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是娘娘您的心病,奴婢自然是看了一個一清二楚。”爲了主子,還有夕月不可以做的事情嗎?
“這,如何是好。”她訥訥不能言,目光望着地上的胭脂水粉,夕月立即上前一步,定定的望着眼前的女子,不行,還沒有打仗還沒有攻堅克難,她已經成了這樣子,要是往後與樑煙雲真正對壘起來,想必主子是要吃大虧的。
“王妃,有些事情,早比晚好,有些事情唯恐夜長夢多,您不需要這樣子擔憂,奴婢已經給您想好了,這條路要如何走,該如何走。”這一句話,簡直好像一根稻草一樣,丟給了旁邊載沉載浮的左曉月。
左曉月早已經將夕月看作了自己的良師益友,很多時候都是不恥下問的,此刻,看到夕月的臉上淡淡的神色,知道夕月已經有辦法了,凝眸望着夕月,“夕月,你好生告訴我,當如何呢?”
“現在應該……”夕月湊近了左曉月的耳邊,嘀嘀咕咕交頭接耳了會兒,左曉月臉上的神色變了,陰雲一點一點的從左曉月的臉龐上消失了,又是良久的靜默以後,終於,那新月一樣的臉龐上有了一個沉靜的微笑。
“此事,交給你去做就好,務必做好了,這是大功一件的事情,你也是看到了,這麼多年了……”左曉月一邊期期艾艾的說,一邊望着夕月,“你看看,他哪裡真正的對我好過,我這王妃做的原是比較窩囊的。”
“這個奴婢自然是一清二楚的,王妃,此事奴婢這就去安排。”
“好。宜早不宜遲。”左曉月點點頭,揮揮手,夕月立即去了,究竟夕月會做什麼,此事暫時是一個未定之天。
今早,樑煙雲起來的很早,玉琅與奴良也是開開心心的圍繞在樑煙雲的身旁,尤其是玉琅,看到樑煙雲回來,簡直如獲至寶一樣。
“王妃,您這段時間漂泊在外,奴婢簡直日日提心吊膽,好在您終於回來了,您要是不回來,奴婢真的不知道往後的日子應該怎麼過。”
“啊,浮誇。”樑煙雲一邊說,一邊站起身來,“吃了早餐以後,在花園去走一走。”玉琅立即點頭,讓人去準備早點了,過了沒有很久,奴婢們已經將早點準備了過來,這些人也是玉琅使用的得心應手的。
一個個乾淨利落,早餐上桌以後,樑煙雲是真的餓了,畢竟雖然樑煙雲是一張口,不過還有一個孩子的味覺,樑煙雲看着手邊好吃的東西,手揮目送,不一會兒已經吃了一個一乾二淨。
早上的第一餐完畢以後,樑煙雲到了花園中去散步,可巧,就遇到了左曉月,樑煙雲是不想要看到左曉月的,不過看到左曉月朝着自己走了過來,樑煙雲也是沒有辦法視而不見,於公,左曉月是正妃,自己是側妃。
在那個年代,正妃與側妃到底還是有着距離的,詐叫做尊卑有別。
於私,這女人在家中標榜自己與樑煙雲是“情同姐妹”樑煙雲只能往前走,去給這所謂明媒正娶的正妃打一個招呼,“早上好,一早上起來就在這裡看花花草草,看來你心情不錯啊。”
左曉月臉上的笑容一僵,立即伸手握住了樑煙雲的手,樑煙雲決意想要讓左曉月吃虧,於是伸手,很快的速度已經將衣袖中一枚藥瓶給打開,將裡面粉末狀的東西弄在了手上。
不多,但是這數量可以很快將一個人的手給弄的痛楚起來,兩個人手輕微接觸了一下,左曉月顯然有親暱的意思,並沒有立即將樑煙雲的手鬆開,而樑煙雲呢,任憑左曉月將我自己的手握住了。
“好妹妹,你回來了就好,你一個人在外面,我總是擔驚受怕!害怕你吃不好,害怕你睡不好,終於,你回來了,往後你我同住屋檐下到底是相互扶持比較好的。”左曉月啊左曉月,巧言令色的厲害。
這讓樑煙雲想起來,自己重生以後,第一次面對這樣和顏悅色面孔的時候,尚且以爲左曉月是一個表裡如一的人,後來才知道,這傢伙是一隻披着羊皮的狼,在月圓之夜是會立即變的呢。
樑煙雲對左曉月的微笑敬謝不敏,“姐姐……”一邊說,一邊將自己的手從左曉月的手中抽了出來,目光掃視了一下身後的兩個丫頭,“你們不要跟着了,我有很多話想要與姐姐掏心窩子說一說,你們在旁邊玩竊聽風雲,我簡直沒有辦法開口。”
樑煙雲一邊說,一邊揮手,玉琅與奴良只能站在旁邊等着。
而左曉月看到這情況,也是揮揮手,身旁的夕月也是去了,兩個女人往前走,到了前面的位置,有很多茂盛的扶桑花,這季節扶桑花已經開放了,白色的花瓣簡直好像碗口一樣大,樑煙雲站在一株扶桑花的跟前。
因爲衣服是紅色的,顯得好像在與身旁的花兒爭奇鬥豔一樣,樑煙雲看着花萼,默然開口,“左曉月,你這人表裡不一的很,上一次我離開的時候,你說給我的是五千兩,結果我出去以後是五百兩,差了十倍。”
“不然,我早已經遠走高飛,現在我回來了。”樑煙雲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她的神色是僵硬的,但是這一句話以後,這女子立即倉皇的解釋起來,“不,不,阿雲,你誤會了,是準備給你五千兩要你遠走高飛的,但是……但是那天出了一點兒意外,所以。”
“好一個意外,你一個意外幾乎讓我送命……”樑煙雲冷冷的望着眼前的左曉月,“從那天開始,我遭遇了很多很多的兇殺,在赤松林中,那事情一定是你安排出來的,對嗎。”
左曉月沒有想到,樑煙雲一句話問到了自己的臉上,他瑟瑟後退了一下,“不,不,什麼赤松林,你誤會了,你誤會了啊。”
“那麼,同福客棧下的人總應該是你派過來的!再者,就是其餘的地方,趙赫軍營門口,這一次,你還要抵賴嗎?”
“這,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樑煙雲,你誤會了我,我怎會害你,我不會的,我不會。”左曉月的反應很是激烈,面對這樣激烈的左曉月,樑煙雲知道,一定是說中了心事,她是惶恐的。
樑煙雲看着左曉月連連後退,一把握住了左曉月那瑟瑟發抖的手,左曉月的身體現在慄慄危懼,好似風雨中即將隕落下來的一枚花瓣一樣,被樑煙雲用力的攥住了手腕,左曉月不得不正視樑煙雲的眼睛。
樑煙雲的眼睛簡直好像燃燒起來的滾滾岩漿一樣,紅豔豔的,這是憤怒的一雙眼睛,是逐漸失去了理智的一雙眼睛,也是興師問罪的一雙眼睛,這一路上,樑煙雲遭遇了多少兇險莫測的危機,簡直沒有辦法去形容。
此刻終於一切的危機都過去了,樑煙雲是想要要一個說法的,樑煙雲目光炯亮,面容緊繃,一種前所未有的激動與惶恐已經包裹住了眼前的左曉月,她知道,樑煙雲在兩三次的折騰中,沒有死以後已經不可同日而語。
現在的樑煙雲已經變得很是強大,兩個人的目光對視一下,左曉月本能覺得畏懼,那種畏懼好像是低等動物在面對高等動物之前的畏懼,那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惶恐。
“左曉月,我失足落水也是你讓夕月弄的,那是一場謀殺而已,不過那謀殺畢竟是出了一個紕繆,你總以爲,你自己是很厲害的,對嗎?但是你錯了,真相其實早已經浮出水面,不是王爺不管不顧而是王爺想要你自己悔改,但是你怙惡不悛,你絲毫就沒有知錯能改的意思。”
“不,不,你胡說,你胡說八道。”現在,左曉月好像一個歇斯底里症患者一樣,面對樑煙雲的質問,除了連連擺手與申辯,並沒有很多要表示的東西,樑煙雲皺眉,冷冷的笑着。
“好,這個事情,暫且認爲是誤會,畢竟那時候我並不知道真相,那麼以後呢?以後你讓樑嬤嬤害我,在我剛剛出門去以後就遭遇了五六次的狙殺,這些難道都是誤會。”
“我也是想過了,我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究竟有什麼能耐,居然可以讓你這樣子動手,我也是常常在捫心自問,究竟我得罪了一個什麼人,居然要將我置之死地而後快,這事情真是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看到左曉月掙扎,樑煙雲並沒有讓左曉月立即離開自己的意思,而是冷冷的凝眸望着左曉月的眼睛,良久良久以後,這才說道:“我好像逐漸的明白了一件事情,我根本就不是樑嬤嬤的女兒,對嗎?”
她一個字一個字的說着,左曉月簡直怕極了,這女人已經與以前的樑煙雲完完全全不是一回事了,以前的樑煙雲,整個人是平靜的是,遇到危險除了將畏縮作爲保護自己的姿勢其餘的什麼都沒有。
現在呢,現在的樑煙雲已經徹徹底底的變了,樑煙雲的目光是冷厲的,樑煙雲的聲音是高亢如雲的,連樑煙雲的神色都是堅毅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而樑煙雲手腕的力量好像老虎鉗子一樣慢慢的增加力量。
“從很多很多方面,我已經看出來,她根本就不可能是我的母親!”這一句完畢以後,左曉月的臉上,變得雪白,血色全部已經消失殆盡,那種白,簡直讓人無言以對,那是一種不可思議的蒼白色。
那種蒼白,好像一張紙,樑煙雲看着那張紙,然後哈哈大笑起來,“左姑娘,想必你可是想要知道一個事情,究竟爲何我會忽而之間就變得聰明瞭起來,我是早都想要告訴你的,你聽好了。”
樑煙雲像煞有介事的開始強調起來,“你要折騰的那個樑煙雲早已經死了,我是一個借屍還魂的人,現在你的對手早已經不是樑煙雲了,你想想吧,我已經露出來很多的破綻,你不會看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