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姐引着風無邪往更衣室走,一邊向她介紹道:“我這萬花閣,一樓賣的是首飾,珍珠翡翠,金釵步搖,就連皇宮裡的娘娘和公主都來這裡定製。
二樓則是胭脂、水粉,三樓是時下各種最流行的女裙,可以說是引領整個雲陽城的潮流所在。
我看姑娘氣質超羣,如果……”
花姐的話未說完,風無邪便轉身進了更衣室,將門從裡面關上,阻斷了她的絮叨。
花姐吃了個閉門羹,只是悻悻的笑了一下,便從衣袖裡掏出了個大金元寶。
眼見四下無人,用牙狠狠的咬了一下,心花怒放的進了後堂。
更衣室內的風無邪將身上的衣衫脫下,換上了這身淡綠色的水煙紗。
衣裙的領口用絲線繡着白色的小花,蜿蜒到了腰際,襯得風無邪的腰身更加纖細,細窄的袖口繡了花邊,延深到了手背,更顯的她十指纖纖。
柔軟的天蠶絲面料,得體的裁剪,將風無邪的身段襯托的更加曼妙。
以前的風無邪,根本無心打理自己,只是隨手挽了個髮髻,再加上粗布衫,任誰看都跟美女扯不上關係。
現在即然換了一個身衣衫,索性也把這頭長髮精心的打理一番,如此一來,倒像是換了一個人一般。
風無邪有些竟外的挑眉,看着鏡中的自己,沒有想到脫去了粗布衫的她,竟然美的如此不可方物。
果然是人靠衣裝,佛靠金裝。
將面紗輕輕的扣上,一襲白紗遮住了那傾世無雙的容顏,只留下那雙靈動璀璨的眸子。
可縱然是這樣,卻依然難掩她的美麗,反而讓風無邪的美,更增加了一抹神秘的韻味。
現在的風無邪,就算出去遇到熟人,恐怕也沒人認出來。
見門外不再有動靜,風無邪便推門走了出去。
樓上的客人全都沒有了,看來應該是被什麼人包場了,不過這也好,正好風無邪也不想看到那個人。
可是當她剛走出去的時候,卻突然發現風芷柔也正好從試衣間裡出來。
見到對方的時候,兩人都不由的愣了一下。
風無邪秀眉蹙起,剛想躲避,卻看到風芷柔竟以一種陌生人的眼光在打量她。
那目光裡包含着驚訝、震驚,還有所有女人在看到比自己優秀事物時的嫉妒和羨慕。
風無邪這纔想起,自己的臉上戴着面紗,她可能沒有認出來。
便不想與她再糾纏,轉身便要走。
雖然風芷柔身上的這套衣服也算好看,但跟風無邪身上的那套一比,簡直就是山雞和鳳凰,虧得她還沾沾自喜,以爲自己的這套是天下無雙呢。
她的臉頓時就耷拉下來,雖然很想把那套衣服據爲已有,但衣服穿在人家的身上,只得作罷。
宮天爍見到她出來,急忙走上前,對着她大加讚賞:“我就說嘛,這套衣服穿在柔兒的身上真的很合適,等到父皇的壽宴上,一定會豔壓羣芳。”
說完,便去拉風芷柔的小手,卻見她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便心疼的問道:“怎麼了這是,一副不開
心的樣子?”
風芷柔借勢依在宮天爍的懷裡,媚眼如絲,不滿的噘着小嘴兒:“算了,衣服我不想要了。”
“這是爲何?難道是因爲老闆娘怠慢了你?柔兒說出來,本宮爲你出氣。”
風芷柔弱弱的搖了搖頭,輕聲說道:“沒事。”
可是眼睛卻往風無邪的方向看去,見她快要走到樓梯口,眼裡的不捨更加深重了。
見風芷柔這般,宮天爍好不心疼,順着她的目光望去,這才明白自己女人爲何悶悶不樂了。
原來是因爲衣服,心思一轉,手一揮,那守在樓梯口的隨從立馬明白了他的意思。
將身子一橫,攔住了風無邪的去路。
“姑娘,且慢。”
突然的變故,讓風無邪的眉頭蹙起,眼中的寒意也冷了幾分:“閃開,你們想幹什麼?”
她躲開風芷柔,並不是怕她,而是煩她,不然也不會換裝了。
可是明顯的,今天想順利的走出這裡,那是不可能的事了。
隨從一言不發的堵住風無邪的去路:“大膽,我家公子面前你也敢放肆?”
風無邪冷笑一下:“你家公子?別說是你家公子,就是太子殿下也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就這麼明目張膽的攔人。”
風無邪有意讓宮天爍聽見自己的話,就是想拿太子身份壓他一下,王子犯法,與民同罪。
這要傳到了皇上的耳朵裡,知道他竟然無緣無故攔劫姑娘,那他這儲君的位子可就不保了。
風無邪的話讓宮天爍清醒了幾分,無論無何都不能在太子的身上抹黑,他不自然的清咳一下,揮手讓隨從退下。
“不好意思,是在下唐突了,只是本公子的心上人極其喜歡姑娘身上的這套衣裙,情急之下才會做出如此舉動,若是惹的姑娘不高興了,在下賠禮就是。”
說着,便對風無邪作一揖,如果不知道的人,肯定認爲他是一個知書達理的貴公子。
風芷柔對宮天爍的行爲,更是感動不已。
沒有想到貴爲太子殿下,爲了一套衣裙討自己的歡心,竟然屈尊降貴,對一個女子賠禮道歉,這是何等的肚量。
別人不知道他們,可風無邪卻是清楚的,男的陰險狡詐,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女的看似像個不經世事的大小姐,實則是一個心腸歹毒的白蓮花。
他倆在一起,還真是絕配。
爲了搶自己身上的衣裙,還說的這麼冠冕堂皇,這臉皮也真是厚到家了。
風無邪並沒有回頭,只是背對着他們,冷冷丟下一句:“不賣。”
可是宮天爍卻是會錯了意,認爲自己的誠意不夠,便掏出一個銀錠子道:“我也知道這有些強人所難,這錠銀子算是對姑娘的一點心意,只要姑娘願意,這萬花閣內的東西,只要是姑娘看上眼的,賬都記在本公子的名下,還望姑娘能夠成人之美。”
這話已經說的是極其懇切了,活脫脫的一副癡情郎的模樣。
如果換作任何一個人,肯定早就把這穩賺不賠的買賣接下了,可是風無邪就是看不慣宮天爍那副虛
僞的嘴臉。
“不好意思,你就是給我一座金山,我也不要。”
風無邪的話說的很明白了,如果他再這麼死纏着不放,那可真是沒臉了。
宮天爍也覺得有些爲難,衣服穿在人家的身上,爲了個女人,總不能讓他把衣服從人家的身上扒下來吧。
他轉頭對着風芷柔輕聲道:“好柔兒,你也看到了,那姑娘不願意,這樣吧,你若不喜歡這件,我們再挑別的行不行?”
這風芷柔在太子殿下的面前,一向都乖巧懂事,可今天也不知道中了什麼邪,竟非要得到那件衣服不可。
聽到太子殿下這麼說,芳心大亂,大大的眼睛裡,竟然蓄了一層淚花,但礙於太子的身份,她倒是沒有說什麼,只是臉上已經明顯的不悅,
美人落淚,自然是梨花帶雨,惹人生憐。
宮天爍雖然不方便出手,但他可以讓他手下的人來做啊。
不過是一個小女子,只要嚇一嚇她,不怕她不肯。
一個眼神過去,隨從立馬會意,擺出一副兇巴巴的樣子對着風無邪吼道:“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家公子跟你客氣,那是給你臉,識相的就痛快的把衣服換了,趕緊滾蛋。”
風無邪被隨從的大嗓門喊的耳朵都疼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她纔是那個惡人。
她佯裝不解的朝四處看去,淡聲道。
“哪裡來的惡犬,擋住路不說,竟然還亂吠。”
那隨從擡眼看了下自家的主子,見他只是一副作壁上觀的表情,氣焰更加囂張起來:“賤人,你說誰是狗?”
“誰亂喊,誰就是。”風無邪平靜無瀾的眸子,隱隱的閃過一絲不屑,做人做到這份上,也真是失敗。
而一旁的宮天爍,顯然沒有出手制止的意思,風無邪冷笑了一下,真是爲這具身體的原主不值,人面獸心說的就是他這種人。
剛剛還一副謙謙公子的模樣,現在倒成了啞巴,瞎子。
“我看你是找打。”被激怒的隨從伸手就朝風無邪的面門打來。
他本以爲對方不過是一個弱不禁風的小女子,這一巴掌肯定能打得她眼冒金星。
卻沒有想到,那巴掌到了風無邪的跟前,也不知道她使的什麼步法,竟然讓隨從撲了個空。
而風無邪早就繞到了他的後面,小手搭上了他的肩胛骨,只聽咔嚓一聲,那一條臂膀竟然生生的錯了位。
“啊……”隨從痛的大喊一聲,臉色煞白,手臂軟軟的耷拉了下來,再也沒有反抗的餘地。
另一名隨從見到兄弟吃了虧,這才反應過來,感情這女人還會功夫,知道自己不是風無邪的對手,朝着樓下大喊一聲:“來人。”
頓時,十幾個身着便服的大漢便圍了上來,個個膀大腰圓,凶神惡煞,將風無邪團團的圍在了中央。
風無邪冷眼一看,這些隨從雖然看似無奇,但實則個個都是練家子,都是出自皇宮內一等一的高手。
看着那些將自己圍住的隨從,風無邪冷笑一下:“怎麼,這麼多人對付我一個小女子,還真是看的起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