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無邪想從他的懷裡起來,卻被君夜離按住了,頓時明白了,敵不動我不動。
敵人在暗,他們在明,形勢對風無邪他們很不利。
黑暗中,沙沙聲越來越近,那種摩挲着地皮發出的聲音細聽之下讓人頭皮發麻。
幾乎就在同時,杜淳那邊突然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啊的一聲,隨之伴來的便是無數倒地聲音混合着的慘叫聲,此起彼伏,讓所有的人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啊,這是什麼東西?”
“好痛,好痛啊……”
“蟲子,好多蟲子啊。”
火光映出人的身影,杜淳那邊一片混亂,君夜離帶着風無邪飛到了一棵大樹上,低聲對她道:“乖乖呆在這裡,我下去看看。”
風無邪拽住了他的衣袖,聲音平靜:“這些蟲子不是普通的蟲子,只怕是毒蟲,帶我一起去。”
她的意思再明顯不過,風無邪擅用毒,自然也擅長解毒,有她在那些毒蟲就好對付的多。
看着風無邪那雙堅定的眼睛,君夜離只是略一沉思,便攬住了她的肩,朝着杜淳他們的方向飛了過去。
剛剛兩人在黑暗中,看不到什麼,但到近處君夜離這才覺得頭皮發麻,地上密密麻麻一片,全是黑色的毒蟲。
毒尾蠍、黑蜘蛛成羣結隊,行動迅速,正在這裡大開殺戒。
已經有不少人被毒蟲咬傷,口吐白沫,四肢抽搐的躺在地上,幾乎沒過多長時間,就斷了氣。
“拿火把。”君夜離見此,急忙喝道,與此同時手中的火把在地上劃過,一陣噼裡啪啦的聲音響過。
那些毒蟲全被燒的蜷縮起來,活下來的也開始四下散去。
但也只是暫時,沒過多久,這些毒蟲又捲土重來,同伴的屍體很快被它們噬咬乾淨,地上連個痕跡都看不見。
君夜離沒有想到這些毒蟲這麼兇殘,手中的火把不敢停留,不停的揮舞阻止毒蟲的進攻。
他把情況說與了風無邪聽,風無邪從懷裡掏出一把藥粉撒向四周,黃色的粉末一沾到那些毒蟲的身上,便騰起一股青煙,很快就死傷一片,這可比火把強多了。
更重要的是,那些毒蟲非常害怕這些粉末,竟如老鼠見了貓一般,迅速的撤退了。
風無邪一連又多撒了幾把,直到周圍再也沒有一隻毒蟲,她才收回了手。
“你們怎麼樣?”風無邪聽到杜淳那邊傳來的聲音,扭頭望去。
毒蟲來的時候,杜淳他們已經歇息了,因爲害怕墨九殤會在半夜偷襲他們,所以點了他的穴道。
杜淳和上官清越兩人沒有事,但墨九殤卻慘了,身上被咬了好幾處,眼見着嘴脣已經就已經發烏了。
君夜離上前一把解開他的穴道,看向了風無邪:“能不能救他?”
“可以。”風無邪絲毫不會感到意外,君夜離這個人看着心狠,但對於一個渴望親情的他來說,他是不忍見到自己的親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死去的。
但杜淳和上官清越卻不明白,杜淳發出一聲嗤笑:“
這種人死有餘辜,救他作什麼?”
上官清越攔住了他,對杜淳微微搖了搖頭:“那邊還有受傷的人,我們去看看。”
將地方讓給了君夜離,兩人對救治那些受了傷的人。
風無邪從靈泉空間拿出靈泉水,交給了君夜離:“先看他的傷口在哪裡。”
君夜離掀開墨九殤的衣袖,說道:“他的傷在手臂上,傷口四周已經黑了,腫了起來。”
“快給他消毒,剩下的事我來做。”風無邪把靈泉水倒在了他的手臂上,又拿出解毒的草藥,讓墨九殤服了下去。
雖然她的眼睛看不見,但有君夜離在,兩人配合的卻是很流暢。
不多時,墨九殤就幽幽的醒了過來,睜開眼便看到君夜離正在給他包紮傷口。
一時間,情緒忽然激動起來,伸手把他推開,扯開胳膊上的紗布,對着他冷聲道:“我不用你在這裡假好心,我的死活跟你無關。”
君夜離只是微愣,脣上綻開一絲笑意,只是那笑容卻不達眼底,一股怨念從他的眸中劃過。
對上墨九殤憎恨的眼眸,他的聲音平淡無波,卻隱含着強烈壓制的怒意:“別不識好歹,我救你不過是看在如夢的面子……”
可是不等君夜離說完,墨九殤整個人情緒突然失控,暴跳如雷起來,一把揪住了君夜離的衣領,眸中殺意讓他的雙眼都通紅起來:“你住嘴,你沒有資格,你沒有資格提起如夢這個名字,因爲,你不配。”
君夜離一把解開墨九殤的手,把他推到了一邊,墨九殤因爲剛剛纔解了毒,身子虛弱。
這一推竟把他推倒在了地上,他擡起頭,仰視着居高臨下的君夜離,冷冷的一笑,看了眼完全不知所措的風無邪,嘲諷的道。
“如果無邪知道你做的那些禽獸事,你猜她還會愛你嗎?”
風無邪的心中掠過一絲不好的預感,正欲開口問時,卻見一道悠揚的笛聲響起。
她的神經頓時警惕起來,這裡地處荒山,怎麼會有笛聲?而且那些毒蟲出現的也未免也太過巧合了。
幾乎是同時,君夜離就已經護在了她的身邊,大手握住了她的小手,低聲道:“別怕。”
“哼,無恥之徒居然也有真心,真是天下最大的笑話。”墨九殤從地上爬了起來,看着君夜離如此的袒護風無邪,心中的恨意達到了頂點。
“如夢真是瞎了眼,她爲了你現在還躺在牀上,你卻在這裡跟另一個女人卿卿我我,你可對得起她?”
“無邪不是別的女人,她是我的娘子,我的皇后。”君夜離極少會出現生氣的一面,可是面對墨九殤的再三挑撥,他的性子也被他磨沒了。
說完,他緊張的看着風無邪,生怕她會誤會。
可是風無邪卻反手握住了他的手,對着他粲然一笑:“別分心,敵人快要來了。”
君夜離暗暗的出了一口長氣,終於把懸起來的心放了下去,卻聽到風無邪說道:“等出去再找你算賬。”
君夜離:
笛聲越來越急,原本靜謐的草叢,卻突然晃動起來,
君夜離不由的緊緊的攥住了風無邪的手,低聲對她說道:“看來,那人不死心吶,一計不成,又出一計。”
“怕什麼,大家都是行家,如果這次他再撲個空,少不得會惱羞成怒,現出真身了。”
風無邪狡黠的一笑,與此同時,手中卻突然多了一個瓶子,瓶身幽綠,裡面盛滿了碧綠的液體,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杜淳從一旁湊到她身邊,細細的聞了一下,只覺得那瓶中的液體說不上好聞,也說不上難聞。
他擰緊了眉頭,看向風無邪:“這是什麼?”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風無邪賣了個關子,把瓶子遞到杜淳的手上:“等到那些東西全出來的時候,你再灑出去。”
知道她的鬼點子多,杜淳一把將瓶子拿在了手裡,奸邪的一笑:“即然是好東西,那一會兒肯定會有場大戲要唱,咱們可得睜大了眼睛。”
上官清越搖了着手裡的扇子,對於他們這孩童行爲表示不敢苟同:“這林中就這麼大,直接過去把人揪出來不就行了,哪裡用得着這麼麻煩?”
說着,便要起身去尋,卻被杜淳按住了:“如果能讓敵人自己現身,何必滿山遍野的去找呢?是人是鬼,一會兒不就見分曉了?”
幾個站在一處,自然而然的圍成了一個圈兒,靜靜的等待。
果然,沒過多久,便見四周鑽出來了許多直立着身子的毒蛇,這些毒蛇皆是三角腦袋,吐着黑黑的蛇信子,黑豆豆的眼睛折射着令人心悸的寒芒。
那些士兵哪裡見過這麼多的毒蛇啊,一時間全都嚇傻了,站在原地兩條腿抖成了篩子。
尤其是李安,幾乎整個身子都快癱軟在張猛的身上了,冷汗不停的從額上冒了出來。
指着那些成羣結隊的毒蛇,睜着驚恐的眼睛,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張猛比他也好不到哪裡去,縮着身子都快彎成了大蝦。
“我的媽呀,好可怕啊。”
人羣中不知是誰驚恐的叫喊了一聲,那些正在游來的毒蛇頓時把蛇頭紛紛調轉了方向,看向了那羣快要被嚇死的士兵。
杜淳眼看着時候差不多了,一個飛身過去,將手中的液體灑向了那些毒蛇。
笛聲還在繼續,可是這些毒蛇似是暈了兩秒,竟然全都轉過了身子,往來時的路爬了過去。
來的快,去的也快,眨眼之間全都走了個乾乾淨淨。
李安像是做了一場噩夢,手腳發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抹了把臉上的汗水,終於把剛纔卡在喉嚨裡的話說了出來。
“我的娘啊,可嚇死我了。”
衆人也是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個個捂着胸口發出長吁短嘆,慶幸自己的劫後餘生,感覺活着真好。
可還未等他們把剛纔從毒蛇的陰影中走出來,就聽見林中一陣嘩啦啦的響動。
似有什麼物體朝他們這個方向跑了過來,灌木搖晃的更加劇烈,大家的神經又緊繃起來。
紛紛站了起來,拔出腰間的長刀,神情戒備的看着那個方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