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眉軍,真是讓人頭痛。”樑煙雲一邊說,一邊又道:“不過,好在一切終於有云開月明的時候,好了,到此爲止,一切都不要說了。”樑煙雲看着桌面。,“我只希望老爺可以旗開得勝,我給的建議與意見,但願可以投簧。”
“您聰明過人,您未卜先知,這計劃要是知道的人並不多,其實很快就可以將這個教會的人給找到的,現在您不要憂心忡忡了,正是因爲怕您擔憂我們才瞞着您,您要是還擔憂,這樣一來,我們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不至於,只是我替爹爹不值,爹爹簡直糊塗,朝廷想要給誰高官厚祿那是朝廷電費事情,爹爹啊,哎。”樑煙雲嘆口氣。
“您錯了,老爺不過是想要爲您出一口氣,私下裡,老爺總是覺得愧對於您,說自己有眼無珠,撫育了那麼多年的女子居然是樑嬤嬤與其餘人的孩子,而您呢,纔是如假包換的那個,但是……”
“我知道,老爺想要彌補,不過這方法的的確確是過於極端了,只怕是,皇上現在也是懷疑起來爹爹的動機了。”樑煙雲這麼一說,玉琅立即吐吐舌頭,“不會吧,皇上現在病怏怏的。”
“你們都以爲皇上是一條生病的龍,其實不然,傲風歷經三百年的浩劫,一個一個皇上平均壽命不長,平均做帝王的時間也是寥寥無幾,但是這個皇上就不同,正是因爲皇上知人善任的緣故啊。”
“但是,面對自己的孩子,皇上畢竟也有失之偏頗的時候,皇上厚此薄彼,不要說老爺不服氣,我一個丫頭聽在耳朵裡面都是不服氣,但是老爺的做法簡直也是過激,不應該,不應該啊。”
“是不應該,你們平日裡也是應該規勸兩句,其實我與墨琛緣分未盡,你們知道不知道有一個詞語叫做好事多磨,要是那樣容易在一起,其實得到了也是不會真正珍惜的,不是嗎?”一邊說,一邊笑了。
“對,還是你您厲害,一語破的。”一邊說,一邊笑了。
孩子沒有孤很久又是醒過來,樑煙雲不能分心去想事情,只能照料自己的孩子,其實,在看到耗子,在抱着孩子的時候,樑煙雲的一顆心全部都在孩子的身上,對其餘的人,對其餘的事情,已經絲毫就沒有在乎的意思了。
樑煙雲的眼睛望着孩子,笑了,“玉琅,你看,他的眼珠子黑白分明,好像是葡萄一樣,亮閃閃的。”
“是啊,與您的眼睛一樣,充滿了智慧的光芒。”玉琅一邊說,樑煙雲一邊笑,啐一口——“胡說八道什麼呢,什麼叫做智慧的光芒,其實並沒有。”幾個人笑語喧譁,要是早點兒知道孩子和開心果一樣……
可以給人帶過來這樣多的歡聲笑語就好了,孩子那黑葡萄一樣的眼珠在轉動,好像在找什麼東西一樣,找了很久很久,還是沒有找到,樑煙雲想,孩子不會在找自己的爹爹?
而墨琛呢,又怎麼是孩子可以找得到的呢,樑煙雲的眼睛望着孩子,輕輕的笑了。
其實,墨琛最近是真的很忙,國事需要處理,又是不能服衆,帝京中每天刁難墨琛的大臣也是有那麼幾個,至於家事,現在的皇上雖然已經痊癒了,不過畢竟不能操勞過度。
爲何會偏頭痛,其實也真正是因爲皇上身體的緣故,不過,今日的皇上,身體逐漸的好了不少,有身輕如燕的感覺,現在,他在後花園中,一邊看早秋已經綻放的,一邊笑吟吟的。
其實,國事皇上也是一清二楚的,但是皇上並不着急,既然趙赫已經沒有做帝王的意思,何不在這樣的時候,好好的考校一下墨琛呢,其實真正的說,墨琛實在是比趙赫有能耐很多很多。
現在,墨琛來看自己了,他這才悠悠然的轉身,揮揮手,旁邊兩個攙扶他的女子去了,墨琛這才上前一步,“你來了,你來了就好,你看,這裡的花兒好看嗎?”
“爹爹,兒臣不是過來看花的,兒臣非但不看花,也請您好好的休息休息,莫要因爲到處走動,身體跟不上了。”一邊說,一邊惆悵的嘆口氣,皇上握着雛菊的手就那麼抖動了一下。
有兩片明黃色的落在了自己的衣袖上,皇上看着,看着看着不禁微微苦笑一聲。“走,到那裡去坐一坐。”一邊說,一邊指了指前面的位置,兩個人往前走,了一個穿廊以後,墨琛伺候皇上落座。
而自己並沒有坐下來,皇上揮揮手,指了指旁邊的位置,“你坐吧,你就是今日不過來,朕今日也是會找你的。”
“是,兒臣恭敬不如從命。”一邊說,一邊落座,這邊,皇上看着院子裡面的秋菊,說道:“朕知道,你最近也是勞心勞力,可見,帝王是不好當的。”
“是,帝王什麼時候就好當了。”
“不過不好當纔可以看出來,事情並不是那樣簡單,朕不希望你這樣,朕想要你遊刃有餘,朕全部都聽說了。”皇上一邊說,一邊用那雙精明的眼睛看着墨琛,“不管怎麼樣,只要是與你爲敵的,阻攔你的人,你都要讓他們沒有力量掣肘啊,墨琛,你畢竟過於年輕,有很多事情,朕不得不提醒你。”
“您說。”這帝京的好事者多了去了,將事情告訴皇上也是理所應當,更何況今日趙赫過來,原本就是有話要給皇上的說的,皇上看着趙赫,語重心長的手說道:“其實,左權不是真的討厭你。”
“是真的。”
“不是,你要相信朕,你先聽朕說一說。”皇上一邊說,一邊站起身來,“以前,與他們聯姻是朕的一個錯,你不會怪朕的,對嗎?朕那時候一心想要你成爲未來的帝王,左權是兵部尚書,可以得到左權的幫助,你往後一定不會吃大虧。”
“朕這是爲了你,但是朕無形中卻是葬送了你們三個人的幸福,朕現在想起來,心頭也是隱隱作痛,朕一輩子幾曾做過這樣荒唐的事情?”皇上一邊說,一邊嘆口氣,“但是你不會怪朕的對嗎?朕甚至理解你,早一點兒和離就是好的,現在終於還是釀成大禍。”
“還沒有。”墨琛回答,也是站起身來,他剛剛站起身來就可以看到遠處的,剛剛看到,這的香味已經鋪面而來,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真正是沖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了。
“左權是個認死理的人,現在的左權已經挑明瞭要與你對着幹,朕要是你,你知道朕會如何做?”
“皇上,不能,不能,不能啊。”墨琛一邊說,一邊望着皇上,皇上也是嘆口氣,“朕知道,所以朕不會建議你與左權反目成仇嗎,朕想,左權的兵權也是應該到了收回來的時候了,畢竟左權已經老了。”
“皇上的意思?”墨琛一開始理解皇上,但是現在又是不理解了,很快的,皇上已經笑了,是苦笑,也是不得已的笑。“朕難道就想要將三朝元老杯酒釋兵權,不過到了這個時候,你沒有辦法去選擇。”
“但是……”
“沒有很多但是,墨琛,你一定要做認爲正確的事情,不然以後你就會錯誤下去,只要是人的第一步走錯了……”皇上朝水亭的位置走過去,將腳從木蘭的位置踩了一下,意思是,只要是一隻腳了前面無涯的水中……很快的,另一隻腳想要不進去都沒有可能。
“以後的每一步,都是錯,步步錯,你就錯到無藥可救了。”皇上的話連起來就是——“只要一步走錯了,往後就是步步錯,都是錯,然後就會錯到無藥可救。”墨琛聞言,深深的吸口氣。
“兒臣受教。”皇上看着墨琛,又道:“你不會讓朕失望的,也不會讓你自己錯的,對嗎,墨琛?”
“兒臣會做自己認爲正確的事情,請父皇放心就好。”一邊說,一邊垂眸看着地面,皇上這才點頭——“朕最近身體好多了,你去吧,朕希望看到你獨當一面,往後朕也就可以放心的……放心的……”
“與世長辭了。”皇上說最後幾個字的時候,比以前多了一些坦然,難道人真的要起死回生一次,這纔可以看明白很多東西嗎?但是,關於皇上的起死回生,不是正因爲了樑煙雲嗎?現在……
這麼快,皇上就已經準備忘記樑煙雲了,對嗎?現在這麼快,皇上就建議墨琛對付樑煙雲的父親,不,不,墨琛實在是做不到,做不到啊。他就那樣帶着一種愁腸百結的,鬱卒的情感從後院中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
不多久以後,趙赫從角門進來了,已經有很久,皇上沒有見到趙赫了,而墨琛呢,自從自己上朝以後,趙赫也是時常不過來的,這些種種舉動,皇上已經知道了,現在,對趙赫,多了一份詭異的失落。
“朕請你過來,朕用了三張聖旨,你簡直比敵國的領袖還會作威作福,趙赫,你該當何罪?在朕生命垂危的時候,你不在,在朕江山幾乎要飄搖的時候,你也不在,現如今,你終於來了,趙赫啊趙赫……”
“末將見過皇上,還請皇上息怒,動怒無異於龍體安泰,您剛剛好起來,不要爲了微臣的事情而小題大做。”趙赫變了,趙赫變了啊。
“小題大做,你知道什麼叫做小題大做,你現在已經變了,趙赫,你變得自私自利起來,你以前那勇敢的心呢,趙赫,朕不希望看到這樣的你,你給朕振作起來,朕已經讓人去調查過你,你最近在做什麼,朕一清二楚。”
“以前,末將的理想是廣闊天地,不過後來末將終於想清楚了,爲何一個將軍就要冷冰冰的,爲何一個高高在上的王孫公子就要作威作福,要是人總是可以落腳踩在地上,兒臣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