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小姐,蘭大人已經在趕過來的路上,相信不出一日即可到達。”黑衣婢女恭敬地回道。
全身被黑紗包裹,看不出一絲面容的女子目光幽冷,垂於身側的手不自覺握緊,連指甲陷進肉中都尚不自知。
“啊,小姐,你這樣,蘭大人看見會心疼的。”黑衣婢女驚呼,看着刺紅的血自面紗女子白皙的玉手滲出,整個人都慌了起來,趕緊拿藥準備給她擦拭傷口。
“下去!”面紗女子呵斥,粗啞難聽的聲音很是刺耳。
黑衣少女手中的動作一僵,趕緊乖乖地站在一旁不敢再動。
小姐的厲害她是深切地領會過的,之前有個婢女就是因爲多嘴說了一句話,結果直接被削去了雙脣,那副模樣,她至今都難以忘記。
“咦,酒樓上那女子是不是在看你?”藍浩宇輕咦了聲,感受到某股灼熱的視線,回頭看了過來,正好瞧見黑紗女子面向司徒嘯的方向。
司徒嘯連看都懶得看上一眼,全副的心思都撲在南宮離身上,除了南宮離,任何女人都掀不起他的興趣。
東啓城主府。
凌風城主接見了司徒桀,熱情地招待着,事實上對於司徒小王爺的突然造訪很是摸不着頭腦,這個小子,從骨子裡透着冷傲淡漠,這樣的人,極少主動同人交流。
這個時候登門拜訪,倒讓他頗有點受寵若驚,畢竟從丹老以及南宮烈的口中得知,這小子性子上來,管你是誰都不放在眼中。
全天下估計也就離丫頭能夠治他。
“你要土地幹什麼?”凌風城主詫異地擡頭,這下更加驚訝了。
“要娶離兒,自然要先準備好一棟府邸,至於閒王府,我不準備再回去了。”他要建立一座只屬於他和離兒的府邸,和司徒皇室沒有一絲關係,一座真正的桀王府。
“呵,原來你小子打的這個主意,哈哈,好,東啓城內你隨便挑,看中哪塊直接拿去,就算是我這個乾爹送給離丫頭的嫁妝。”凌風城主暢笑,心中甚慰,看來這小子果真是把離丫頭放在心中的,寧願紮根異地,也不願回去司徒皇室。
也好,那個地方,根本不適合離兒,那個司徒冷,他更是半點也不看好,一而再再而三毀約的人,一看就是人品有問題。
現在司徒小王爺在東啓城落戶,有他和丹老等人罩着,自然不會讓離丫頭受一絲委屈。
“我已經看好了,就西邊的那塊荒地。”司徒桀直接說出心中所想。
“西邊,會不會太荒涼了?我看東邊那塊就不錯,很多宅子直接推倒,全都給你拿去建府。”凌風城主搖搖頭,不大讚同。
西邊那塊地已經荒了無數年,附近更是貧民區,一般稍微富貴的人家,根本不會看中那個位子,既然是給他的乾女兒做嫁妝,自然要挑最好的。
“不用了,就西邊那塊就好,離正街比較遠,勝在面積大,夠幽靜,等府邸建出,相信離兒也會喜歡。”
“好,既然你堅持,西邊那塊地就是你的……”凌風城主也不糾結,直接豪爽地贊同,反正只要這小兩口喜歡就好。
地契當天下午就被凌風城主派人送了過來,東啓城內西邊的整塊荒地全被劃分到南宮離名下,地契上的名字也寫得南宮離。
收到這張地契時,司徒桀淡漠平靜的面難得又黑了幾分,看着地契上的名字,嘴角抽了又抽,這算什麼,不是說好的他自己置辦不需要城主送麼,現在倒好,府邸建立,他倒搞得像入贅似得。
“乾爹讓人送你什麼了?”南宮離好奇地湊了上來,還沒看清司徒桀手上的東西,立馬被他收了起來。
“沒什麼,只是交代了一些事情而已。”將地契扔進空間戒指,司徒桀準備等府邸完工後再給她一個驚喜。
“這麼神秘,不告訴我算了。”南宮離斜了他一眼,懶得再追究。
東啓城城西興建府邸,大量招人的消息很快在整個東啓城傳開,特別是附近的貧民區,一個個更是樂瘋了,以宅子的範圍來看,能夠建立得起如此氣派府邸的絕不是一般人。
一向被視爲貧民之地的城西,終於也有翻身崛起的一天,一旦這位大人物在城西落腳,他們這些所謂的貧民,估計再也不用忍受那些富貴人士的白眼了。
而他們居住的這片貧民之地,同樣也會因爲這位大人物的落腳身價上漲。
“招一萬人,這麼大陣仗,不就是建一個府邸麼,用得着這麼誇張嗎?”看着貼在公佈欄上的招工公告,男子倒吸一口涼氣,被上面的人數嚇到了。
一般的府邸,上百人已經算是很多了,超過一千絕對是那種超級富貴的大家族或者官僚府邸之列,而人數達到一萬,絕對是頭一次聽說。
“又不是皇宮大院,究竟是哪位人物這麼大的陣勢。”旁邊一人嘀咕,同樣對城西的那位主人好奇不已。
“嘿,管他那麼多幹嘛,反正工錢合適,一天一個金幣,這等美差,搶破頭都搶不到,我們只管有錢賺就行,走走走,趕緊報名去,再晚一點,估計機會都被人搶走了。”傭兵漢子迫不及待地催促道,擠出人羣便朝街尾已經排了好幾條長龍的隊伍走去。
南宮離走在街頭,被眼前的景象驚到了:“發生了什麼事,怎麼這麼多人都在排隊?”
看着前面黑壓壓的人羣,南宮離扶額,看來這個街是不用逛了,本來還想給身邊的男人買幾件新的衣服,得,下次有機會再出門,或者乾脆讓府中的人給他做幾身算了。
“二姐,是有人要建宅子,正在招工。”小玄玉屁顛顛地跑回來,樂滋滋爲自家二姐解惑。
跟在一旁的司徒桀勾勾脣角,保持緘默。
“讓開,都閃一邊去。”一聲厲喝,粗糲着嗓子的男子腰間配着一把長劍,雙目怒瞪,滿臉兇相,站在前面開路。
他的身後跟隨着一羣二十來人的黑衣隊伍,黑色紗幔裝飾的歩輦之上,隱隱約約可以看見裡面端坐着兩人。
嘶!
看到這種打扮,擁堵在街上的衆人下意識倒吸了一口涼氣,眼底集體掠過好奇之色,均被他們這身酷酷的造型給驚豔到了。
“這些人誰啊,一身黑漆漆的,怪神秘的。”
“是啊,以前都沒怎麼見過,應該是第一次出現在東啓城。”
“難道他們就是西邊那座府邸的主人,看陣仗,貌似不耐的樣子。”
衆人唏噓,你一言,我一語,議論開來。
“滾開,休得擋路!”最前方開路的魁梧男子皺眉,手一伸,不耐煩地將擋在前方的一名小少年扔了出去,滿身的狼虎之氣。
譁!
全場譁然,被魁梧男如此粗暴野蠻的舉動給狠狠地刺激到了,這人,還講不講理了,直接動手摔人,沒見過這麼毒的。
“快滾,再不讓開,休怪我不客氣。”魁梧男子大喝一聲,腰間的長劍也順勢刷地一下抽了出來,銀劍在陽光照射下寒光熠熠,再加上他那一副兇相,瞬間讓不少人嚇破膽,擁擠的人羣朝着一旁慌亂地退去。
街道很快被清理了出來,黑衣隊伍一路向前,南宮離幾人站在街邊,目光朝着歩輦看去,黑色紗幔浮動,透過揚起的輕紗,看見裡面坐着兩名頭戴斗笠,面容被黑紗遮住的人,看其身形,應該是兩個女人。
南宮離打量的同時,裡面的兩人也朝着她的方向看了過來,很快歩輦從身邊經過遠去,直到那隊黑衣人在某間客棧停下,陷入片刻寂靜的街道這才重新恢復熱鬧,衆人自動遺忘剛剛的那幕。
南宮離心中壓着疑惑,不知道這隊人是幹嘛的,突然出現在東啓,應該是有原因的吧。
搖搖頭,想不出,索性懶得去想,反正這些人幹什麼和她無關。
等到南宮離幾人在街上逛了一圈,回到東啓學院時,卻發現上午見到的那架歩輦竟然停在了東啓學院門口,旁邊還站着四名轎伕。
“什麼情況?”南宮離一臉疑惑,目光詢問地投向司徒桀。
“進去看看就知道。”司徒桀搖搖頭,回望過來的目光滿是寵溺之色,聲音溫柔磁性,如叮咚泉水流淌心間,讓南宮離心情也變得愉悅起來。
東啓學院會客堂,黑衣女子面上的斗笠已經揭了下來,露出裡面丰姿冶麗,渾身透着韻味優雅的婦人,卻見她一雙美目掃過衆人,最終落在上位的丹老身上。
“聽說貴學院學員天資卓絕,丹老之徒更是天賦異稟,小小年紀就已經達到了先天靈師。”婦人開口,清婉好聽的嗓音如同流線一般溢出,餘音繞樑,迴盪在堂內久久不散,聽得衆人一陣心曠神怡。
坐於婦人下邊,依舊帶着斗笠黑紗的女子握着茶杯的手緊了緊,即便她刻意壓制,也還是令上位的丹老察覺出了一絲破綻,那周身突然溢出的戾氣,根本瞞不過他。
“呵呵,過獎了,不知閣下是?”丹老淡淡應和,反而好奇地詢問回來,這般氣勢的女人,他還真心不曾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