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主要的是,不能讓她家裡面那十三個男男女女嗷嗷待哺的孩子啼飢號寒啊,樑煙雲想到這裡,手更加是用力起來。
“你無情,你……”樑煙雲輕聲細語的說着,好像在說綿綿情話一樣。
墨琛並沒有絲毫的理會,樑煙雲這一次才發現墨琛是那麼冷,冷的簡直好像一塊冰一樣,她泄氣了,然後將手從墨琛的腰肢上拿了下來,墨琛的眼中,除了自己的孩子有幾個人還是人呢?
墨琛啊墨琛,真是一個狠厲絕倫之人,樑煙雲的目光望着墨琛,又望着劊子手,從劊子手的臉上移動了一下,望着地上的丫頭。
“樑姨娘,不要婦人之仁啊,一定要問出來究竟是什麼人派過來的,奴婢的一條命,有什麼重要呢?”
玉琅不說話就好,這樣一說,一股大義凜然的情感立即就好像是傳染病似的傳染在了樑煙雲的身上,樑煙雲“嗆”的一聲握住了身旁長纓衛手中的鋼刀。
“你——做什麼?”墨琛的聲音,樑煙雲回眸,望着墨琛。
哇咔!你見死不救,我仗義救人都不成了,世界上難道一丁點兒的道理都不存在了?樑煙雲深吸一口氣,望着玉琅,“我要去救人。”
“送死差不多,他會說的,本王向你保證。”
“人命危淺,玉琅危在旦夕,我……我不能和你一樣鐵石心腸見死不救。”樑煙雲說着話就要衝過去,儘管知道這樣過去也是於事無補,但是樑煙雲還是想要用自己的行動證明給玉琅看。
對於玉琅,她是在乎的,是擔心的。
玉琅感動了,眼淚已經一滴一滴的滾落了出來,現在真乃是千鈞一髮啊,樑煙雲說道:“你放了玉琅,我們一了百了,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好嗎?”算是祈求了。
這人望着樑煙雲,“你——說話算數?”樑煙雲心道,姑奶奶是王妃啊,雖然是側妃,不過畢竟也算是一言九鼎,難道說話還不起作用不成?
“我說話自然是算數,一口唾沫一個釘。”樑煙雲的目光望着這劊子手,但是!剛剛的默契很快就消失殆盡,樑煙雲的意思,先放了人,等到以後狹路相逢的時候再說,但是墨琛呢,很快就握住了樑煙雲手中的鋼刀。
“你……你放手。”樑煙雲怒目而視,就知道墨琛要阻攔自己,墨琛的手輕輕的將樑煙雲手中的鋼刀握住了,然後用一種不可思議的力量將兩根手指輕輕的併攏,淡淡的在那鋼刀的後背上彈了一下。
“玎”一聲,鋼刀從中央一分爲二,落在了地上。
樑煙雲還沒有上戰場,武器沒了,樑煙雲苦哈哈的望着墨琛。“你,你如何總是和我反彈琵琶?”樑煙雲說完,墨琛還是那淡淡的模樣,長長的睫毛閃動了一下,目光柔和的樑煙雲。
“本王不會什麼反彈琵琶,不過本王知道一句話叫做男主外,女主內,這是外事,你覺得你說了算,還是本王說了算。”
“你……你……你比歹徒還要可惡一百倍一千倍一萬倍。”樑煙雲被墨琛給折磨的無言以對了,只能口不擇言。
“於公,你乃是本王的臣,於私,你是本王的一個妾,你難道不知道什麼叫做三從四德?”啊,老天啊,玉琅的命危在旦夕,他在這裡講什麼見鬼的三從四德?
“君爲臣綱,父爲子綱,夫爲妻綱。現在你清楚了,我說一,你最好點頭。”說完,樑煙雲一氣立即點頭,不過點頭一口咬在了墨琛的手掌上,墨琛不動聲色的忍住了劇烈的疼痛。
樑煙雲看一看沒有反應,立即想起來幼年就知道的一個常識,好傢伙,你不反應我也要你反應,換做了咬手指頭。
十指連心,就不相信你小樣連手指都不怕疼!一口咬下去,墨琛微微的惱怒了,伸手將樑煙雲的頭顱扳正,“這閨房之樂的遊戲,還是晚點回去再玩。”
“閨!房!之!樂!”好,有你的墨琛,等回去以後我將這閨房之樂進行到底,你墨琛可要奉陪到底!
樑煙雲咬牙切齒的看着墨琛,墨琛上前一步,朝着那劊子手去了,拳頭緊緊的握着,並沒有說一個字,臉色緊繃,冷冷的!一步一步的踩着枯木往前走,奇怪的是,墨琛沒有武器單槍匹馬,居然將這個磨刀霍霍的人嚇了一個滿頭大汗。
樑煙雲看着墨琛,看了很久很久,這男人的身上會散發出來一種王氣,一種給人必須要聽命的冷淡,好像這種感覺是與生俱來的一般,總之,不可被複制,從未被超越,一直在被人模仿。
“你……你……你不要過來,一……”這人的三字經又來了,第一回喊一二三的時候,無疑,樑煙雲也是畏懼的,但是第二回呢,墨琛偏偏要刷新底線。
‘你!你真的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劊子手是真的害怕了,一種魂不附體的感覺,墨琛的目光望着這個劊子手,“殺,殺,動手。”
“你……”這人真是無計可施了,撕票對於自己有百害而無一利,不撕票,眼看那這人囂張跋扈的過來嗎?他倒是開始瑟瑟發抖起來,樑煙雲沒有想到明顯處於劣勢的他,看起來已經受制於人……
但是!但是!但是!非常明顯,墨琛居然已經掌控了全局,樑煙雲目瞪口呆的看着墨琛過去了,這劊子手齜牙咧嘴,在天人交戰以後,終於臉上有了視死如歸的神態。
樑煙雲一顆懸着的心終於落地。
赤松林中,一片黑蒼蒼,但是卻有一個人,一個女人。這女人不是別人,是樑嬤嬤,樑嬤嬤慌慌張張的,她剛剛從是松林中走出來,究竟爲何嚇成了這般誠惶誠恐的樣子,沒有人知道!
樑嬤嬤從是赤松中出來以後,立即取道北上,魂不附體的消失了。此刻,樑煙雲並不知道,自己已經陷入了危險,空中飛過來一隻討厭的蚊子,蚊子嘛,總是喜歡孕婦的。
因爲孕婦的身上有一種天然的體香,樑煙雲的體香吸引住了很多蚊子,剛剛其實蚊子也是組團在襲擊樑煙雲,不過樑煙雲並沒有在乎,唯獨現在,樑煙雲靜下心來,不得不正正經經的對付一下蚊子。
“啪啪啪”樑煙雲左右開弓,很多蚊子應聲落地。
一百米以外的樹上,一個人非常頭疼的將手中弓箭的準星搖晃,剛剛對準了樑煙雲的後背,樑煙雲好像後腦勺上有眼睛一樣,又像是多動症兒童,剛剛要放冷箭,樑煙雲堪堪就避開了準星。
三次以後,這躲避在大樹上的人也是不耐煩了,他可是堂堂的鎮南將軍啊,向來是有百步穿楊的本事,但是面對樑煙雲的多動症也是無計可施。
樑煙雲扭動扭動身體,朝着前面的位置望着。樹上的人不是別人,乃是趙銘,他這幾天也是在幫助樑嬤嬤除卻心頭大患,趙嬤嬤先後派出去很多人,不過對樑煙雲簡直沒有絲毫的傷害!
樑煙雲身旁時時刻刻有幾個保護樑煙雲的人,第一次,時機眼看成熟,剛剛出手,趙赫來了,於是刺客讓趙赫給暴揍了一頓。
第二次的暗殺計劃,眼睜睜看着樑煙雲在一個暗巷中,但是他們千算萬算都沒有算到居然會遇到神出鬼沒的奴良。
趙銘一個大將軍自然是沒有跟奴良對打過的,所以也是完完全全不清楚這丫頭有多麼厲害,不過厲害就是厲害,同樣是習武之人,他看得出來。
這一次樑嬤嬤將自己找過來,爲了雙保險,看着樑煙雲與玉琅進入了這個松林,哪裡知道到頭來又是王爺從天而降,還窮兵黷武帶了一大羣長纓衛,爲了安全起見,趙銘剛剛縱身一躍到了樹冠上。
這才避過了那來勢洶洶的一羣人。
此刻,趙銘的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他的機會不多,只有一次!箭簇在後背的飛魚袋中有很多,不過機會應該稍縱即逝,不論放冷箭殺了什麼人,總之,長纓衛很快就會聞風而動的。
要是拿住了趙銘,後果也是不堪設想。趙銘思前想後,爲了保險起見,將準星再次移動,先後圈住了墨琛,但是墨琛現在還不能死,留着墨琛有大用。
所以,不能殺墨琛!接着呢,怎麼辦?殺了這個劊子手,畢竟知道真相的只有一個劊子手了,剛剛他們殺了那樣多的人並沒有迫問一句究竟幕後黑手是誰人!
要是這一次殺了這個劊子手,可以說間接的保護住了自己以及樑嬤嬤,還有左曉月,想到這裡,居然豁然開朗起來,他握着強弓硬弩的手暗暗的用力,將弓弦給拉扯住了,一股極大的力量已經將一張弓給拉成了滿月。
此刻,要是樑煙雲可以看到這張弓,一定睡大吃一驚的。
但是樑煙雲絲毫沒有注意到。不光光是樑煙雲,周邊任何一個人都沒有注意到。劊子手瑟瑟發抖,墨琛還是淡淡的笑着,距離這劊子手還有兩米的距離。
然後,墨琛鬼使神差的回眸,目光空洞的看着身後,這大概是一個人本能的第六感,這第六感是奇異的,但是墨琛在黑暗的赤松林中仔細的看了看也沒有看出來有什麼危機。
蜂蠆有毒,往往危險存在於潛意識,並且往往一觸即發。墨琛畢竟不是神,不能洞悉那樹冠上的陰謀詭計。
墨琛的目光收回來以後,樑煙雲嘆口氣,望着墨琛,這劊子手也是害怕了。
“殺啊,如何不動手。”墨琛那拳頭伸開,食指與中指已經活動了一下,樑煙雲知道,這是一種可以敲碎人寶劍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