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該不是受了刺激,氣瘋了吧?”
“肯定是,本來應該是太子妃和太子殿下舉案齊眉的,現在連給太子殿下提鞋都不配,能不瘋嗎?”
“瘋了最好,反正也是個廢物,最多也就瘋子加廢物,除了南宮家主,誰會稀罕。”
圍觀衆人議論紛紛,均是被南宮離這副模樣嚇到了,哪有女孩子笑成她這樣的,一點兒都不懂得矜持。
國主司徒冷眉頭輕擰了一下,不待他斥責司徒嘯,南宮離再次反駁了回去。
“呵,司徒嘯,本小姐再重申一句,像你這種不乾不淨,自以爲是的人,即便天下的男人死絕了,我也不會嫁你,別說本小姐不會給你提鞋,就算多看你一眼,我都覺得噁心。”
南宮離冷嗤,眼神如同冰川一般寒冷,絕美傾城的面上堆着滿滿的厭惡,彷彿刻進骨子、融進血肉,那種發自靈魂的厭棄。
不乾不淨、自以爲是……多看上一眼都覺得噁心?
衆人愕然,心臟狂抽,均被這女人的口無遮攔給深深地震撼到了。
她這到底是有多痛恨太子殿下啊,說太子殿下不乾不淨也就罷了,竟然放言全天下的男人死絕都不會嫁他,看上一眼還覺得噁心?
他們可是服了,見過不怕死的,沒見過這麼不怕死,這完全是把刀望脖子上架的節奏。
狂,忒狂,狂得沒邊兒。
被她這樣視線盯着的司徒嘯渾身一震,邪魅俊逸的面上露出僵硬愕然,心臟某處,狠狠地波動了下,看着她面上的厭惡,忽然覺得分外刺眼,心底沒來由生出一絲煩躁。
真的那般討厭他麼,甚至連多看上他一眼都覺得噁心。
哈哈,噁心,他竟然讓人覺得噁心。
司徒嘯面上的震驚愕然一閃即逝,表情再度恢復猙獰憤怒,身形閃動,揮掌便朝南宮離的方向拍去。
空氣一滯,衆人大驚,畫面定格,就連一旁的國主司徒冷也沒有料到會有這麼一出,他心中向來冷靜睿智的太子,竟然被這個女人幾句話就刺激得方寸大亂,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動了殺念。
駭人威壓壓來,凌冽的掌風襲面,南宮離只覺心口一窒,呼吸困難,在他等級威壓之下,心中沒來由生出一絲絕望,這便是強者氣勢麼?
想要避閃,身體卻彷彿失去了控制般,雙腳黏在地上,動也不動。
旁觀者吸氣,下意識低呼出聲,有些人偏過頭,不忍目睹接下來的慘狀,獨獨南宮傲雪嘴角揚起,眼中閃着陰鷙惡毒,迫不及待地想要她快快死去。
“住手!”國主司徒冷反應過來,怒喝一聲,然而已經來不及了,司徒嘯揮出的掌勢早已逼近,若是強行收回,則會內傷。
就在南宮離絕望憤怒,心底強烈地不甘時,一抹黑色的身影滑了過來,連同身下的輪椅一起,堪堪擋在了南宮離以及司徒嘯之間。
轟!
坐在輪椅上的黑袍少年直接被掌風颳飛了出去,如同斷線的風箏,狠狠摔在了地上。
司徒嘯也因爲這一阻擋,揮向南宮離的掌風完全偏離了方向。
預期的疼痛不曾到來,南宮離茫然的雙目漸漸聚焦,視線掃向那個將她從危難中解救回來的少年。
輪椅散架,七零八落,黑袍少年趴在地上,眉頭微蹙,蒼白得近乎透明的面頰呈現一種痛苦之色,刺紅的血自脣角流下,滴落地面。
黑的發、白的面、紅的血,彼此糾纏,狠狠刺痛了南宮離的眼。
她雖爲醫者,並且勵志要考上醫師,但她本人並非仁善,也不會看見一個病人就積極往上湊,相反,救或不救,全憑她一時心情。
她,從來都不是善良之輩。
但面前的少年,卻深深地觸動着她,她沒想到,在司徒皇宮這樣一個吃人不吐骨的地方,在所有人都等着看好戲的時候,他竟然會挺身而出,不顧身體的殘疾,救了她。
“快來人,宣太醫!”國主司徒冷終於回過神,看着躺倒地上,渾身抽搐痛苦的小兒子,竟然第一次有了身爲人父的不忍和心痛。
這個他從來都不放在眼中的兒子,竟然爲了一個不相干的女人挺身而出。
想着,司徒國主眼底精芒掠動,一個念頭一閃即過。
南宮離不等那些太醫到來,快速來到少年身邊蹲下,右手熟練地搭上他的手腕,指尖傳來的冰涼更是令她猛然一震,如此冰冷的身體,真的是一個人類該有的溫度麼?
然而,接下來的一切卻更加令她震驚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