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據據確鑿

毒妃狠絕色 證據確鑿

???紫蘇提醒她:“柳氏必定不會善罷甘休,一定會想方設法把罪名往你身上推。0你想好要如何脫身了嗎?”

“即便她放過我,我也沒打算放過她。”杜蘅冷冷地道:“我的目標,本來就不是大哥。”

“難怪,今天一整天不見白前。”紫蘇恍然。

“小姐~”白芨在門外稟道:“決明哥來了。”

“說曹操,曹操到。”紫蘇看一眼她,壓低聲音道珉。

“請他進來。”

“是。”

“小的給二姑娘請安。”決明進了門,在碧紗櫥外站定,躬身行了一禮:“老爺請二姑娘到松柏院去一趟。懨”

“知道了,”杜蘅應道:“我換件衣服,一會就來。”

決明恭敬地道:“小的在這等就是。”

不肯先走,就是不許她拖時間,要防着她做手腳了?

杜蘅微一挑眉,露出一抹冷笑:“那就,勞煩你稍等片刻。”

紫蘇挑了簾子出來,塞給他一個荷包,笑道:“決明哥辛苦了,不過傳句話,打發個小丫頭就成了,幹嘛親自跑這一趟?”

“謝二姑娘賞,”決明掂了一下,沉甸甸的,遂收進懷中,不動聲色地道:“老太太,柳姨娘她們幾個已先到了,就等二姑娘了。”

這話,等於是在變相警告她,進了門要小心說話。

柳氏已經惡人先告狀,且杜謙,老太太都已先入爲主了。

杜蘅心裡有數:“白芨,給決明看坐。”

紫蘇復挑了簾子進門:“小姐的頭髮亂了,我給你重新梳一個吧。”

白前還未回來,事情辦得怎樣,不得而知。

決明又守在這裡不走,只好拖得一時算一時了。

“不用。”杜蘅直接換上衣服出了門。

不過半天的功夫,門廊走道,已用水沖洗得乾乾淨淨,不留半點痕跡。

“二姑娘到了~”小丫頭看到她,飛奔着進去報信。

杜蘅前腳剛踏進門,身子還有一半在門外呢,一隻茶杯迎面飛了過來。

“畜牲!你還有臉來?”

夏風手一擡,一枚銅錢脫手飛出,‘叮’地一聲將茶杯撞偏幾寸,掉在地上摔個粉碎。

“杜大人,事情還未查清,僅憑一面之詞就判定阿蘅有罪,怕是有失公允吧?”

“小侯爺,”杜謙面色很是難看:“這是我的家事,希望你不要插手!”

夏風笑得很是溫和,態度卻很堅決:“我是阿蘅的未婚夫婿,應該不算外人吧?何況事情牽涉到阿蘅,我有權知道真相。”

“小侯爺的意思,是要以勢壓人了?”柳氏難抑憤怒。

夏風眼角都不瞄她,大步迎向杜蘅:“阿蘅,你沒事吧?”

杜蘅皺起了眉:“你怎麼來了?”

這不在她的計劃中,簡直是添亂!

“聽說舅兄中了毒,身爲準妹婿,理當登門探望。”夏風竟毫不避諱,上前欲牽她的手。

杜蘅曲膝,向老太太行了一禮,藉機不着痕跡地避過他的碰觸:“給祖母,父親請安。”

夏風的手落了空,不僅不覺尷尬,反而乘勢與她並肩而立:“我相信,岳父大人一定會不偏不倚,還你一個公道。”

“蘅丫頭,”老太太眉目如冰:“鬆兒跟你有什麼深仇大恨,你要下這樣的毒手?”

杜蘅不閃不避,昂首望着老太太,平靜裡帶着一絲委屈:“祖母這樣說,就是不信蘅兒了?”

“人證物證俱在,由不得她不認!”柳氏瞪着她,兩眼殛欲噴出火來。舒夾答列

夏風淡淡道:“原來主子說話,姨娘可以隨便插嘴!長見識了~”

柳氏氣得發抖:“你!”

杜荇早已按捺不住,見柳氏吃癟,騰地站了起來:“這裡不是平昌侯府,要耍小侯爺的威風,似乎走錯了地方!”

“荇兒,你閉嘴!”杜謙臉一紅,解釋:“母子連心,兄妹情深,鬆兒雙目失明,柳姨娘急怒攻心,荇兒愛兄情切,一時忘了規矩也是有的。”

“我明白,”夏風微笑:“兩位都是關心則亂,纔會一時忘了尊卑,出語無狀。”

杜葒皺起了眉頭:“小侯爺文武雙全,論起機辯口才,相信在場的沒有人能比得過你。然而,今天的事,並不是靠耍幾句嘴皮子,就能揭過去的。你若是真把自己當成杜家的一份子,就該站在公正的立場,替大哥討個公道。”

“說得好。”杜蘅鼓掌:“我也很想知道,你們憑什麼一口咬定,是我害了大哥?”

“要證據?”杜謙深深看她一眼:“好,我給你證據!厚朴,把人帶上來。”

一陣雜沓的腳步聲,把一個小廝,反剪了雙手,繩捆索綁地推了進來。

厚朴在他膝彎處踹了一腳:“還不給老爺跪下?”

“小人吳阿蒙,給老爺,老太太請安。”那人身子往前一衝,雙膝跪地。

杜蘅斜眼望去,見他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單單瘦瘦,一雙眼睛靈活地轉來轉去,很是機靈的樣子。

老太太看到他,激得得站了起來:“你,是你,害得鬆兒雙目失明?”

吳阿蒙垂着頭,不敢看她的眼睛:“小人該死,豬油蒙了心~”

老太太殛欲昏闕,哆嗦着脣罵道:“你,你這黑心的***才!杜家給你吃,給你穿,你不思感激,反而恩將仇報!我,我跟你拼了……”

她掙扎着要往他身上撞,唬得錦屏死命抱住了她的腰:“老太太,何必跟他一般見識?氣壞了身子不值當~”

“娘!”杜謙忙勸道:“且讓他把事情從頭到尾說清,再治罪也不遲。”

轉過頭,把眼一瞪,怒吼:“畜牲,你做了什麼好事,還不老實交待?”

“小人吳阿蒙,是鶴年堂裡專門管理,飼養毒蟲的藥童。”吳阿蒙年紀雖小,說話卻很有條理:“前些日子,有人給了我五十兩銀子,買走了兩條劇毒的金頭蜈蚣……”

“是誰給你的銀子?”柳氏打斷他。

“是……”吳阿蒙擡起頭,畏畏縮縮地看一眼杜蘅,眼神閃爍,欲言又止。

杜蘅見他這般做派,心中只覺好笑。

柳氏果然煞費心機,不知從哪找來這麼個小廝,串通一氣,演了這場蹩腳的好戲!

彷彿唯恐天下不亂,杜荇大喝一聲:“你看她做什麼?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諒她不敢動你一根寒毛!”杜謙怒火中燒:“再不老實交待,先拉下去打五十大板!”

“別打,我招,我招!”吳阿蒙驚慌失措,扯着嗓子道:“是外院灑掃的許進~”

“許進是誰,不用我說了吧?”柳氏冷笑。

白芨情急,嚷道:“你胡說!我大哥怎麼可能做這種事?再說,他手裡也沒有這麼多銀子!”

“他是沒有!”杜葒陰惻惻地道:“舞陽縣主有得是,對不對,二姐姐?”

杜蘅一臉平靜:“銀子,我的確有。別說五十,就是五百,五千我也拿得出。”話鋒一轉:“但這是兩碼事,有銀子不代表這件事背後的主使是我。大哥待我一向不薄,無緣無故,我爲什麼要害他?”

“就是你,挾怨報復,借刀殺人!”

“大哥?”杜蘅轉過頭,吃了一驚。

“二妹!你好狠毒的心腸!”杜鬆在當歸和柴胡兩人的扶持下,強撐着虛弱的身體,顫巍巍地走了進來,殘餘着青氣的臉上,滿是悲憤:“兄妹一場,萬沒想到,就因爲我逆了你的意,叫了柳姨娘幾聲‘娘’,你竟真要致我於死地!”

杜蘅吃了一驚:“那不過是氣頭上說的話,轉眼即忘,哪能當真?再說,那天大哥也說了很多狠話,難道大哥想過要致我於死地?”

“那天我也在場,”夏風立刻道:“好象是杜兄爲換房之事,上?門找阿蘅理論。兩人發生口角,杜兄情緒失控,似還在阿蘅之上。”

“你是她的夫婿,自然幫她說話。”杜鬆憤怒不已。

“我只是就事論事而已。”夏風轉過頭,望向杜謙:“杜大人,阿蘅是你的女兒,她的品性你最清楚。爲了幾句口角之爭,就要致兄長於死地。這種說活,你信嗎?”

“我是不信,”杜謙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可證據確鑿,事實擺在面前,由不得我不信。”

“這就是父親所說的證據?”杜蘅的表情,有些失望。

“當然不止,”說話的是杜葒:“還有何平,他負責外院巡夜。很明顯,這是二姐策劃,許進,何平合謀,共同謀害大哥!”

紫蘇又氣又急:“你,血口噴人!”

杜蘅拍拍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就這些,還有嗎?”

“你還要什麼證據?”杜荇尖叫起來:“是不是非要抓到你親自下手,纔算是證據確鑿?”

“吳阿蒙是吧?”杜蘅卻不理她:“我且問你,許進是什麼時候從裡手裡把蜈蚣買走的?”

吳阿蒙一愣,偷瞄柳氏一眼,答:“昨,昨天……”

“昨天什麼時候?”

“我沒注意,不記得什麼時辰。”

“上午,下午,還是晚上,這總應該記得吧?”

“上午。”吳阿蒙隨口道。

“你說謊!”白芨嚷了出來:“許進昨天根本不在府裡!”

“我記錯了,是,是前天上午!”吳阿蒙急急改口。

“也不對!”白芨勝利地大叫:“他三天前就去了莊子,幫着看守瓜田,根本沒回來住!”

夏風聽到這裡,鬆了口氣。

吳阿蒙傻了眼。

杜葒大喝一聲:“吳阿蒙,你再好好想想,到你手裡買走蜈蚣的到底是不是許進?”

吳阿蒙愣了一下,忙道:“是是是,我記錯了,不是許進,是……”他眼珠骨嚕嚕亂轉。

“是不是許遙?”杜葒出言提點。

“對對對,就是許遙。”吳阿蒙鬆了一口氣:“小人剛來不久,這兄弟倆的名字,有點混~”

“你,你分明是胡說八道!”紫蘇氣暈了。

“府裡上上下下幾百號人,這兩人又是兄弟,一時間弄混了,有什麼稀奇?”杜荇幫腔。

“記錯名字,的確不稀奇。”杜蘅微微一笑:“不過,許遙小時大病一場,兩條腿不是一樣長,走路有點瘸,你不會也不記得吧?”

吳阿蒙呆了片刻,下意識去看柳氏。

府裡上上下下幾百號人,柳氏哪可能個個都認識?況且,許遙做的又是最下等的雜役!

依稀只記得府裡是有這麼個人,忙衝他使了個眼色。

吳阿蒙點頭:“對對對!二姑娘這麼一說,我就想起來了,許遙的腿的確有點瘸。”

“你沒記錯?”紫蘇冷笑:“不會到時又改口吧?”

杜葒心中一動,隱隱覺得不對,正要阻止。

“錯不了!”吳阿蒙信誓旦旦:“他走路象鴨子搖搖晃晃,我還笑過他。”

杜蘅笑了,笑意不達眼底,聲音倏地變得沉而冷:“許遙的腿好得很,瘸腿的是許進!”

吳阿蒙早被杜蘅翻來覆去,左一盤右一繞,給問得傻了,哪裡還說得話出?

“***才!”杜謙怒不可抑,上前一腳將他踹翻:“還不說實話?”

柳氏也急了,霍地站起來:“來人啊,把這滿嘴胡說八道的奴才,拖出去重打五十棍!”

五十棍打下去,哪還有命在?

吳阿蒙兩眼一番,直接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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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風雙手環胸,和和氣氣地問:“柳姨娘,這是想殺人滅口麼?”

???“你!”柳氏漲得滿面通紅,好容易才找回聲音:“這***才竟敢胡言亂語,構陷二姑娘,不打不足以平心頭之恨!”

“岳父大人,”夏風望向杜謙:“阿蘅的嫌疑,是不是可以洗清了?”

“當然,當然~”杜謙硬擠出笑容:“蘅丫頭,讓你受委屈了。”

杜蘅忽然跪了下去:“父親,我的確受了很多委屈!”

杜謙的笑容僵在臉上:“是是是,父親不該聽信小人之言,錯怪了你……”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莫說幾句責罵,就是要女兒的命,也是該當的,女兒不敢埋怨。”杜蘅咬着脣,嚶嚶低泣:“女人哭,是因爲府裡有人容不下我,儘管我一退再退,仍然苦苦相逼!女兒若是再退,只怕真的活不成了!”

“這是什麼話?”杜謙臉上掛不住了:“你是堂堂杜家嫡女,聖上親封的舞陽縣主,誰敢容不下你?誰又有這個本事,逼得你連命都沒有?”

“這話,蘅兒本不想說,”杜蘅擡起頭,神情堅毅:“可是,既然退讓不能解決問題,我只能拼卻一死,也要讓真相大白於天下!”“到底什麼事?”杜老太太也不高興了,崩着臉:“逼得你要死要活?”

杜蘅拍了拍手掌。

白蘞從門外走了進來,手裡提着一隻加了蓋的紅漆木桶。

聽到從桶裡傳來的陣陣悉悉簌簌的聲響,杜葒的臉色唰地變得雪白。

“祖母請看~”杜蘅輕輕揭起桶蓋。

老太太滿腹疑惑,傾身過去一看。

幾十只黑褐色的大蠍子,翹着尾巴,挨擠着,爭搶着,往桶上爬。

堅硬的外殼,碰撞在一起,摩擦着,發出咔咔嚓嚓的細微響聲。

頓時毛骨悚然,連聲喝罵:“快拿開!還嫌不夠亂嗎?竟然把這許多髒物帶到這裡!”

夏風面色微變,看向杜蘅的眼裡,滿含了心疼,憐惜和憤懣!

“祖母也覺得這東西可怕吧?”杜蘅面色蒼白,竭力想保持着平靜,顫抖的嗓音卻誠實地反應出了她內心的恐懼:“這是昨晚,蘅兒在堊室裡捉到的。”

“你說什麼?”老太太一呆。

杜蘅一字一句地道:“堊室粉刷一新,搬進去僅一天,竟然有如此之多的蠍子在等着我。祖母以爲,這是偶然嗎?蘅兒又該不該爲自己討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