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沁玥的字典裡,不會有怕這個字。就算怕,她也不會讓任何人察覺端倪。只是,安翎兒想那麼容易就將她打垮?未免也太天真。
悠閒地在自家院子裡修剪着樹枝,安沁玥漫不經心地說道:“安翎兒有什麼行動嗎?”
瞧着安沁玥那般鎮定,梅香擔憂地說道:“小姐,現在府裡的下人都人心惶惶,大家都說小姐是個妖人。小姐,你爲什麼不出來解釋解釋?再這樣下去,我擔心對小姐的名譽不好。”
將剪子交給梅香,安沁玥輕笑地說道:“她想說就隨她去,不過你真覺得,所有人都會相信她的鬼話嗎?”說完,安沁玥徑直回到自己的房內。
給自己倒了杯茶水,單手支撐着腦袋,安沁玥冷笑地注視着某處。從對她實施報復的時候,安沁玥便知道,安翎兒會將這事宣揚出去。只是她卻不知道,在這個節骨眼上,她鬧出這樣的事情,對她反而更加不利。“我倒想看看,你會怎麼辦。”杯子落在脣邊,安沁玥面無表情地開口。
主廳裡,安雲鶴氣憤地拍着桌子,大聲地說道:“安翎兒,你真是不識大體!如今你到處宣揚你三姐的壞話,你這是想將我們安府的顏面盡數毀了嗎!明日便是沁玥出嫁之日,你卻到處煽風點火。怎麼,你想害了我們整個將軍府嗎!”
跪在地上,安翎兒委屈地說道:“爹,我都被她欺負成這個樣子,爲什麼你還要在這教訓我?我的身上都是傷,這些都是安沁玥剛用妖法打的。爹,你偏心……”
隨手拿起茶杯,重重地摔在安翎兒的腳邊,後者頓時嚇了一跳。指着她的鼻子,安雲鶴的胸口不停地欺負,怒着說道:“真沒想到,我竟然生出了這個不懂事的女兒!安翎兒,誰能證明你身上的傷是不是你自己所爲。可你現在到處散播謠言,就是損害了咱們安府的名譽。剛逍遙王府的管家來過,他要我們好好處理這件事。安翎兒,你這是想氣死我嗎!”
聽到逍遙王過問此事,安翎兒連忙說道:“爹,安沁玥真的是妖女,她會妖法。這種人要是嫁入王府,日後做出什麼危害王府的事情,豈不是要連累了我們。爹,我覺得還是儘快取消這件婚事來得好些。要不然,到時會釀成悲劇,那可如何是好。”
聞言,安雲鶴冷笑地說道:“取消?這是皇上親自下的聖旨,你以爲是兒戲嗎?翎兒,你是想自己嫁給王爺,這才冤枉沁玥吧。我一直對你寵愛,因此明知道你一直針對沁玥,卻還是護着你。只是沒想到,你竟會如此過分,絲毫不顧及安府的顏面。今日,爲父就要好好地教訓你。來人,將安翎兒拉下去,重則二十棍!”
話音未落,葉佩琪連忙跪下,懇切地說道:“老爺不要啊,翎兒尚且年幼不懂事,你就原諒她這一次吧。這二十棍要是下去,翎兒真的會沒命的!”
拂袖背對着她,安雲鶴冷冷地回答:“如今王爺都過問此事,本將軍絕不會輕易原諒翎兒。若是落下話柄,他日只會給府裡帶來禍患。你們還杵在這做什麼,還不把她拉下去。”
下人這才走上前,抱歉地說道:“四小姐,得罪了。”沒有給安翎兒回答的機會,兩人直接將安翎兒拉了下去。
見此,安翎兒看着葉佩琪,驚恐地大聲喊道:“娘,救命啊……要是再被打,女兒真的會沒命……娘,救我……”
葉佩琪剛準備開口爲安翎兒求情,安雲鶴伸出手,阻止了她即將說出口的話:“夫人,你要是敢求情,就別怪爲夫不顧及夫妻情分。來人,你們看着夫人,不准她上前勸阻。要不然,直接將休書交給她。”說完,安雲鶴直接往裡屋走去。
身子頓時一軟,葉佩琪的面容變得蒼白。若是真的被休,怕是再也沒有翻身之日。望着安翎兒,葉佩琪歉疚地說道:“翎兒,這一次娘也幫不了你。”
不一會兒,嘭嘭的聲音不由響起。緊接着,屬於安翎兒淒厲的叫喊聲,在安府的上空不停地徘徊着。只是這一次,註定不會有人相救。
聽到前廳傳來的消息,安沁玥的臉上露出一抹笑意。意料之中,看來安雲鶴確實狠得下心腸。梅香走入屋內,慌忙地說道:“小姐,老爺來看你了。”
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安沁玥淡漠地喚道:“爹。”只是這一聲稱呼裡,並沒有往日的情感,聽起來略顯冰冷。
安雲鶴在安沁玥的對面坐下,抱歉地說道:“沁玥,我已經聽說,這次的事情,是翎兒做的不對,爲父已經好好地教訓她。她年少不懂事,你就別和她一番見識。”
聞言,安沁玥平靜地開口:“四妹是爹的掌上明珠,無論做什麼事情,也只是簡單地教訓幾句便是了。若換做今日做出這種事情的人是我,恐怕爹會打折我的腿吧。這女兒與女兒之間,也是有區別的。”
知曉她心中不痛快,安雲鶴淺笑地說道:“爲父知道今日之事沁玥心有不滿,你放心,我已經派人去解釋。翎兒的胡鬧之舉,不會給你帶來任何影響。明日的婚禮照舊舉行,你要好好地保持心情,日後你便是王妃。到時,你要處理的事情更多。”
王妃?瞧着他,安沁玥嘲弄地說道:“爹覺得,發生今日之事,我若嫁入王府,會好過嗎?到時若出了什麼岔子,懲治了什麼妾室,恐怕就要落下一個妖妃的罵名。爹的好女兒,可是將沁玥的半輩子都給毀了。這個污點,怕是很難消失。”
對於這一點,安雲鶴自然明瞭。只是事已至此,已經沒有補救的方法。“女兒放心,爲父一定派人四處走動,絕不會讓這件事的影響繼續擴散。你所擔憂的事情,不會發生。日後,爲父也會親自管教翎兒。”安雲鶴微笑地說道。
站起身,走到窗戶前,安沁玥的眼中浮現出傷感之色,說道:“如今,我是真的不敢再相信爹的話了。前幾日,若爹能夠好好地懲罰四妹,或許就不會有今日之日。會釀成今天的局面,都是爹對四妹太偏寵。我這個女兒,在爹的眼裡,真是一文不值。”
安雲鶴剛準備繼續解釋,安沁玥下起了逐客令:“爹請回吧,我累了,想單獨呆一會。明日是個大喜之日,希望我的心情不要受到任何影響。”
見她這般說,安雲鶴無奈地說道:“那好吧,爹先走了。若是有任何不痛快的地方,儘管告訴爹。日後,爹不會偏心翎兒。都是我對她太過疼愛,纔會養成她驕縱的性格。”
聽到腳步聲遠去,安沁玥這才露出一抹嘲諷的笑意。事到如今才後悔,未免太遲。若是一聲道歉就可以原諒,那還要法律制度做什麼。據聞,這個消息傳得很廣,既然如此,對她便是越有利的。誰都不會知道,安沁玥的心裡,正打着什麼算盤。
入夜之後,安沁玥便將梅香打發掉,自己一人獨自呆在閨閣之中。這裡是她來到這個世界上,第一個算的上是家的地方。今日過後,怕是很少回回來。況且,她也不稀罕回到這裡。有家人的地方纔是家,這裡最多不過是擋風遮雨的地方。看着放在牀上的那一身鳳冠霞帔,安沁玥不由出神。
在現代,結婚的時候,新娘都是穿着象徵着純潔的白紗。而古代,卻是一身喜慶的紅。這鳳冠霞帔,果真有一定的分量呢。輕輕地撫摸着,安沁玥的脣角微微地揚起:“做工確實精緻,只可惜……”剩下的話,她並沒有說出口。
翌日,都城的大街上十分熱鬧。只見百姓們紛紛圍在道路的兩邊,爭先恐後地往前瞧着。今日可是能夠目睹逍遙王風采的日子,大夥自然不想錯過。“原來那便是逍遙王,果真是個美男子。那安家的小姐真是幸福,能夠嫁得這般富貴之人。”一名村婦說道。
話音未落,另一名男子同情地說道:“不過這王爺卻是可憐,竟然要娶一個妖女爲妃。這皇帝老子真是瞎了眼,指了這門親事。”
坐在馬上的上官睿鴻聽到兩人的交談,眉頭不由地鎖着。昨日的事情他自然知曉,但因爲當時不在都城,便沒去追究。如今看來,傳言之人定是對安沁玥恨之入骨。一想到即將將她迎娶過門,上官睿鴻的脣角微微地揚着。“不知道到時,她會做如何反應?”上官睿鴻期待地想着。
花轎抵達將軍府的門口,上官睿鴻坐在馬車上,媒人迎了上去。瞧着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上官睿鴻的心也越來越緊張。過了今日,她便是他的妃。安雲鶴站在府前,微笑地說道:“讓王爺久等,小女恐是與夫人告別,花了些許時間,讓王爺笑話了。”
從馬車上下來,上官睿鴻客氣地說道:“岳父大人無需介懷,本王還是可以等會,只要不過了吉時就好。”
眼看着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就在上官睿鴻以爲這中間出了岔子的時候,穿着鳳冠霞帔的新娘,臉被喜布遮着,在喜娘與丫鬟的攙扶下,緩緩地出現在他的眼裡。見此,上官睿鴻不由展顏一笑。上官睿鴻走上前,剛準備接過新娘的時候,一陣微風吹起……