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事不單行二五

毒妃狠絕色 禍事不單行(二五)

???“夏風,他還有臉來?”紫蘇板着臉,語氣十分尖銳。舒叀頙殩

杜蘅淡聲吩咐白前:“請他到花廳奉茶。”

“這種人,直接一棍子打出去就好,還奉茶!”紫蘇嘟着嘴,噔噔噔跑出去,瞪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夏風。

夏風一開始莫名其妙,時間久了開始發怵,以爲儀容不整,失了禮數。

杜蘅莞爾,也不理她,換了外出的衣服去花廳轢。

“阿蘅~”夏風正如坐鍼氈,見她出來鬆了口氣,迎了上去。

“吃過早飯沒有?”杜蘅神色自若,含笑問。

“吃過了~”夏風暗自感激醣。

“這麼早過來,有事嗎?”杜蘅態度和善。

紫蘇**插了一句:“如果是大小姐,哦,現在應該改口叫杜姨娘了吧?若是她闖了禍,想叫我們小姐幫她收拾,最好還是免談!”

夏風滿臉通紅:“……”

他貴爲小侯爺,從小到大給人捧在掌心,幾曾受過這般的奚落?更不要說,對方還是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

“紫蘇!”杜蘅頗爲不悅,低叱一聲:“這沒有你說話的份,下去!”

“我又沒說錯!”紫蘇噘着嘴。

杜蘅把臉一沉:“罰二個月的月銀,自個去屋子裡面壁思過!”

她看着夏風,一臉歉然:“這丫頭,平日給我慣壞了,有些恃寵生驕。言語無狀,冒犯之處,請多多包涵。”

夏風紅着臉道:“不要緊,她還小,慢慢教就是。”

“大姐在侯府,過得還習慣吧?”杜蘅不置可否,啜了口茶,轉了話題。

夏風神色尷尬,含糊道:“還……可以。”

事實上,杜荇嫁進來快半個月,兩人幾乎連面都不曾碰過。

雖隱約聽人提過,她好象受人排擠,過得十分艱難,他卻選擇了忽略。

這時冷不防被問起,心中不由得有些發虛。

他當初之所以要娶杜荇進門,有一大部是爲了負起責任,不使她一生悽苦無依。

可若是娶進來不管不顧,任她自生自滅,甚至還要看人臉色,那還不如當初讓她絞了頭髮去廟裡做姑子。

他隱隱約約覺得,當初好象倉促之下,做了個錯誤的決定。

現在後悔,也已經晚了。

杜蘅客客氣氣地笑道:“有小侯爺在,家父家祖都很放心。”

看着她疏離的笑容,夏風心中苦澀,難過地垂下頭:“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她。”

事已至此,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兌現當初的承諾,給杜荇一份安穩的生活。

杜蘅低頭喝茶:“那就好。”

“昨日,我收到燕王殿下的邀請,協助他滅蝗。”夏風道明來意。

時序已快進入十一月,往年臨安早就大雪紛飛,今年氣候反常,入秋來只下過零星小雨,雪更是遲遲未降。

不過,據欽天監預測,十一月中旬將迎來今冬第一場雪。

到時氣溫驟降,蝗蟲不治而滅。

南宮宸敢在御前立軍立狀,不能說憑恃的完全是這點,卻也不能說毫無干系。

把他叫進來,實際等於是讓他來撈功勞的。

雖然他並不喜沽名釣譽,但想到接下來至少有半個月的時間,可以光明正大的與她朝夕相伴,這纔沒有推辭。

“恭喜。”杜蘅淡淡道。

夏風熱切地望着她,鼓起勇氣:“跟你在一起做事,我,我很歡喜。”

“這話什麼意思?”杜蘅很不高興,板了臉道:“難道你去滅蝗,不是替皇上分憂,爲百姓解難,是爲我嗎?”

夏風溫和儒雅,含蓄而內斂,感情極少宣之於口,他能對杜蘅說出這樣的話,已經是孟?浪之舉。

豈料,她絲毫不領情不說,還狠狠奚落於他,頓時狼狽不堪:“我……我只是怕你受流言侵擾。所以,所以纔會答應……”

她一個閨中少女,每天拋頭露面跟着一羣男人在田間地頭穿梭,時間長了難免有流言蜚語。

如果有他在身邊,不止不會成爲污點,反而會成爲一段佳話。

杜蘅冷冷道:“多謝小侯爺,我現在想不去都不行了!”

夏風聞言一呆:“你沒打算去?”

常安在外面稟道:“少爺,時候不早,再不出發可就遲了。”

“走吧。”杜蘅嘆了口氣,不想再跟他多說。

夏風極度不安,追上去:“阿蘅,你若不想去,我幫你推了殿下就是。”

雖不需要她親自動手,但每日奔波往返卻是免不了的。

鄉間的路又比不得京中寬敞平穩,就算坐在馬車裡不動,也是極爲辛苦的。

他只想着能多與她相處一刻都是好的,卻忘了她一個弱質女流,受不得顛簸之苦!

杜蘅瞥他一眼,淡淡道:“我還沒這麼嬌弱。”

常安牽了一匹高頭大馬立在路旁,四肢修長,眼睛純淨明澈如水,一身火紅的毛,沒有一根雜色,亮麗如一匹綿緞,象一團烈焰熊熊燃燒。

杜蘅不禁多看了一眼:“這馬真漂亮。”

夏風俊顏一紅,似乎不願意多談。

“那當然!”常安十分驕傲,大聲道:“這是胭脂馬,也叫赤兔,整個臨安城獨一份,是燕……”

“常安~”夏風輕聲喝止,從他手裡接過繮繩。

“呃~”常安這才察覺失言,摸摸鼻子不吭聲了。

杜蘅卻已經猜到,哂然一笑,彎腰鑽進了馬車。

想必,這是燕王送他的禮物,恭喜他抱得美人歸。

此後夏風每日大清早來接,晚上親自把她送回杜府,兩人同進同出,朝夕相伴。

每到一地,都會有不同的災情,南宮宸會根據實際情況,集思廣益,想出了數十條滅蝗的辦法,編寫成條例,頒發下去。

每日增加,不厭其煩地派出特使,往來各地州府,力求盡善盡美。

例如:蝗蟲喜藏於深草之中,每日清晨露水打溼翅膀,不能飛躍進,這時就用筲箕,栲栳之類,左右抄掠奪,裝到袋中。

又如:掘深坑於地頭,兩邊用木板,門板連接,衆人齊聲呼喊,或敲擊鐵器,把蝗蟲趕進坑中,並用掃把把爬出來的蝗蟲子掃進去,覆以乾草,以大火焚燒。

再如:蝗蟲難死,埋入坑中,第二日仍從土中爬出,宜用火燒,或用舊鞋底蹲地摑搭。

凡此種種,不勝枚舉。

再癖如:在田間地頭,放養雞鴨鵝等蝗蟲天敵。

爲鼓勵百姓全員參與,還頒發了一系列的鼓勵措施:如捕獲蝗蟲,每一斗可得十文獎勵。

後來發展到,掘捕蝗蟲卵的,一斗五十文,或者換米二升,以徹底將隱患消除。

辦法不止編成小冊,頒發至各地府衙,命地方官員比照辦理,推而廣之。

杜蘅又想了個辦法,把這些滅蝗的法子,用各地方言俚語編成歌謠,教了孩子們到處傳唱。

因爲種地的農民,大多目不識丁,官府的文書未必能看懂,歌謠一出,不止大人明白,就連孩童都熟習於胸,效果十分顯著。

半個月過去,僅臨安府周邊郡縣,就收了十五萬石蝗蟲,二萬石蝗卵。

夏風深感驕傲的同時,不免有些疑惑,忍不住探問:“你養在深閨,本應不識稼穡,何來這許多滅蝗的點子?”

至少,他自詡博覽羣書,見多識廣,對農事卻是一無所知。到了田裡,只有微笑傾聽,努力做事的份,可提不出任何好點子!

杜蘅微笑:“外祖常年在外行走,到了一地見到的軼聞趣事,回來都會當成故事?講給我聽。這些,都是祖父教的。”

辛苦了大半個月,總算見到了成效,杜蘅的心情很舒暢,說話也就多了些。

“其實,蝗蟲雖然危害農作物,亦是治病的良藥。不止可暖胃助陽,健脾消食,袪風止咳,還可治小兒驚風,發熱,平喘等諸多功效。”

頓了頓,瞥一眼他龜裂的手背,補了一句:“用蝗蟲十隻,炒存性研末,以香油調之,塗於患處,可治凍瘡。”

“真的?”夏風眼睛一亮:“那我回去後,可要試試了。”

他貴爲小侯爺,要什麼樣珍貴的藥沒有,何至於高興成這樣,不過是見杜蘅關心他,喜不自禁,笑得分外溫柔。

“不愧是女華陀,連蝗蟲都可與醫術聯繫起來。”邱然諾恭維道。

“蝗蟲入藥不算什麼,”杜蘅含笑:“我聽外公說,有些不開化的地方,百姓還會把蝗蟲製成各種美食,用來招待貴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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