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按圖索驥,樑煙雲連同兩個丫頭,將這種草藥已經全部都採摘完畢,三個人果真是馬不停蹄的朝着山下去了。到了軍營以後,樑煙雲眼前一黑,終於倒在了地上。
她實在是沒有力量了,試想,一個孕婦,連日連夜的不休息加上此刻的長途跋涉,早已經體力不支。她可以堅持到現在,已經非常厲害了。
“王妃,王妃!”玉琅看到樑煙雲栽落在了地上,立即上前救護。好在身旁的奴良眼疾手快,一個鷂子翻身已經將搖搖欲墜的樑煙雲小心翼翼的抱住了,她也是抽一口冷氣。“王妃太累了。”
“是,怎麼會不累呢,已經走了這麼多天,現在的這個天氣,怎會不累?”一面說,一面嘆口氣。
兩個人分頭行事,玉琅將草藥給了軍營裡面的軍醫,這邊,奴良已經將樑煙雲抱着送到了客寓中。樑煙雲牙關咬緊,已經不省人事。她知道,有一天自己會昏迷不醒的,有一天自己會遭遇到車把式同樣的兇險。
這一切的一切,其實樑煙雲早已經料想過了,但是樑煙雲實在是沒有想到,會這麼快,在自己完全沒有料到的時候。
最主要的是,樑煙雲並沒有成功將自己要找到的草藥全部都蒐集過來。
但是,她實在是太睏倦了,渾身變得沉甸甸的,所有的力量好像讓一雙大手就那樣拿走了似的。
她實在是沒有力量了,她讓奴良抱着,就那樣放在了屋子裡面。
“快來人,快來人,看看王妃啊。”奴良大呼小叫,不是奴良要驚慌失措,這女子好歹也是見過世面的,很快,她就發現樑煙雲的症狀不對勁。
樑煙雲與一路上看到的有瘟疫的人簡直一模一樣,這片刻,她這麼一招呼以後,兩個軍醫已經姍姍來遲,到了門口以後,倒也是不進來,就那樣偏頭看着雲榻上昏迷不醒的樑煙雲。
“不進來做什麼,快進來啊,王妃現在情況很不好。”奴良焦急的沒有辦法。
“您出來,您出來。”這兩個軍醫揮手,奴良指了指自己,一想,也對,這屋子裡面只有自己一個人。
立即走了出來,在日影裡看着這兩個人,兩個軍醫嘆口氣,指了指內室,又是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這兩個人的嘴巴上都戴着樑煙雲製作出來的口罩,說來真是奇了怪了,這口罩果真是百毒不侵,用起來非常起作用。
有人已經嘗試過了,只要是戴着樑煙雲提供藥方的口罩,就是到瘟疫橫行的人羣中去,來來往往也是沒有什麼畏懼的。
“什麼?”奴良的心裡,第一重要的事情就是治病救人,此刻,看到兩個人這模樣,不禁覺得奇怪。
“您戴一個。”這兩個軍醫中的一個,已經將一個口罩給了奴良,奴良原本是不準備帶着的,但是看到衆人都戴着,並且作用很是顯著樂觀。
於是二話不說,戴上了。
“走,快去看看王妃,王妃剛剛將那個藥草拿回來以後,人就昏厥了,快。”這樣全副武裝以後,三個人這纔到了屋子裡面。
兩個軍醫開始給樑煙雲號脈,完畢以後兩個人都大驚失色,“不,這個……奴良,王妃必須要隔離起來,王妃現在已經病入膏肓,與那個車把式一樣,與難民營裡面的人一樣,是……是霍亂啊。”
“確診了?”
奴良不願意相信,不過看到這兩個軍醫一本正經的模樣,她實在是沒有辦法不相信。掃視一眼樑煙雲,樑煙雲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有汗水已經一枚一枚的滾落下來。
“這個還有什麼確診不確診,現在的病情只有這樣一種。”另一個醫者說,奴良聽完以後,一個趔趄幾乎沒有得到。
活潑樂觀的,陽光的樑煙雲,居然生病了,並且病入膏肓。並且是無藥可救的霍亂,在此刻,她簡直要落淚了。
“王爺呢?”奴良迫問一句,看着眼前的兩個醫者,這兩個醫者想了想說道:“王爺在外面去視察民情了,恐一時半會兒還不會回來。”
“那麼,多久可以回來?”奴良在知道樑煙雲是霍亂以後,幾乎想要爭分奪秒立即將墨琛給找回來,因爲……很快很有可能樑煙雲就命懸一線了。
“我不知道。”這軍醫說,說的是真的,奴良再次看一眼樑煙雲,樑煙雲的狀況比剛剛還要糟糕,現在的樑煙雲,臉色白的已經不成個樣子。
“這……我……”她踱來踱去,忽而就看到玉琅進來了,她一把用力的握住了玉琅的手,“玉琅,王妃這邊是霍亂啊。”
“不可能,開玩笑不成,王妃並不可能,王妃的身體向來是很好的,什麼霍亂,不,不……”玉琅自然也是不相信的。
一邊抗議一邊朝着樑煙雲的位置去了,摸了摸樑煙雲的臉頰,不禁大驚失色,這一路上好歹也是見過霍亂的病人,樑煙雲此刻的症狀簡直一模一樣,先是低燒不斷,接着就是嘔吐不休,再接着就是……
就是高燒不斷,然後就是失明,奄奄一息……
玉琅想到這裡,畏怯的幾乎顫抖起來,“快,水,降石一樣,但是分明又是一種濃稠的黑色。好像沒有任何反光一樣,玉琅嚇壞了。
“王妃,您……您沒事吧?”
玉琅一面說,一面望着樑煙雲,手在樑煙雲的面前揮舞起來。樑煙雲慢吞吞的坐直了身體,“我,好着呢,奴良呢,讓奴良過來,我想奴良了,還有王爺,讓王爺也過來啊。”
樑煙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