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陽光透過窗子的縫隙滲入到房間,陽光裡跳動的塵埃清晰可見,墨瀲靜靜地坐在牀邊盯着跳動的塵埃出神,沒有理會一邊拿着毛巾準備伺候她的素兒。
她還沒想起牀,早晨是一天中最清新的時候,也是她最愜意享受的時候,習慣了她的晚起,溫穆颺特意吩咐下人早上不準擾了她休息。
捲翹濃密的睫毛似乎被陽光撒上一層金粉,忽閃之間彷彿能帶動光輝,墨瀲回過神,如櫻的脣勾起一絲笑意。
看這幾天溫穆颺的情況,厲雨果然沒有稟報阡陌食府裡發生的事,不管出於什麼原因,能讓厲雨對溫穆颺有所隱瞞,已經是非常難得了。
“夫人,宮裡來人,請夫人去前廳聽旨。”看墨瀲已經醒了,厲雨在門外提醒,
自從墨瀲進了王府,自己就很少跟在溫穆颺身邊,身爲四大護衛的她,如今卻成了墨瀲的丫鬟一般,想到這裡,厲雨不甘地攥緊了雙手。
墨瀲沒有說話,素兒自覺地上前幫墨瀲洗漱起來,這麼多年跟在墨瀲身邊,她早就熟知墨瀲的習慣,也懂察言觀色,知道自己在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
馬車外“嗒嗒”的馬蹄聲讓墨瀲不由的走神,腦子裡還思索着剛纔的聖旨,太后召見她和鬱凝進宮,讓她想起之前太后的話,她並不牴觸進宮,只是,現在還不是她走宮裡那步棋的時候。
“別擔心,會有宮女在旁提點你的,不會出錯的。”
忽然感覺手心一熱,墨瀲擡頭,鬱凝的手正握着她的,雙目含笑,沒有一絲做作。
墨瀲勾起嘴角,淡然無波的水眸中帶出一抹淺笑,只是一個表情,與心情無關。
諾大的馬車裡只有她們兩個人,連貼身丫鬟都沒帶,只有厲雨存在於她們不知道的某處暗中保護,這樣的安靜,稍顯氣氛有些尷尬。
隨着馬車緩緩停穩,墨瀲和鬱凝分別被等在兩側的宮女攙扶引導,自上次進宮,鬱凝請了資深的教引宮女來教墨瀲宮裡的禮數,加上墨瀲領悟極快,如今已是運用自如。
“我要先去悅禧宮芷妃娘娘那裡,你們先陪沁夫人去太后那裡吧。”
走到一個分岔口,鬱凝停下了腳步,對着引導宮女吩咐道,又看着墨瀲點點頭,轉身朝着悅禧宮走去。
墨瀲跟着宮女繼續走,對於鬱凝的離開,並沒有覺得奇怪。
芷妃娘娘,溫艼的大女兒,鬱凝的姐姐,如今已爲溫穆凨誕下唯一的子嗣,孩子一出生又被封了太子,正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時候,大將軍,皇后的不二人選,還有王妃,溫艼的子女還真是個個身份高貴,人中龍鳳啊!
想到這裡,墨瀲嘴角的嘲諷還沒來得及勾起,就被手臂上突然的疼痛打斷,她本能的轉身尋過去,便看到腳邊滾落一顆紫色的寶石,蹲下身子撿了起來。
“哎呦我的小祖宗,您別跑了……”
耳邊傳來一聲公鴨嗓的呼聲,墨瀲循着聲音望去,一個四五歲的孩子正往她這邊跑來,到了她身邊,一句話都不說,伸手便搶過墨瀲手裡的寶石。
“誰準你拿本太子的寶石?還不快給本太子跪下!”
小傢伙稚嫩的臉上強擠出一絲兇狠,一雙黑亮的大眼睛直直的盯着墨瀲,肉呼呼的小手攥成拳頭,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
墨瀲轉過身,正對着來着,不用猜也知道,這孩子就是當朝太子,也就是鬱芷的兒子,溫天佑了。
她微微福身,太子看她如此,挺起胸膛,臉上一陣得意,卻不料墨瀲伸過手快速的搶過了他手裡的寶石。
周圍宮女剛想制止她,還沒來得及邁出一步,隨着太子過來的太監已經大步向前,伸手就來搶寶石,只是被墨瀲瞪一眼,伸出來的手懸在半空不敢再上前。
太子似乎從來沒有被人忤逆,如今自己面上吃了虧,不由的有些惱羞成怒,撲到墨瀲身上來搶他的寶石,怎奈墨瀲根本不在意他的太子身份,一個轉身將他鉗制在自己的腿上。
“啪”的一聲脆響,墨瀲的手狠狠地抽在太子的屁股上,花園裡頓時安靜了!
旁邊的宮女太監紛紛倒抽一口涼氣,卻沒有人敢上前制止。
“太子是嗎?太子該有的禮儀教養在哪裡?如此兇惡是誰教你的!”
墨瀲下手是有些重了,一巴掌下去,太子哇的哭出了,聽得太子的哭聲,墨瀲皺了皺眉,原本打算停下的手,又一巴掌摑了下去。
“身爲男兒,可知有淚不輕彈?既知道欺辱他人,怎麼,這點苦楚都受不了?”
太子聽得墨瀲的怒斥,猛地咬住嘴脣止住了哭聲,眼淚卻一直流,一張小臉憋得紅紅的,嘴裡依然不知悔改,道:“你敢對本太子不尊,待我啓稟父皇,將你打入水牢!”
“不尊?”墨瀲揚起手,又重重的拍了下去,看太子又欲哭出聲,卻想起剛纔的話咬着嘴脣最終沒有出聲,不由地輕嗤一聲,又說:“你憑什麼讓別人對你恭謙尊重?憑你喜歡戲耍欺辱他人?你倒是想想,除了你的父皇母妃還有皇奶奶,有幾個喜歡陪你玩兒的?”
太子突然的安靜了,一直亂蹬的小腿也停了下來,婆娑的淚眼看向墨瀲,感覺墨瀲的鉗制鬆了,他一個挺身從墨瀲身上跳下來,捂着屁股離她遠遠的。
墨瀲臉上依舊嚴厲冷冽,沒有一絲緩和,她看着太子慢慢走近他,太子臉上閃過一絲畏懼,一下子躲在了他隨身的太監身後,那太監趕忙護住了太子,雖然剛纔墨瀲對太子的教訓是自己敢怒不敢說的話,但是,他畢竟是太子的貼身太監,護主是不能忘的。
“怎麼,自己錯了就要躲在別人身後不敢面對嗎?原來太子殿下只有這麼點膽量嗎?哼,所謂高高在上的太子,原來竟是膽小鬼。”
墨瀲停下來,有些不屑地笑看太子,只是這笑卻讓太子感覺更冷,雖然只有四歲,畢竟是深宮裡的孩子,見慣了勾心鬥角,他從小就知道,有身份的女人都是可怕的。
“本太子纔不是膽小鬼,你這個女人休要張狂,你竟敢對本太子動手,本太子要打你的板子,小莊子,給我掌她的嘴!”
孩子就是孩子,聽得墨瀲的一兩句激將話,太子立刻從小莊子身後蹦了出來,之前的害怕一掃而光,又拿出太子的大架來。
“本夫人看誰敢動!”
看着走過來的小莊子,引路的宮女還來不及說話,墨瀲一聲冷喝,嚇得太子一抖,小莊子也正好停住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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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乃這後媽,竟然揍本太子?!”
溪,摳鼻不屑:“素墨瀲揍得,乃找她去!”
墨瀲:“你要不要也試試?”
溪,轉身,笑:“額……看官兒您別走哇,來了就留個爪印呦喂……您別走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