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側的寒夜飛想要伸手把風無邪接住,可是一道霸道的內力卻將他的手彈開。
眼前的人影瞬間將至,毫不客氣的將他撞到一邊,大手一伸,將暈倒的風無邪,攬入了懷中。
懷裡的女人面色蒼白,眼瞼下方有淡淡的烏青,嘴脣也現出黑紫之色,君夜離大驚之下,急忙去探她的脈搏。
這才發現,風無邪早已經毒入肺腑,掌下雄厚的內力源源不斷的輸入了風無邪的體內。
君夜離眉頭緊鎖,面上雖然沒有現出一絲慌亂,內心卻已經是亂成了一團麻。
君夜離的眸中閃過一絲痛色,他伸指封住了風無邪的心脈,防止毒擴散。
身影一縱,在寒夜飛撲過來之前,已經掠出了數十丈之外。
玄王府。
君夜離神色緊張的看着杜淳:“怎麼樣?可有能解的法子?”
杜淳的神色凝重,手指搭在風無邪的脈上,有些沉重的說道:“她中的是銷魂香。”
銷魂香,風無邪竟然中的是銷魂香,君夜離的心中一驚。
此毒名字雖然很好聽,但卻是非常難解,中此毒者與常人無異,但每到晚上必然發作,有噬骨剜心之痛,平常人根本難以承受,往往還沒有等到骨頭被蠶食乾淨,便自殺了。
因爲此毒太過殘忍,已經幾乎沒有人再煉製,卻沒有想到,風無邪竟然中了此毒。
明明知道很難,但君夜離還是抱有一絲希望:“救活她。”
杜淳有些爲難的說道:“風無邪不僅是你的朋友,她也是我的朋友,如果有法子可救,我能不施以援手嗎?”
救治,是一個非常痛苦的過程,可能她的毒還沒有祛除,就已經受不了這痛楚而自殺了。
君夜離收起了一貫的散漫,面上呈現一絲凝重:“告訴我方法,就算是有萬分之一的機會,我也要一試。”
知道他的性子,杜淳沒有再勸他,徐徐的說道:“其實,倒是有一個辦法,可以減輕她的痛苦,只是……”
說到這裡,杜淳停了下來,倒不是他故意賣關子,而是此方法實在太痛苦了。
“說。”君夜離冷冷一瞥,看得杜淳的心一驚。
在他的印象裡,他很少出現這麼冷酷的一面,一旦出現了這種表情,就表明他的耐心已經消耗殆盡了。
“就是要找一個絕頂高手,以自身內力將中毒者體內的毒一點一點的過度到自己的身上,然後再排出來,可是這種毒只有七天的時間,如果想用以方法的話最少也得十天,可能你還沒有幫她把毒排出,她自己就承受不住了。你何要一邊消耗內力,一邊還要承受噬骨的痛苦,這完全划不來啊。”
在杜淳看來,有一個人承受這種痛苦就夠了,幹嘛還要拉上另一個人一起呢?
君夜離陷入了思索,突然眸光一亮:“有一物可以延長她的生命。”
“皇極丹?”
杜淳突然出聲,看着默不作聲的君夜離,他一掌拍上了腦門,懊悔之極:“那東西你確定要給無邪用?那可是……”
君夜離揮手打斷他要說出來的話:“我心意已定,你不用再勸了。”
看着臉色陰沉的君夜離,杜淳不得苦口婆心的道:“你可要想好了,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情,還是不要做了,再者說了,如果你有個什麼閃失,夫人那裡可是不好交待的,如果被夫人知道了你對風無邪的這份心思,恐怕她會更危險。”
言盡於此,杜淳把所有能出的差錯,全都跟君夜離理了一遍,只希望他能以大局爲重,不要做傻事。
君夜離懶懶的看了杜淳一眼:“你會說嗎?”
慵懶的眼神卻帶着一閃而逝的殺氣,杜淳的心一驚,小心的嚥了口口水,搖了搖頭道:“那怎麼會。”
他敢肯定,如果此時他點頭的話,君夜離絕對會下殺手,雖說不能把他殺死,但打得他半個月起不來牀,還是可能的。
“那不就行了,只要你不說,消息就不會外泄,我自認爲還有這份能力。”
君夜離又恢復了往常的笑意,踱步到風無邪的身邊,深深的看了一她,對着杜淳道:“我出去一趟,在此期間,我要你護她無虞。”
杜淳簡直都快要哭死了,哪裡有這種不講理的人,但看着君夜離涼嗖嗖的眼神,他還是違心說道:“好。”
看着君夜離遠走的背影,杜淳嘆息了一聲,看樣子他這是鐵了心了,十頭牛都拉不回來了。
“無邪啊無邪,你可知那傢伙爲了你,快要殺人了。”
華麗的室內,暗香浮動,鵝黃的紗幔下隱隱卓卓的映出一道絕色的風景。
挺直的鼻樑下是一雙蜜色薄脣,正懶懶的將杯中美酒倒入口中。
膚如暖玉,肌如凝脂,如此絕代佳人,當今世上恐怕無人能及。
突然屋內的燭火跳躍了一下。
上官清越警惕的回頭,卻在黃色的紗幔下,看到了一抹絕色的身姿。
來人正慵懶的坐在他的寶座上,欣賞着他的“美人出浴圖”。
凝固在周身的冰凌落入水中,緊張的氣氛緩和了下來,上官清越從池中站起,溫熱的水汽在他的身上縈繞,晶瑩的水珠順着流暢的線條滴落。
來人不出聲,他便打破這沉靜:“什麼風把您這位爺給吹來了?”
在他的印象中,這人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而每一次來,似乎都和一個女人有關。
面對上官清越的調侃,君夜離沒有半點回應,他的反常終於引起了上官清越的重視。
上官清越行至屏風後面,將衣架上的衣物撿起,慢條斯理的套在了身上,仔細的檢查每一處是否有褶皺。
“這可不是你的作風,有事就說,我盡力而爲。”
“我要皇極丹。”君夜離慢悠悠的吐出這幾個字,卻如一枚重磅炸彈炸在了上官清越的心田。
他的手下一個用力,將上好的雲錦揉成了一團麻布,面上卻還在極力的保持着鎮定。
腳步有些虛浮從屏風後面走了出來,腰間的玉帶還沒有繫好。
這還是君夜離第一次看到上官清越如此驚慌失措的一面。
“怎麼,捨不得?”他笑。
看看,多麼霸氣,沖人要東西還這麼理所當然。
上官清越知道他的臭脾氣,他要的東西如果你不拿來,恐怕以後都沒有好日子過。
只是皇極丹乃是暢靈閣的寶物,不是他捨不得,而是夫人說過,此物只能在特定的時候給君夜離一個人用。
傳聞此物有起死回生之效,只此一枚。
“你受傷了?”
上官清越急忙去探君夜離的脈博,卻被君夜離不着痕跡的躲了開:“趕快拿出來,我有急用。”
在得知君夜離沒有受傷後,上官清越鬆了口氣:“不行,如果夫人問起來,我沒法交待。”
雖然君夜離算他的主子,但原則上的東西,上官清越是不會讓步的。
“難道我快死了,你才肯拿?”君夜離眯眼,知道自己有威脅他的成分在,但他現在別無他法。
上官清越搖了搖頭:“此物,只能在你有危險的時候服用,你應該知道此物的重要性。”
君夜離不滿的眯起眼睛,像一頭即將發怒的野獸,一字一句的說道:“我現在沒有時間跟你廢話,趕快拿出來,否則別逼我對你動手。”
面對君夜離的威脅,上官清越不爲所動:“老大,你不能這麼任情啊,你可知這皇極丹的重要性,不是我不捨得給,是我不能給,我要爲你的生命安全負責。”
可是話音剛落,便看到君夜離帶着殺氣的掌風向他襲來,上官清越大驚失色,他還從來沒有見到君夜離有如此暴戾的一面,情急之下只得以掌與他對上。
可是等到掌風襲來的時候,上官清越卻發現,那掌風看似霸道,實則是外強中乾,嚇唬人的。
可是他推出去的掌風可是實實在在的,誰又能想到君夜離是想用自己的命來換取皇極丹呢。
上官清越只得將上的內力散去,饒是如此,君夜離的胸口上卻還是受了他一掌。
一聲悶哼後,君夜離的嘴角流下一絲殷虹,他毫不在意的一擦嘴角,聲音卻是說不出的得意。
“這下,你是不是該拿出來了?”
上官清越氣的胸口劇烈的起伏:“你瘋了?爲了皇極丹連命也不要了?”
“要不要是我的事,給不給是你的事,看着辦。”
“夫人知道了此事怎麼辦?”上官清越有些擔心的說道。
君夜離毫不在意的一笑:“如果你想看着我死,儘管去說。”
“你,你這個瘋子,爲了那個女人,竟然用情至此,夫人一定不會允許她的存在的。”
上官清越負氣轉身離開,轉身在書架上扭動密室的開關,閃身進去,不多時手裡捧着一寶匣走了出來。
揚手把東西扔到了君夜離的手上:“拿去。”
君夜離伸手接了過來,臉上露出愉快的神情,面前又飛來一物,他伸手抓過,聞了一下,扔進了嘴裡。
“我就說嘛,無雙公子怎麼會不顧我的死活呢,哈哈……”
看着君夜離轉身離去的背影,上官清越氣的一拳重重的砸在了石桌上,桌子被他深厚的內力,震的粉碎。
“我要再管你,我就不叫上官清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