宜,還是自己的好兄弟,他就覺得窩火。
“怎麼了?婉約那麼小,你也下得去手?”
說着,一個掌風就掃了過來,白梟身形一側忙躲開,不忘向君夜離解釋:“我下什麼手?我倆是清白的,什麼事也沒有。”
“真的?”君夜離的眸中閃過一絲不信。
白梟欲哭無淚:“那還有假?我是什麼人?婉約是什麼人,我倆怎麼會做出如此事情?”
聽到白梟這麼說,君夜離收住了手,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嘆息了一聲:“那你打算什麼辦?我妹子跟你在山中過了一夜,軍中這麼多人都看到了,她一個姑娘家跟你一個男子又同乘一匹馬回來,這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情。”
白梟看着君夜離那張陰晴不定的臉,小心的道:“我會對婉約負責的。”
“那就好。”君夜離像鬆了一口氣:“即然如此,就挑個日子,把婚禮辦了吧。”
沒有想到君夜離竟然鬆口這麼快,白梟有些轉不過彎來:“你即然同意我們在一起,幹嘛還打我?”
“我是怕你散漫的性子收不回來。”君夜離收回了手,揉了揉手腕,又道:“再說了,就這麼把婉約交到你的手上,我怎麼甘心。”
白梟:
不甘心?那也不能打妹夫啊,他默默的在心裡腹誹了一句。
“嫂子?你怎麼了?”屋內突然傳來了君婉約的驚呼聲,君夜離和白梟互視了一眼,急忙飛奔過去。
推開門,只見風無邪正痛苦的按着肚子,額上佈滿了冷汗,君夜離一下子明白了過來,對着門外的人喊道:“快去請產婆。”
說罷,就將風無邪一把打橫抱起,往寢宮跑去,身後跟着一大堆的宮女太監,都緊緊的相隨。
宮裡早就備下了風無邪待產的東西,她躺在牀上,緊緊的拽着君夜離的手,疼痛讓她臉色蒼白,幾乎失了血色。
“你出去等着吧,身爲一國之君,怎麼,怎麼能呆在這種地方。”
君夜離哪裡肯,握住風無邪的手在她牀邊坐了下來,深情的凝視:“你現在正在爲了我們的孩兒努力,我怎麼能扔下你獨自面對這些痛苦,就算我不能替你分擔,我在這裡,你也能安心一些。”
風無邪又何嘗不希望他留下來,可是一想到生孩子恐怖的樣子,她還是不想讓君夜離看到。
“女人生孩子,都是這樣過來的,你快些走吧。”
真是急死她了,君夜離杵在這裡,她疼的想罵娘也得忍着。
正巧,產婆也來了,看到君夜離坐在這裡,哪個敢上前都急忙的跪在一邊了。
君夜離知道自己的身份嚇住了她們,要是他還繼續在這裡的話,非但不會幫到風無邪,還會給她帶來麻煩。
當下便握了握風無邪的手,輕聲道:“那,我在外面等你,就在門邊上,與你一起。”
哎呦,真是疼死了。
風無邪咬着脣點了點頭,忙鬆開了他的手,讓他出去。
待到君夜離的身影一消失,風無邪便啊的一聲喊了出來,疼痛的簡直要暈過去了。
在門關上的瞬間,君夜離的身軀明顯的顫抖了一下,泰山崩於面前都不曾慌亂的他,此時的心卻像在油鍋裡煎熬。
孩兒要一個就夠了,無論是男是女,他都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