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未曾見過你,哪知你生得如何?”雲定文儘量壓下語氣裡的一絲怒意,平和的問道,“不過,昨日有人傳你並未毀容,可屬真?”
雲定文如何不怒?
自個兒的女兒天天胳膊肘往外拽幫着夜家便也得了,對待自己這個爹爹還總一副不冷不熱的神情。
府中有誰見着他不是膽怯而小心的,偏這如今唯一的嫡女一副傲態,不畏不懼。
雲芙慢條斯理的撫了撫面紗,心知自己這容顏必是掩不住了。
畢竟,昨日見到她真容的人可不止一個兩個。
她淺淡的笑了笑,言辭清冷,“那爹爹可看好了,女兒的模樣,爹爹最好一輩子記在心頭。”
淡如輕煙似的一句話剛落,臉上面紗已經被她摘了下來。
面紗下,女子薄脣輕抿,掛開了一抹詭異而邪魅的淺笑。
“啊……”
雲定文登時驚呼了聲,身體止不住的僵了一僵,口中言語顫顫,“流……流霜……”
“流霜?父親是在說我的母親夜流霜麼?原來,父親還記得母親的名字和容顏。不過……我可不是母親。”雲芙似早料到了他的反應,清淺的笑如淡風,不暖不冷。
雲定文老臉蒼白,眨了幾下眼,看清雲芙時腦海間驀地涌過昔年夜流霜的容顏。
他在心底對比了番,才一長嘆。
的確非流霜!
面前女子雖與流霜有着六分相似,可與往年的夜流霜還是有着區別的。
他如何聽不出雲芙言語中的暗諷之意。
想當年……雲芙可是眼睜睜的見着自己掐死夜流霜的那一幕……
雲定文擡目直視雲芙,見她雙眸雪亮清明,無恨無怒,無笑無悲,靜淡如同凝結成冰的深湖,探不出半分的情緒。
不過,他卻肯定,她必是恨着自己的。
原以爲六歲的小孩兒不會記得什麼事,只要自己稍對長大後的她好些,她便會和他其他子女一般。
可事實,明顯非他所料。
若然她無恨,又哪會處處維護夜家而非雲家。
“爲父知你心中不甘,可當年是你孃親自己犯了錯?”雲定文也不願同雲芙拉開臉,剛說了一句便長嘆着繞開話題,“芙姐兒,你是相府嫡女,若真是個又醜又廢的女子,嫁入靖王府是福氣。可你既然傾城國色,又武藝非凡,依爹爹看,那靖王實難與你相匹配。”
“哦?那爹爹覺得,我該嫁誰?紫少主麼?可惜呀……女兒這身子已經被靖王佔去了哦。”雲芙淡淡道。
原來,這男人打的又是這主意。
他後悔了!
還妄想着讓自己嫁得一個更有權有勢有爲的男兒呢。
“那小子……”雲定文聽雲芙談及**之事,便覺想拿刀往陵越脖子上架上一架。
該死的!竟就這麼毀了他相爺府如今的香餑餑。
“那靖王簡直是個非禮無恥之徒,依爹爹看,他這樣的人品更不值得託付終生。”雲定文卻依是不死心。
他看得出,紫少主待雲芙情義屬真,興許,紫少主不介意阿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