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的,您放心就好。”夕月也是打了一個呵欠,“王妃,今晚已經很晚了,此事不要急於一時,明日裡您早點兒起來,一早上起來,人也是很有精神頭的,到那個時候,你我好好的去抄錄。”
“好的。”一邊說,一邊點點頭,夕月攙扶着早已經睏倦不堪的左曉月去休息了,左曉月過了珠簾翠幕的位置,人已經軟軟的躺在了雲榻上,睡着了。
這邊廂,夕月將她的東西都收攏以後,這才準備去睡覺了,這就是奴婢與主子娘娘的區別,是自古以來都不可以改變的,兩個人分道揚鑣,這惡毒的丫頭也是想要掃地以盡好好對付對付樑煙雲的。
這就是有惡主就有惡僕的真實寫照了。
鬧騰完畢以後,樑煙雲是真的睏倦了,但是經過那一驚一乍以後,睡意全無,墨琛呢,又是不忙着離開這裡,好像就此事,想要看一看樑煙雲的見解與樑煙雲對此事的一個解釋一樣。
看到人去樓空,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剛剛的喧囂與矇昧已經消失殆盡,樑煙雲也是想要去休息了,不理會墨琛那求知慾很是濃郁的眼睛,幹嘛!你瞪視我,我就需要解釋不成?
樑煙雲一邊思忖,一邊擺擺手,墨琛並沒有走,“阿雲,告訴我。”
“什麼?”樑煙雲心跳加速,痛定思痛的一想,不是墨琛已經開始懷疑自己,就是目前的墨琛已經採信與左曉月,這樣就可以攻擊自己啊,樑煙雲皺眉,再皺眉,良久以後,這才深吸一口氣。
“那麼,你權且認爲我是一個風情萬種的狐狸精,哈哈哈。”樑煙雲乾笑,看着眼前的男子,墨琛吸口氣,上前一步,握住了樑煙雲的手,“你剛剛都是故意的,你以爲本王看不出來,本王只有一個問題。”
墨琛的聲音低沉,但是具有一種魅力,那種帶着磁性的魅力不是什麼人都有的,墨琛的眼睛望着樑煙雲,樑煙雲的眼睛漆黑,簡直好像一枚黑色的瑪瑙似的,那種熠熠生輝的光芒,也同樣很是吸引人。
墨琛發現,自己是那樣喜歡與樑煙雲在一起的時光,好像一切都是那樣的溫暖一樣,儘管,今晚這個時候,天氣早已經與溫暖沒有了半毛錢的關係,那眼睛可憐兮兮的望着自己,有無窮無盡的委屈。
好像這委屈在蔓延一樣,墨琛知道,自己實在是不應該懷疑樑煙雲的,良久良久以後,墨琛的目光終於移動了一下,樑煙雲呢,這才冷聲一笑,“你這樣快就相信了,對嗎?相信我是一個厲鬼,我是狐狸精,好墨琛,好王爺!”
“要是相信,我是不會讓道士離開這裡的,但是剛剛是什麼情況呢?”墨琛問一句,樑煙雲神色很是平靜,但是往往平靜也是醞釀風雷之前的一種場景,這平靜是讓人無言以對的,過了很久很久以後……
墨琛這才說道:“溺水以後,你是變了,簡直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人都是帶着面具跳舞的,以前,我覺得我忍氣吞聲就可以了,你並不知道這府中我是遭受了什麼待遇,什麼冷暴力!左曉月是如何以大欺小,如何對待我的,現在呢,你終於還是看到了,對嗎?”
一邊說,一邊又道:“現在,你看到的東西更多,更多!以前我想要藏鋒斂鍔就好,但是現在呢,我忽而發現,一個人與其這樣子,倒不如好生反抗以一下,尤其是從那一次的溺水過後,我終於清楚了一個道理。”
“我若不堅強,弱懦給誰看,更何況並沒有一個人是真心實意對我好,想助我的,墨琛,你不是。”樑煙雲痛痛快快的說完,墨琛沒有任何的異議。
“這幾天,你知道我是如何過來的嗎?”墨琛看到樑煙雲又一次要走,問一句,人還是在原地沒有移動腳跟,樑煙雲看着墨琛的側影,道士發現墨琛這人的背影是寂寥的,那種淡淡的讓人不舒服的感覺,已經默然進入了樑煙雲的心中。
樑煙雲甚至發現,墨琛剛剛在那一瞬間,是狼狽的。
墨琛啊,墨琛,只可惜我已經不是真正的樑煙雲。
“你就那樣該吃吃該喝喝,就過來了,不是嗎?”樑煙雲頓足,姑妄言之,而墨琛呢,姑妄聽之,不過在下一刻,墨琛已經上前一步,握住了樑煙雲的肩膀,“阿雲,你是不會知道的,我這麼多天是如何過來的,你不會知道的。”
“我知道,我知道的一清二楚。”樑煙雲立即點頭,“你啊一定要說自己是度日如年了,一定要說自己對於我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可對嗎?”一邊說,一邊望着眼前的男子,墨琛聽出來樑煙雲那語氣中的嘲謔與諷刺。
呆愣愣的樣子,而樑煙雲呢,大概是很少見到這樣子的墨琛,不禁皺眉,再皺眉,墨琛啊,墨琛,一直以來都是冷冰冰的,一直以來很有主見的墨琛呢,難道就這樣已經不復存在了對嗎。
樑煙雲看着墨琛,墨琛的聲音軟軟的,低低的,這與樑煙雲印象中的墨琛是不盡相同的,兩個人的目光交匯了一下,經過很久很久的沉默以後,樑煙雲這才說道:“對嗎?”
“是!”墨琛點了點頭,將卡住了樑煙雲香肩的手慢慢的鬆開了,墨琛看着樑煙雲那黑漆漆的眼睛,兩枚眼珠好像黑珍珠一樣,幽深,活潑,帶着一種前所未有的警惕與一種張力。
“你呢,你?”墨琛焦急的問一句,樑煙雲不過是平靜的一笑,“我,我這人啊,你是對我所謂的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呢,我對於王爺你是,三秋不見,如隔一日。”一邊說,一邊望着眼前的墨琛。
墨琛沒有說一個字,但是臉色很是不好看,樑煙雲因爲刺激到了墨琛,臉色也是很不好看,兩人沉默良久良久以後,樑煙雲這才深深的嘆口氣。
墨琛呢,也是深深的嘆口氣,經過長此以往的對峙以後,墨琛與樑煙雲都沉默了,其實,“你要是真的想我,就會常常過來的,但是你並沒有。”樑煙雲囁嚅了一下,其實,不知道爲何,自己總是希望與墨琛在一起的。
目前的僵局,是樑煙雲一手造成的,樑煙雲對目前的狀況很是不滿意,但是已經造成了這局面,想要調解一下,好像已經沒有什麼可能性。
“你是希望我常常過來的,對嗎?”他問,一句話幾乎已經問到了樑煙雲的心裡,樑煙雲立即搖頭,“我沒有,我真的沒有。”墨琛笑了,那脣畔新月一樣的淡笑簡直讓人一看就心情跟着疏朗了不少。
“好得很,還會生氣,還會因爲我生氣,就說明一切都好,阿雲,你我不要這樣子鬧了,好嗎?”他看着樑煙雲。樑煙雲幾乎不能與這樣一雙黑漆漆的鳳眸對視,兩人經過長久的對峙以後,一切終於還是變了。
“墨琛,晚了,我要走了。”
“本王不許你走。”墨琛終於強硬了一次,樑煙雲只能站在這裡,“但是,你想要做什麼呢?”
“要是可以,本王想要吃了你,但是現在,本王想要問問你,剛剛畫的是什麼?”樑煙雲知道墨琛的意思,剛剛畫的是什麼,那能是什麼呢?樑煙雲皺眉,“就是一張圖畫,沒有什麼了不起的。”
“那麼,我去看一看。”墨琛說完,已經一腳邁入這個屋子中,樑煙雲想要阻攔已經來不及,墨琛到了屋子裡面,第一時間已經發現了樑煙雲攤開在旁邊的卷軸,墨琛一把就握住了。
“喂,你未經許可,不要亂動我的東西。”樑煙雲惶恐的握住這卷軸的另一邊,顯然是不想要墨琛打開來看一看的,而樑煙雲越是反應激烈,墨琛越是想要看一看,這卷軸裡面的畫的是什麼東西。
是人,是物,還是樑煙雲那諱莫如深的秘密。可見,好奇的私心不是隻有女人有,時常,男人好奇起來也是很要命的。樑煙雲的目光望着墨琛,墨琛呢,眼睛落在了卷軸上。
他伸手,輕輕拂袖,樑煙雲攥住了卷軸的手,已經感受到了一股淡淡的力量,這力量並不如何大,但是會讓一個人很快就將手鬆開,兩個人的目光交匯了一下,墨琛低眸,很快就看到這卷軸上是……
一個人,因爲他看到那工筆細緻的衣袂,衣袂是白色的,還是一個穿着白色衣服的濁世佳公子,墨琛只看了這一點,已經決定將這張畫給打開,樑煙雲情知自己不是墨琛的對手。
無論是從武力還是從體力看,樑煙雲都不是墨琛的對手,只要聽之任之,看着墨琛慢吞吞的將這個卷軸給打開,“是一個人,是一個男人,你可以畫出來這男人的畫像,一定是喜歡這個男人的,可不是嗎?阿雲!”
聽得出來,墨琛的語氣很不好,樑煙雲苦哈哈的呆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人,墨琛將卷軸徹徹底底的打開,然後映入眼簾的則是,一個白衣少年,不過再看這人的一張臉,墨琛驚駭了,惟妙惟肖……
是自己!
“爲何不是趙赫?”他的手顫動了一下,樑煙雲以前並沒有說過自己會畫畫,而現在呢,這張畫顯然是非常用心的描摹起來的,連行外人一看都可以發現,這是一張凝聚了很多心血的誠意之作。
總之,畫面上的男子簡直是那樣的活靈活現,栩栩如生大概就是爲這一張畫發明出來的,墨琛看着畫,樑煙雲立即上前一步,伸手一把就將那捲軸握住了,三下五除二已經要將這卷軸給合上。
“爲何要是趙赫哥哥?”樑煙雲氣咻咻,將那捲軸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旁邊的一個青花瓷瓷瓶中,這才揮舞了一下粉拳,“墨琛,我這裡不歡迎您,請您立刻離開這裡,不要在這裡礙眼。”
“阿雲,出嫁從夫,你莫非也是想要抄錄《女論語》不成。”樑煙雲聞言,後退了一下,墨琛這是提醒樑煙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