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你,”文青羽漫不經心指一指一臉驚愕的劉媽:“我是誰?”
“啊?”
“小,小姐。”雨蕎低低開口,小姐今天不大一樣,莫不是被老虎嚇得魔怔了?
“沒你的事,讓她說。”
“我是誰,說!”
“是……是丞相府嫡出的大小姐。”劉媽終於回過了神,一雙眼珠子滴溜溜四下裡亂轉,院子外面雨菲靜悄悄就溜了出去。
文青羽只當沒看見:“還有呢?”
“還,還有?”
“提醒你一下,據說,本小姐身上有封號?”
“哦?哦!”
劉媽擡手擦擦額角的汗水,大小姐的眼睛太嚇人了:“五年前受封如意縣主,指婚給榮王!”
“青鳶可聽清楚了?不清楚就讓劉媽媽再說一遍。”
文青鳶咬一咬牙:“你這個……”
“在我大周朝,縣主正三品,不知青鳶幾品?”
“我……”
“在我大周朝,嫡庶相見,庶出可行跪禮。官大一品壓死人,我爲命婦,汝等皆爲白丁,按律,當行跪禮。”
她一字一句說的緩慢而清晰。
“汝等,因何不跪?”
春日溫暖燦爛的陽光中,清冷的女聲幽幽迴盪在天地之間。
“汝等,因何不跪?”
一片靜默,面前仍是那瘦弱的一抹身影,帶着營養不良的青黃面色。所有人卻無端端地打了個冷顫,不由自主地由心底生出一絲寒意。
“耳朵不管用?”文青羽雙眸中冷芒一閃:“那就割掉吧!”
“若是連腦子都不管用,就一起割掉!”
“啪。”
青瓷茶杯掉在地上,寂靜中粉碎,呆愣的人羣狠狠一哆嗦。
“奴婢見過縣主。”雨蕎第一個跪倒。
“噗通,噗通。”跪倒的身影越來越多,文青羽微笑注視着文青鳶。
“你,你們……”文青鳶一張甜美臉孔氣的發青。
“文青鳶,你沒有聽清楚我的話?”
“文青羽,你不要太過分!”
大姨娘鄧氏風風火火闖了進來,染得火紅的指甲陽光中劃過一道猩紅。
很好,文青羽脣角一勾,人到齊了。
“鄧姨娘也是來給青羽請安的?”文青羽不慌不忙給自己倒了杯水:“跪吧。”
“額?”鄧姨娘狠狠一滯:“你瘋了?”
“啪。”回答她的是個清脆的巴掌。
鄧姨娘捂着臉頰上發紅的指印,愣了。
“文青羽你這瘋子。”文青鳶雙眸中閃過一絲狠戾:“你連我娘都敢打?你知道有什麼後果?”
“不知道。”文青羽淡淡搖搖頭:“也不需要知道。”
“我爲嫡,你爲庶。姨娘不過半個主子,打?那是輕的。”
“文青羽,我跟你拼了。”
文青鳶完全找不到自己的理智,雙眸中充斥着滔天的怒火:“來人,給我上。打傷打殘,本小姐擔着。”
“嘩啦。”文青羽素手一翻,手裡溫熱的茶水一點不拉的盡數潑在文青鳶臉上.
幾點鮮嫩翠綠的茶葉貼在她黑如墨染的頭髮上,淡黃的茶水順着額角緩緩滴落。
“春天干燥容易上火,本縣主這杯水可給青鳶降溫了?”
“啊~~~!”天地間響起一聲響徹雲霄的嘶吼。
“給你們兩條路。”文青羽眸色一冷:“要麼好好到院子裡給我跪着,要麼,立刻馬上,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