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知媛被那雙嚴厲的眼睛,看的心虛起來,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擠出了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姑媽,你怎麼來了?”
風無邪見她住了口,關鍵的東西卻沒有聽到,可是心裡卻是打起了鼓。
她有?她有什麼?
而宸寧的突然出現,卻阻止了墨知媛的話,難道說他們都知道這其中的內幕?
還是故意布的迷魂彈,來迷惑自己,挑撥和君夜離的關係的?
宸寧太后沒有想到墨知媛竟然這般不知輕重,差一點兒就泄了秘,她狠狠的瞪了一眼墨知媛。
忙轉移了話題:“哀家給你帶了最愛吃的點心,快些來嚐嚐。”
風無邪知道現在再問,也問不出什麼來,索性就閉了嘴,想着要告退了。
可是宸寧太后卻叫住了她:“慢着。”
不知道她打的什麼主意,風無邪止住腳步回頭,卻見宸寧太后已經一步步的走到了她的跟前。
伸手就點住了她的穴位,風無邪根本沒有想到,宸寧太后居然是個會武的。
而且武功還不低,瞧這樣子,只怕跟君夜離不相上下。
“送到後邊去。”宸寧太后說完,便從殿內進來兩名宮女,攙扶着風無邪到了一處暗閣。
“你不是想要知道我們剛纔說的是什麼意思嗎?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風無邪坐在暗閣裡,心裡有些七上八下,不明白宸寧到底打的是什麼主意。
只能怪自己太大意了,着了她的道兒。
不多時,君夜離和墨九殤一起過來了。
兩人不知道在說着什麼,臉色都有些難看,直到見了宸寧太后,神色才稍緩和了些。
見到該到的人都到齊了,宸寧的太后架子也開始擺起來了:“即然都到齊了,那哀家就宣佈一件事兒,知媛一個姑娘家的不遠萬里來到這裡追隨離兒,我們也不能虧待了人家,我看下個月初七是個好日子,就把事兒辦了吧。”
太后上下嘴脣一碰,就給君夜離敲定了一位妃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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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的簡單,可卻一記重錘敲在了每個人的身上,尤其是君夜離,他有些皮笑肉不笑的道:“母后,兒臣並沒有納嬪妃的打算。”
“什麼?”此言一出,宸寧太后頓時瞪了眼:“什麼叫沒有納妃的打算?難道你身爲皇帝,就只有一位皇后?這不是讓人家笑話?”
君夜離緩緩的收起脣角的笑,神色冷了下來:“兒臣說過,此生只有一個女人。”
宸寧太后面色氣的通紅,沒有想到君夜離竟然會當衆頂撞她,而當着這麼多人被拒了的墨知媛,更是羞的無地自容。
看着知媛那副委屈的樣子,宸寧太后的怒氣終於落到了風無邪的身上:“難道你就因爲那個女人,公然的頂撞母后?”
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風無邪,她無奈的牽了一下嘴角,只是臉上的笑意越發的深沉了。
想要看他們這齣戲,唱的究竟是什麼。
見着墨家兄妹二人還愣在這兒,宸寧太后似有話要對君夜離說,揮手讓二人退下。
待人走後,宸寧太后纔對君夜離道:“你別忘了,當初你來西楚的目地。”
聽到宸寧這麼說,君夜離眸光深沉了幾分,接口道:“兒臣沒有忘,只是事情現在有了轉變,兒臣不得不另做打算。”
“另做打算,只不過是一個女人罷了,當初讓你接近她,也不過是想取得她身上之物,現在時機已經成熟,你卻下不了手了?”宸寧有些怒道。
話聽到這裡,風無邪的腦子轟的一下炸開了。
她冰雪聰明的一個人,又怎麼會聽不出這裡面的意思,君夜離當初接近她,是爲了她身上的靈泉?還是血蓮?
回想起兩人之前相遇的那刻,現在想想很是恐懼,她的血蓮也只在那時出現過。
而君夜離又恰巧出現,這一切是不是太過於巧合了?
一時間,風無邪只覺得身上的血液都快凝固了。
透着那方小洞,風無邪看到君夜離的面色很是難看,可更讓風無邪寒心的是,他竟然沒有反駁。
那也就是說,所有的這一切,都是他處心積慮編的一張網?
宸寧太后的目光若有似無的往風無邪這個方向飄來,眸子裡充滿了輕視,不過是一個黃毛丫頭而已,收拾她不過是早晚的事。
她正了正神色,痛心疾首的道:“難道你不怕等她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會反咬你一口?養這麼大一個禍害在身邊,哀家怎麼能放心?”
“母后多慮了,當年的事情早已經過去了,這世上再無人知道,兒臣也不會讓她知道。”君夜離的聲音頗有些無奈,如果非讓他選擇的話,那麼他寧可永遠都不會對風無邪說出實情。
都已經過去的事情,又何必要強加在她的身上。
“可是你別忘了,至今還有南詔人在尋找當年的公主,只要風無邪身上懷有靈泉的消息泄露出去,你覺得那些南詔人,不會找上她嗎?”
宸寧曉之以理極力的勸說君夜離,想要讓他看清形勢:“如果一旦她的身份面世,到時必會引起各國人士的注意,以現在你的根基,想要對付那些豺狼,根本護不住她,所以母后才讓你娶知媛,只有你和東文聯手,纔會保你無憂,母后的苦心,你怎麼就不懂呢?”
宸寧的語氣雖輕,但字字卻透着堅定,身爲母親,她當然是要事事爲自家的兒子考慮。
君夜離似乎早已經料到這些,目光閃爍了一下,卻是更加深沉起來:“兒臣即然娶了她,定能護着她,我不會,也不允許讓事情走到那一步。”
“但事事難料,現在對她下手是最好的時機,只要你現在動手殺了她,靈泉必會落入你手中,你還猶豫什麼?如果你不方便動手,那母后可以爲你代勞。”
宸寧太后的話透着冷酷的殺戾,讓君夜離的心沒由來的亂跳一氣,風無邪不會不等他就走的,難道?
“她人呢?”君夜離的語氣平淡至極,但一雙充血的眸子,卻看的讓人心悸。
宸寧太后看着他這副着急的樣子,不鹹不淡的道:“早已經送出了宮去,只怕現在,她已經沒有命在了。”
君夜離的面色一下子沉了起來,目光深深的看了宸寧一眼,隨即一陣風似的衝了出去。
而一直藏身暗閣的風無邪,心卻像墜入了無底的深淵,冷讓她渾身沒有了一絲熱度。
吱呀一聲,暗閣的門打開。
宸寧太后一臉輕蔑的看了風無邪一眼:“現在你看也看了,聽也聽了,有何想法?”
風無邪頸間一鬆,再張口時,已經能說話了:“你們的目地,就是爲了靈泉?”
“剛纔你不是聽的很清楚?靈泉乃南詔族稀有之物,有起死回生之效,天下哪個人不想得到?更何況,你的血蓮乃是上古遺物,你身懷異寶,就怪不得他人起了心思。”
宸寧太后冷笑一聲,繼續說道:“要怪就怪你是南詔的公主,生來自帶靈泉,否則也不會給南詔帶來這滅頂之災,把東西交出來吧。”
“如果我說不呢?”風無邪挑釁的笑道:“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黃毛丫頭,也敢在本宮面前放肆。”宸寧太后怒火四起,出手就朝風無邪的天靈打來。
只是她的手剛觸及到風無邪時,卻被身後一道冷冽的聲音阻止了:“住手。”
有掌風撫過,宸寧太后被掌風推開,她回過頭,便看到君夜離正站面前:“你,你居然對母后出手?”
宸寧太后氣的氣血翻涌,君夜離卻對她視而不見,徑直走到了風無邪的跟前。
眼前的光線頓時明媚起來,風無邪擡頭,便撞見了君夜離深不見底的眸子裡。
一向沉穩的他,此時呼吸卻有些凌亂了。
“無邪。”他輕輕喚她:“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的。”
那麼尊貴的一個人,此時卻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一般,驚慌失措的喊着風無邪的名字。
像要把她從深淵裡拉出來似的,可是啊,那顆心早已經被傷的遍體凌傷了。
把心完整的交出,卻被刺的千瘡百孔。
風無邪的心一陣窒息的疼,最終還是擡起了眸子,緩緩的看向君夜離,用近乎平靜卻又極其殘忍的語調說道:“你想要我可以給你啊。”
只是輕輕的這麼一句話,卻讓君夜離徹底的失了分寸,他上前兩步攥住了風無邪的手。
用近乎哀求的語調道:“你相信我好不好,我從未想過要傷害你。”
“是,只是現在血蓮還未長成,你還不能對我下手罷了。”明明知道這些話,紮在君夜離的身上有多麼痛。
明明知道,他是在乎她的。
可是風無邪卻偏偏的要往他心口上刺,全心全意的付出,換來的卻是用信任的人的背叛。
這事間,最殘酷的懲罰,也不過如此了。
風無邪故意忽略君夜離沉痛的眸子,淺淺一笑:“你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卻故意隱瞞我,任由我像個傻子一般自己去尋,這就是你對我的好?知道我身上有靈泉,必會引來天下人的覬覦,索性把我拴在了你的身邊,如果說這就是你對我的好,我還真是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